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才確認了，那隊真真假假、帶著信息來的逃兵，是為他而設的局，有人借他的耿直做了一柄殺人的刀。當時的他生怕家被蒙蔽了，他堅定地相信他所看到的，瀝都府就是個陷阱，他不能看大軍羊虎口，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大聲地反對。

他這把刀，到底害死了一個忠臣良將。

那果然是沈執忠的學生，和他的老師一樣，文心鐵骨。

南也沒有開口打斷胡大人的沉默，隻是覺得，這位大人不像是壞人。

過了很久，胡如海才抬眼向南：“倘若沈大人還在，家也不至於這般如履薄冰……也不會讓我這等目短淺之人左右了家的決定。這位夫人，幸好你來了。”

南像是抓到了一希：“那大人願意在此案上幫小人一把嗎？”

胡如海思索良久後道：“家不肯點頭重審，是因為還不到時候，他想借民意反朝堂，讓群臣無言反駁。家在等一個時機。”

南愣了愣，在局中，確實沒想到這一層。

這麽說，胡大人也是沒辦法了？

這日離開時，南有些沮喪。雖然能說服胡大人，可他們都知道，這還不夠說服天下人。這件事最棘手的地方在於，它已經跟對錯無甚關係了。太多知道真相的人，都被迫地閉上眼睛，任由不公發生。個人與大局，時時刻刻都在激烈地衝突著。

而家等的時機，到底是何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