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明進了公司就領著技部門開會。

解決辦法一直想不出來，會議室的氣氛也有些凝重。

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一室沉默。

陸子明瞥了一眼，沒立刻接，抬頭問麵前坐著的人，“測版本的反饋收集的怎麽樣？”

技部的一組組長把一份文件遞到他麵前，“百分之九十五的玩家都進行了反饋。”

陸子明單手撈過看了兩眼，言簡意賅：“剩下的百分之五，下班之前我要看到。”

“是。”

見陸子明看自己，技二組的組長猶猶豫豫地開口：“老大，如果要保障流暢，我們隻能削減語音庫和NPC的技能效果。”

十分為難地嘀咕：“我們也是真的沒辦法。”

陸子明直接否決，語氣算不上好，“語音庫和技能效果都不能撤，沒有辦法就接著想。”

看了一眼自己麵前雜的代碼，“跑不的程序，再重新寫。”

桌子上的電話再次響起。

還是周揚。

他撈過接起來，“說。”

周揚的聲音傳過來：“老大，你開完會了嗎？”

陸子明問：“怎麽了？”

周揚看著在不遠坐在椅子上發呆的林綰綰，猶豫道：“我看嫂子臉不太好。”

“和說話也不搭理我。”

陸子明一愣，拿起外套往外走，“你進去問問醫生說什麽了，我馬上到。”

周揚反應過來，“好，我馬上去。”

陸子明按完電梯，叮囑道：“看住，別讓跑。”

“老大放心。”

技部二組組長追出來，“老大，出什麽事了，需要暫停嗎？”

陸子明手又按了兩下電梯，“不用，你們繼續，讓小夏把會議記錄發給我。”

他在去醫院的路上就接到了周揚的電話，聲音有些為難，“老大，我不是家屬，醫生不和我說。”

“不過看樣子，問題應該不小。”

“嫂子臉很難看。”

陸子明掛了電話，眉忍不住皺起，臉上表晦暗不明。

這麽嚴重的事，第一反應都沒給他打電話。

還真是十足十的拿他當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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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醫院是新建院，環境十分清新幹淨。

工作日人並不算多。

林綰綰坐在醫院走廊，腦子裏反複回憶著醫生那短短幾句話。

胎心停跳的原因很複雜。

免疫力低下，孕婦的氧屏障損導致的胎兒缺氧都有可能。

我還見過因為抑鬱寡歡導致胎心停跳的例子。

現在最重要的是進行手，減對的損耗...

看著手背上滴滿的眼淚，使勁吸了吸鼻子，想站起來往外走。

終究還是控製不住發酸的眼眶，蹲在地上捂著臉輕聲泣。

陸子明從門外進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跑過去將人抱起來，“怎麽了，嗯？”

手替掉眼角的淚水，“別哭了。”

林綰綰低著頭，一言不發，隻是哭。

在他懷裏靠著，肩膀微微發抖。

陸子明安了一會兒，找了個借口去了醫生辦公室。

他在麵前的椅子上坐下，“醫生，您好，我是林綰綰的丈夫。”

醫生看了他一眼，言簡意賅道：“現在況是這樣。”

“您夫人的孩子胎心停跳了，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的，現在已經將近四個月了，必須盡快做流產清宮手。”

“減對的傷害。”

陸子明很快冷靜下來，“好，那麻煩您盡快安排手。”

說完又補了句：“唯一的訴求就是以我夫人的為重。”

醫生聽到這，麵上表有所緩和，們這個行業，每天見到的對老婆不好的奇葩男實在是很多。

越是長得帥，越沒下限。

點點頭道：“好，您放心。”

“安排完住院，最快後天可以手。”

接下來兩天，陸子明什麽也沒幹，就這麽寸步不離地陪著。

但是林綰綰就是不和他說話。

安靜地躺在床上。

一句話都不說。

進手室之前，陸子明將人拉住，“你什麽都別想，聽醫生的，你的最重要。”

林綰綰一點點掙開他的手，朝著手室的方向走。

底子不好，手完第二天才醒過來。

蒼白的臉沒半點。

秦如月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姑娘，把陸子明拉到了外麵，“兒子，綰綰沒了孩子，你好好勸勸。”

“你們還年輕，以後孩子還會有的。”

“養好最重要，我把張媽留下，要是用不慣，我就去把從小照顧的江媽請過來。”

陸子明淡淡嗯了聲，“我會照顧好。”

秦如月見狀，沒再說什麽，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孩子沒了，他又何嚐不難過。

林綰綰恢複地慢，將近半個月才能下床。

在這期間，秦如月幾乎天天來看，江媽也是有空帶著補湯往醫院跑。

對任何人態度都很正常。

隻是對陸子明始終淡淡的。

陸子明也沒說什麽，每天抱著個電腦，就這麽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

偏偏公司的事不斷。

沒兩天就熬出了黑眼圈。

林綰綰的一天天好起來，慢慢地不用攙扶也能自己下床走路。

但為了後續的康複考慮，還是一個月之後，醫生才讓出了院。

出院前一晚，林綰綰站在醫院的天臺吹風，俯瞰著京北的夜。

車水馬龍，霓虹夜，不勝收。

突然發現過去二十多年，好像都沒這麽認真看過。

陸子明走到旁邊，下外套披在上。

林綰綰看著不遠的萬家燈火，輕聲說：“其實，觀塘壹品的房子是我故意買的。”

“因為知道對麵是你。”

陸子明站在旁邊，淡淡出聲：“我知道。”

他這麽聰明，猜到也很正常。

以前也想到過，他早就知道了，隻是沒穿。

林綰綰想到以前，忍不住彎，“你還記得高二的時候，你幫我搬書那次。”

“其實我很喜歡和你做同桌，你會把書箱的位置讓給我，會幫我回答問題，會...”

頓了一下，轉了話題，“在你看來那些不經意間的照顧，都讓我很歡喜。”

說到這，突然轉，神也變得認真，“陸子明，我從高二開始就很喜歡你。”

“今年是第七年。”

“學遊戲設計，也是為了你。”

“哪怕我知道你喜歡阮念早就喜歡到了骨子裏，我還是控製不住喜歡你。”

他是七年間全部的夢想和所願。

所以那晚，沒拒絕，也拒絕不了。

陸子明知道林綰綰喜歡自己，但沒想到會開始的這麽早。

這幾天突然的態度轉變像是一下子有了答案。

隻是這樣濃烈的意，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隻是這麽靜靜地注視著。

林綰綰吸了吸鼻子，控製著不讓眼淚掉下來，“但是我好累，好痛苦。”

“過去的好多年，我都以你為中心，圍著你轉。”

但是以後，想做自己。

以後，就隻是林綰綰。

他看著麵前的姑娘，眼裏濃烈地意一點點淡去。

心裏第一次覺得沒底。

雖然在笑，整個人溫溫地站在他麵前，可他卻覺得笑容十分刺眼。

他不再沉默，“林綰綰，以後我們好...”

林綰綰直接截斷了他的話，“我們離婚吧，陸子明。”

“這樁婚姻本就不應該開始。”

陸子明一下愣住，反應過來思緒還是有些，“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談。”

“這裏風大，我先送你回病房。”

說完手想去牽。

林綰綰悄無聲息地往後退了一步，和他過來的手錯開。

“我很冷靜，也很清醒。”

陸子明的手愣在原地，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收回來。

他往前走靠近，雙手錮著的肩膀，深吸一口氣，“孩子沒了，以後我們還會再有。”

“不會再有了。”

很輕的聲音，似有若無。

抬起頭和他對視，“陸子明，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孩子。”

一字一句輕聲道：“是你不我。”

陸子明想出聲說點什麽，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當初他們之間開始就是因為責任。

說的，他確實沒給。

“其實孩子不出生也是好事，父母不相，對孩子也是折磨。”

笑的釋然，眼裏濃烈的意一點點淡去，“離婚吧，我放你去找你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