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羨聽到這，轉去看，“什麽意思？”

慕容芷茵冷笑了聲，卻沒回答，轉就要走。

明羨上前拉住，皺眉道：“把話說清楚。”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慕容芷茵反問。

放慢語速，像是故意要刺激：“因為你，他這輩子就到頭了。”

“還是明小姐覺得一個被家族拋棄的人”，說著挑了挑眉，嘲諷道：“能有什麽好未來？”

說完看了眼不遠的連隊大院，“說不定一輩子都要在這裏，在一個連隊裏當一輩子指導員。”

明羨愣神的片刻，慕容芷茵已經走遠了。

站在原地，腦子裏被剛剛說的話占滿，此刻覺得到了極致。

一道剎車聲傳來，明羨下意識抬頭，一輛白底黑字的軍牌車在麵前停下。

剛剛走遠的慕容芷茵正坐在車上，有些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

有警衛員下車打開後門，一個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

一軍綠軍裝整齊板正地穿在上。

肩膀上鑲嵌著兩顆金星，將軍銜。

氣質偏儒雅，眉眼和程澍有幾分相似。

明羨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原本垂在側的手輕握拳。

程嵩從警衛員手裏接過權杖，“你先把芷茵送回去。”

“是，司令。”

等軍車剛走，部隊大院立刻就有人迎了出來，態度十分的恭敬，“程司令，您下來視察怎麽不提前通知我們。”

兩星中將，部隊大院的領導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大的，簡直覺坐立不安，連連抱歉，“我們真是有失遠迎。”

“您千萬別見怪，我這就把程校喊過來。”

程嵩抬手製止，“不用。”

指了指不遠站著的明羨，“把帶進來。”

明羨就這麽被半請半強迫地帶到了部隊大院裏麵。

部隊裏有專門的會客室，坐在裏麵，麵前擺著一杯茶。

對麵就坐著程嵩。

明羨垂眸看著杯子裏茶葉，從杯底慢慢上浮，舒展。

腦子裏還在回想慕容芷茵說的那幾句話。

他這輩子就到頭了。

你覺得一個被家族拋棄的人，還能有什麽好的未來？

沉默須臾，對麵的程嵩先開口：“我是程澍的父親。”

明羨聽到這，抬頭去看他，“您好。”

說完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我把他從京都調回來，他背著我考軍隊的遴選。”

程嵩的手在桌子上敲了兩下，像是閑聊般開口：“為了你，這小子也算是用盡了心思。”

“你既然不問，表現的也這麽鎮定，想必心裏是很清楚我今天來見你是因為什麽。”

明羨坐在對麵，視線直視著他，淡淡出聲：“您有話可以直說。”

“我們程家就這一個兒子。”

“程澍不是我的脈，更是我們程家家族的繼承人。”

“他的婚姻，從他出生那一刻起，就是注定的。”

程嵩的話很直接，也不留任何餘地，“他隻能娶慕容家的兒。”

“你們明家做外貿出口起家，在京都也算名聲不錯。”

“明小姐是明家的獨生，想必也會有更好的選擇。”

聽到他說自己的家庭背景，明羨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程嵩這種份，程家這樣的地位，想調查他們家，幾乎就是一個電話，甚至一句話就能做到的事。

不驚訝，但不代表不生氣。

的視線沒有毫的退，“如果他隻有娶慕容芷茵這一個選擇，那他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聽到這，程嵩有些輕蔑的地笑了聲，“年輕人的想法永遠都是這麽天真。”

“沒了程家的提攜，你覺得他還能走多遠？”

“對於我們這樣的家庭來說，是最沒用的東西。”

其實前麵他說的這些話，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明羨就已經猜到了。

可真正刺傷，就是這最後一句。

如果沒有他的故意打，程澍本該有更好的前途。

有更好的機會去實現自己的理想。

想到這，明羨心裏不滿的緒突然有些不住，“他能走多遠，我就陪他走多遠。”

聲音平靜，嗓音裏卻出堅定。

“你？”程嵩冷哼一聲，“想和我們程家聯姻，你們明家還不夠格。”

明羨還想反駁，可眼眶微微發酸的覺刺激著，讓忍不住垂眸。

沉默了片刻，調整好自己的緒。

抬眸的瞬間，門突然被從外麵大力地推開。

明羨回頭，程澍從門外大步走進來，形瘦高，上單薄的黑作訓服還沒來得及換，單側耳朵上掛著耳機。

他直接擋在的麵前，單手扯下自己的耳機，“夠不夠格，你說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