秦柒柒覺得慕瓷沒說實話。

想問又總被打岔糊弄過去。

用完餐，奔波一天的疲憊湧上來，秦柒柒爬到床上準備睡覺。

就在快睡著之際，聽到慕瓷了一聲。

“嗯？”秦柒柒眼皮直打架，從嚨勉強出一個字回。

慕瓷盯著奢華的天花板，毫無睡意。

聽出秦柒柒意識散渙，像是馬上要睡著了，也沒在意，自言自語般喃喃：“有個事我想問你一下。”

眼皮已經垂下的秦柒柒：“……”

“我有個朋友，和老公一般般，談不上喜歡也不討厭，但是呢，知道老公心裏有個白月，你說該不該離婚？”

“什麽？”

前一秒還在瞌睡邊緣掙紮，下一秒就完全清醒的秦柒柒起來：“我小叔有白月？！”

慕瓷：“………………”

秦柒柒瞌睡全無，坐起來：“寶貝，你說清楚。”

慕瓷無語凝噎：“我說的是一個朋友，沒說是我。”

“你哪個朋友我不知道？別說人了，你認識的狗我都認識。”秦柒柒堵。

慕瓷再次無語凝噎：“……”

“我就覺你不對勁，老實說，到底怎麽了？”

秦柒柒從自己的床爬到慕瓷床上，擁著被子開始“閨夜晚真心話”。

慕瓷抿了抿，在秦柒柒灼灼的眼神下，都老實說了。

聽完所有事，秦柒柒若有所思：“那枚紐扣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沒有，但看得出是人的裝飾扣。”

慕瓷手指攪著被子，冒出一種猜測：“那扣子……會不會是你的？”

兒子收藏母親的東西，也說得過去。

秦柒柒聽描述了紐扣的樣式，聞言立刻搖頭：“我喜歡穿中式的服，那種款式不可能是我的。”

“而且，我小叔那格，從小也沒對父母太過依賴，像收藏媽媽東西這種事他才不會做，又不是媽寶男。”

慕瓷一想也對，那紐扣……百分之百就是白月的了。

盯著地毯上的暗格花紋，聲音悶悶的：“柒柒，那你說，我是不是該考慮離婚？”

好像忍不了，秦衍心裏有白月的存在，盡管是塑料婚姻。

秦柒柒從得知慕瓷結婚那天起就苦口婆心不知勸過多次讓離婚。

慕瓷本以為問，會舉雙手雙腳同意，結果秦柒柒並沒有馬上支持，反而義正言辭地說：

“你憑一個猜測就要和我小叔離婚，說句老實話，也太渣了，至得當麵問問我小叔，白月現在在他心中還占據著怎樣的位置？”

“……”

“白月白月，既然是白月就說明心心念念卻沒有擁有，你想啊，白月可能已經結婚了，或者噶了呢？”

“……”

“要是真噶了，你也不至於跟一個死人計較吧。”

秦柒柒分析得麵麵俱到。

慕瓷豁然開朗。

是啊，要白月真升天了，難道還真跟個死人計較？

眼底的鬱悶掃去大半，慕瓷抓著被子躺下去：“說的對，睡覺吧，等玩回去了再說，明天帶你去個好地方。”

秦衍白月是一回事。

但他和孟清妍一起去了麓城又是另外一回事。

該玩還是得玩。

秦柒柒賴到慕瓷床上就不想走了，著閨香香的，問：“去哪？”

“明天就知道了，快睡吧。”

-

海城的氣溫越是秋冬越舒適。

滿院的花草綠植長勢喜人，院中央，吳冠南蹲在地上盯著木質鬥盆，眼睛一眨不眨。

“上啊，上啊！你個慫包！”

吳冠南在旁邊自言自語般鼓勁，越看越氣：“虧我花那麽多錢買你回來，一隻母蛐蛐都鬥不過，什麽玩意兒！”

吳冠南把一隻蛐蛐用網兜罩住，剛提起來——

“小老頭，我來看你啦！”

一個明快清脆的聲音傳來，男人手一抖，網兜掉到地上，蛐蛐瞬間蹦了個沒影。

吳冠南氣極，瞪眼朝聲音的方向吼：“，個屁啊，把我蛐蛐都嚇跑……誒，小丫頭！！”

慕瓷一進小院就看見地上的鬥盆，開口臭他：“小老頭，手裏的錢差不多謔謔了，又要出來畫畫買蛐蛐了吧？”

吳冠南上一秒看歡喜不已，下一秒像想到什麽，背過大喊：“阿紅，什麽人都放進來！你怎麽看門的？”

慕瓷知道他說氣話，順著他的話接：“原來老師不歡迎我啊，那我走好了。”

話音剛落，吳冠南一個健步走到院門口，“砰”一聲關上鐵門，上了鎖把鑰匙揣兜裏，還死強。

“你走啊，我看見你就煩！”

慕瓷忍住笑：“我走大門。”

吳冠南張口往裏麵喊：“阿紅，把門給我鎖了，誰都不許進來，更不許出去！”

秦柒柒好奇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問：“小瓷，這位是？”

“這位啊……”慕瓷走過去，把吳冠南按到躺椅上坐著，拍了拍他的肩，“他就是國畫界的泰鬥，吳冠南老師。”

泰鬥？泰鬥就這樣？

秦柒柒驚地呈O型。

吳冠南哼哼兩聲：“小丫頭，看來你朋友跟你一樣，看上去不太聰明。”

秦柒柒錯愕時間很短，待反應過來，突然快步走近，激地握住吳冠南的手。

“吳老師，我可算見著您本人了！您不知道，我對您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天地山河可鑒，今天絕對是我人生中最值得紀念的一天！”

吳冠南聽著氣吞山河的彩虹屁，角快要和天上的太肩並肩：“小丫頭，你這朋友怪有意思哩，跟你一樣可。”

“…………”

慕瓷突然有點後悔，讓這兩個臥龍雛在一起，真的沒問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