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棲這一夜輾轉反側,裴沐珩回來時,還沒睡著。
了秋,夜風沒那麼燥熱,裴沐珩將簾帳掖好,在徐云棲側躺了下來,胳膊往的方向著,又邀請睡過來的意思,徐云棲還真就往他的方向挪了挪,裴沐珩手將攬在臂彎,
“怎麼沒睡?”
徐云棲淡聲道,“睡不著。”
能讓徐云棲睡不著,必定不是小事,裴沐珩側面對,“發生什麼事了?”
徐云棲輕聲問他,“我可以去太醫院當差嗎?”
裴沐珩眉棱微微一挑,沉默下來。
片刻后,他問,“為什麼想去?”
徐云棲枕著他臂彎平躺下來看著帳頂回道,“我在家里有些無聊,想去太醫院,跟那些太醫學些經驗,進醫。”
裴沐珩原想說若無聊,出門逛逛街,哪怕學學府上中饋也行,只是他的妻子顯然與旁的婦人不同,不是拘泥在后宅的人,那些家里長短中饋持家一道是沒有任何興趣,裴沐珩頭疼地按了按眉心,“我想想法子。”
這是徐云棲第一次朝他提要求,他拒絕不了。
徐云棲臉蛋轉過來朝他出盈盈的笑容,“謝謝三爺。”
在裴沐珩眼里,這個笑容頗有些沒心沒肺。
吻輕輕落在額角,低聲問,
“怎麼謝?”
徐云棲眨了眨眼,沒料到這廝還跟討價還價,“你要我怎麼謝?”
裴沐珩開碎發,出那張欺霜賽雪的面龐,下弦月恰恰在這時升起,有一泓淺淺的月暉灑進來,雪白衫鋪在四周,那雙剔的眸子無疑是清澈無暇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玄,讓人忍不住想將拽下凡塵,裴沐珩指尖有意無意撥耳垂,意味深長道,“你說呢。”
徐云棲對上他幽深的雙眸,猜到了什麼,面頰微微泛紅。
“我試試。”尾音太輕,轉瞬便消失在繾綣的夜風里。
裳披在纖細韌的后脊,時不時落,他瞳仁如蓄著暗流的淵,深不可測凝,徐云棲有些不自在,脊背往下一沉,裳重新覆在雙肩,抿著垂下眸,汗水順著弧度優的下顎滴在他膻中。
如一艘搖曳的小舟在海風里飄飄,
“好了嗎?”累壞了。
男人沒有任何反應,唯有漸重的呼吸。
徐云棲不干了,推著他的寬肩,“這種事確實不能總勞男人,久而久之便虛了子,等著坐其。”
裴沐珩被氣樂了。
不知不覺,二人也有了尋常夫妻打罵俏的腔調。
天旋地轉間,互換了位置,綿綿的氣息久久回在閉的簾帳間,一響貪歡。
翌日天亮,澄澈的秋早早潑了一窗暖暉,雀鳥啾鳴,唧唧喳喳鬧個不停。
徐云棲了眉心慢慢蘇醒,方個懶腰,手臂不知磕到了什麼,只聽見側傳來一聲“嘶”疼,裴沐珩慢吞吞撐著床榻醒來。
夫妻倆四目相迎。
裴沐珩靜靜著,雙目織著一抹,一泓笑意。
徐云棲哪能不知他想什麼,鎮定地讓他打量。
夫妻敦倫而已,古醫書上從不避諱,知曉的怕是比他還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度在哪里,比他了然。
模樣兒靜靜,氣質也斂明秀,襯著昨夜做的事越發人納罕。
裴沐珩本以為會害,偏生又是這副坦然磊落的神。
裴沐珩此時此刻忽然發現,他其實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君子,他想欺負,想看著為了他失措甚至失控。
外頭響起陳嬤嬤請安聲,平日無論是裴沐珩還是徐云棲,從不人催床,可今日已日上三竿,陳嬤嬤恐耽擱兩位主子的要事,不得不著頭皮提醒。
徐云棲看了一眼丈夫,揚聲道,“進來吧。”
拔步床外人影晃,陳嬤嬤帶著銀杏等兩個小丫鬟捧著銅盆帕子進來,人還沒到跟前,徐云棲只覺眼前一晃,那人輕輕在邊啄了一口,隨后下榻離去。
他姿態是閑適而優雅的,修長的影無聲立在梳妝臺,拔峻然,他慢條斯理將中捋平,披上絳紅的服,整冠穿戴。
那一抹意遲遲停留在頰邊,徐云棲愣愣看著那雍容平和的男人,無語了好一會兒。
裴沐珩上朝去后,徐云棲便去了一趟醫館,忙到午后,終于等到遠歸而來的胡掌柜,胡掌柜風塵仆仆推門而,徑直來到窗邊高幾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師妹去了一趟揚州,有沒有見到林山?我尚在壽春購藥,他便托人送信來,說是想送一學徒京,從你學些針灸之。”
徐云棲手搭在桌案,淡聲回道,“你與他相?”
胡掌柜喝了茶,坐在前方錦杌,笑道,“談不上絡,偶爾相互搭橋認得些人,弄些進貨的渠道。”
徐云棲便不放在心上了,默了默道,“我外祖父還沒消息麼?”
這回胡掌柜是無計可施了,徑直與告罪,
“師妹,我實在是沒法子了,能翻的地兒都翻了,還是沒有師傅老人家的痕跡,依我看哪,要麼師傅已仙去,要麼便是落什麼大人手中,師妹你好好想一想,師傅可得罪過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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