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珊欣賞了一番哥哥,不自慨,
“嫂嫂,若是今后我照著哥哥這般模樣尋夫婿,怕不得孤老終生?”
徐云棲視線也落在不遠那鶴立群的丈夫上,有山風攜著落英撲來,有的落在他肩頭,有的沾在他擺,還有一嵌在他濃睫,他抬手一拂,仿佛拭去一縷人間煙火。
裴沐珩不疾不徐與那些員應酬,無意間抬目朝這邊看來,一眼對上徐云棲怔懵的神,有個影懶洋洋倚在懷里,朝他出不懷好意的笑,裴沐珩皺著眉挪開視線。
裴沐珊半是打趣半是頹喪地撓徐云棲,“我也想像嫂嫂這般,嫁個出的夫婿,嫂嫂,你實話告訴我,嫁給哥哥,你高興嗎?”
徐云棲了懷里孩兒的發梢,嚨忽然黏住似的,半晌淺淺嗯了一聲。
裴沐珊看著剔的眸子,笑了笑,直起沒有再問。
裴沐珩打發完那些員,大步邁了過來,修長的影落定在營帳臺階前,先是朝徐云棲頷首,視線落在妹妹上,
“你怎麼在這?”
語氣明顯帶著幾分不耐。
裴沐珊大小姐脾氣蹭蹭就冒了出來,扶著腰理直氣壯道,“我本來就該在這!”
借著臺階的優勢,裴沐珊覺著自己此刻氣勢應該不輸人。
裴沐珩淡淡瞥了一眼,隨后無視,與徐云棲說話,
“夫人可用晚膳了?”
徐云棲朝他屈了屈膝,笑著回,“還不曾,三爺您呢?”
裴沐珩搖搖頭,隨后一臉趕人的神看著裴沐珊。
裴沐珊惱火了,將徐云棲胳膊往懷里一摟,“喂,我告訴你,娘親吩咐我跟嫂嫂一個營帳,你突然回來打了計劃,我不管,我今日就在這里,你自個兒尋個地方待著去!”
裴沐珩靜靜看著,清雋的雙眸甚至沒有半分緒。
黃維哭笑不得,弓著腰在一旁打圓場,
“五姑娘也不怕被人笑話,還跟哥哥搶嫂子?”
裴沐珊有了臺階下,立馬換了一副語氣,居高臨下睨著裴沐珩,
“可給我捎了胭脂水?有的話,我就把嫂嫂讓給你。”
裴沐珊說完這話,臺階下沒有半分反應,俏眼瞪過去,對上裴沐珩耐心耗盡的眼,裴沐珊下意識咕噥下口水,漸漸的,面頰開始生熱,最后頂不住了,裴沐珊很是能屈能地轉過來,朝徐云棲道,
“咳咳,那個我想起來了,爹爹不在邊,娘親一人恐不習慣,我去陪娘睡。”然后狠狠剜了一眼裴沐珩,大搖大擺離開了。
黃維忍住一聲笑,連忙從侍衛手中接過裴沐珩的,悄聲往營帳去。
徐云棲由著他們兄妹鬧完,朝里一指,“三爺請進。”
裴沐珩拾級而上,進了營帳,徐云棲跟了進去。
營帳并不大,只三丈見寬,外間供人待客喝茶,屏風則用白帷隔出兩個小間,一間擱著張不大不小的木塌做寢室,另外一邊做浴室恭房。
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徐云棲伺候裴沐珩凈面喝茶,待收拾完盆巾回來,卻見原先不置一的桌案上放著一個長形匣子。
裴沐珩坐在圈椅里喝茶,抬眸朝看來,隨后指了指那匣子,“給你捎的,瞧瞧可喜歡?”
徐云棲一下愣住了,握的雙手緩緩垂下,慢慢了袖口,“給我的?”
那妹妹怎麼辦?
徐云棲面頰徒生一陣熱意,不是害,是愧疚,讓怎麼面對裴沐珊。
裴沐珩見遲疑,將茶盞擱下,“怎麼了這是?”
徐云棲坐在他對面,慢慢將匣子拿在手里,與他商議道,“三爺,我不缺什麼,要不,這個給妹妹吧?”
裴沐珩看著通素凈的妻子,再回想那恨不得將滿匣子首飾堆在上的妹妹,神一言難盡,“這是給你的。”語氣不容置疑。
徐云棲不再多言,將匣子打開,里頭是一對羊脂玉福鐲,裴沐珩品味極好,這對鐲子通瑩潤,質如凝膏,是羊脂玉中的上乘貨。
面對丈夫好意,出個大大的笑容,“很漂亮,我很喜歡。”
事實上徐云棲從不帶首飾,一支簡單的玉簪束發,再綴上一對不算很好的珍珠耳環,其余的便沒了,平日看診行針,帶著手環一類極其不方便。
裴沐珩見妻子高興,將茶水飲盡。
上次皇后做主著他給徐云棲帶食盒,這回他遠行歸來,主給妻子捎禮。
“戴上試試?”
徐云棲從善如流將兩個鐲子套在手腕,沉甸甸的,很不適應,烏溜溜的眼珠兒轉悠半圈,小聲道,“可不可以分一個給妹妹?”
裴沐珩:“……”
“兩個妹妹,給誰?”他語氣淡淡。
徐云棲眼一垂,不說話了。
裴沐珊上頭還有個姐姐裴沐蘭,只是裴沐蘭子斂,不跟人說話,徐云棲至今也沒見過幾面。
*
裴沐珊這廂氣急敗壞回了熙王妃的營帳。
好不容易清凈的王妃看著兒風風火火闖進來,臉一變,“你怎麼回來了?”
“我來陪你啊娘。”裴沐珊將梳妝盒擱在桌案,一屁癱坐在羅漢床上,神郁碎。
熙王妃很無道,“我不需要你陪。”
裴沐珊這會兒是要哭了,彈跳起,“三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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