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的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無法思考。

“小姐....小姐，您在聽嗎？”

整個子都在抖，慢慢的蹲下去撿手機，撿了好幾次都沒能撿起來。

秦姐掛了電話又打了一次。

慕終於拿起手機，像是覺得在開玩笑，“秦姐，你在開什麽玩笑，爸爸不是已經好了嗎。”

前天去看他的時候，慕沉還答應過些日子陪去爬山。

“我前天才回去看他的。”

秦姐的哭腔本止不住，“小姐，你快回來吧。”

“慕總...他現在最想見的一定是你。”

慕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的醫院，剛下車就直接摔了一跤，膝蓋被蹭破，往外止不住地冒。

卻毫不到疼。

或者，已經疼到麻木了。

季叔有些心疼地扶起，“夫人，你現在得堅強，您父親還在等著你呢。”

慕撐著站起來，一步一步往醫院裏麵走。

重癥監護病房前堆滿了人，慕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這麽多親戚。

秦姐見到，抱著不停地泣。

慕越過層層人群，隔著玻璃看慕沉，慕沉上著呼吸機，仿佛一夜間白了頭，已經是彌留之際。

看著十分痛苦。

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不自覺搖頭，“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不可能。”

慕跑到陳醫生的辦公室，用盡所有力氣推開門。

眼神空，像是被走了所有的力氣，氣若遊：“我爸爸他到底怎麽了。”

陳醫生微微低頭，如實道：“肺癌晚期。”

“很抱歉，慕小姐。”

“慕總不想您知道，我們也隻能尊重他的意思。”

當初發現之後，慕沉第一件事就是拜托他不要告訴慕。

他到現在還記得那句舐犢深的話：“我們知道了，會傷心死的，千萬不能告訴。”

肺癌晚期，往往最後會因為癌細胞擴散導致衰竭而死。

痛苦異常。

慕覺得一窒息包圍著，意識一點點喪失。

陳醫生眼疾手快地托住，來護士把抱到了旁邊的病床上。

秦姐過來見到這一幕，擔心的不得了，“小姐，你怎麽了？”

“我們小姐怎麽了？”

陳醫生上前拿著聽診聽了聽：“隻是急火攻心，沒什麽大礙。”

“不用太擔心”，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姑娘，眼角的淚水還沒幹，“讓緩緩也好。”

...

陳醫生給用了藥。

慕將近一個小時才醒過來，從病床上下來，走了兩步又停住。

突然有些不敢麵對，仿佛不走出這裏，外麵的一切就還沒發生。

陳醫生走過來給披了件服，“時間不多了，去見慕總最後一麵吧。”

“他連告訴你都不舍得，心裏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慕走到病房裏，慕沉上的呼吸機已經被拔了，他整個人躺在床上，麵容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想往常一樣去摟他的胳膊，輕輕喊他：“爸爸。”

輕輕晃了晃，“爸爸，你醒醒啊！”

說著眼淚就開始流，“你怎麽不理我。”

慕沉的眼睛忽然了，用力睜了睜眼。

慕抬手掉眼淚，側臉著他的手背，“爸爸，你看看我，我是，我是啊！”

他的手慢慢舉起，像是想要兒的臉，手舉到一半就徹底落了下去。

慕的手地很厲害，用力抱著他，“爸爸，你別丟下我。”

“別丟下。”

長長的睫掛滿淚珠，“別丟下我，好不好。”

可慕沉再也沒有了反應。

陳醫生進來看了一眼，低聲道：“節哀，慕小姐。”

扭頭和旁邊的護士說：“患者姓名：慕沉，死亡時間：淩晨3點53分。”

慕張了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淚珠仿佛留潔白的皮，遲遲不肯再落下。

病房裏圍滿了人，慕雯掉眼角假惺惺的兩滴淚，一副識大的樣子：“大哥沒了，可這慕家不可一日無主。”

有人看不慣：“怎麽就無主了，咱們大哥的閨不是在這嗎？”

江梨和慕雯母倆一唱一和：“不過是嫁出去的閨，有什麽事。”

“要是沒有嫁出去的閨什麽事兒，你媽還在這幹什麽？”

“你...”慕雯一下被噎住。

懟人的是慕沉的堂弟，一直看不慣慕雯母倆這副占便宜沒完的臉。

慕沉活著的時候就沒接濟們，現在人走了還要來占便宜。

“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慕雯已經完全原形畢，在病房裏大聲嚷了起來：“慕氏是我們兄妹三個一起創的。”

“現在大哥沒了，慕氏自然是我和慕浩的”，頤指氣使道：“公司我不要，”

惡狠狠盯著病床前的慕：“但慕家所有的房子車子票都得歸我。”

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醜陋的模樣，讓在場很多人都看不到下去，紛紛低聲譴責慕雯。

慕從病床前站起來，慢慢走到麵前，眼裏沒有一緒起伏，“出去。”

“以後我都不想再看見你。”

還不待慕雯說話，老公江臣就站了出來：“現在慕沉已經死了，你連靠山都沒了。”

“還敢跟我們提要求？”

“別說房子車子，你一分錢也別想拿走，就等著被掃地出門吧。”

江梨站在江宴旁邊，附和道：“以後沒了娘家，我看你在季家還能過得這麽舒心？”

江氏發展一直低迷，早就盯上了慕家這份家產。

怎麽也夠解他們的燃眉之急了。

慕抬眼看他，隻是重複：“出去。”

江宴從的眼裏看到一種輕蔑，一種不屑，讓他心裏的火一下就竄了起來。

“怎麽？不服氣？”江宴聽江梨抱怨久了，早就看不上慕。

他手拽住的領子，囂張道：“你信不信我打到你服氣。”

在場的人雖然是親戚，可畢竟是遠親，隻希能從中分得一點半點好。

沒人願意上前攔著。

慕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江宴氣急，抬手就要打，下一秒，他的胳膊就被人抓住。

他抬眼，對上季煜辰鏡片下麵冷若冰霜的眼神，整個人直接被嚇了一跳。

季煜辰抓著他的胳膊直接反扣在後，“你剛說什麽？”

江臣被他按在牆上，臉著牆麵。

他手上握著分寸，在折與不折之間用力，沒過一會兒，疼得江宴就流了冷汗。

“你要打誰，嗯？”黑大袖子之下，出一截白皙瘦削的腕骨，

季煜辰又用了一寸勁，低聲吼他：“說話。”

接著一聲肩胛骨斷裂的聲音，伴隨而來江宴的痛呼：“疼疼疼啊....”

“斷了斷了。”

慕雯見狀緩過神來，上前求：“季總，求您手下留，求求您。”

“他再也不敢說話了。”

“都是誤會！”

他的視線掃過麵前的每一個人，眼底的戾氣十分明顯：“你們要瓜分家產，隨意。”

“但欺負我季煜辰的夫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