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站在陸卿病房前頓足。

踮腳從玻璃往里面看一眼。

本意是想看曾曼在不在，在的話就打電話通不進去了。

卻不承想一眼看過去怔了下。

陸卿平躺在床上看著窗外。

窗外出來的正好。

但這些好像和陸卿隔絕開了。

因為陸卿上的病氣很重。

鼓起來的膛像是塌了，側面看很單薄。

沈眠怔了很久，敲敲門。

屋里的陸卿像是沒聽見，頭也不回。

沈眠推開門進去。

陸卿還是那樣。

沈眠腳步放輕走近。

從這邊繞到陸卿另外一邊。

發現他睡著了，氣很差。

白的繃帶綁著腦袋，臉蒼白，眼睫烏黑卷曲，和眼瞼下的黑眼圈接近，很白，下顎線明顯，像是……生了大病。

腦震……是這個樣子嗎？

沈眠狠狠的皺眉，轉想出去。

輕微的靜傳來。

陸卿睜眼了。

眼睛有點剛睡醒的紅，看了沈眠一會，手臂抬起覆在眉眼上，啞啞的說“你想怎麼理？”

沈眠想出去問況的腳步頓住，問陸卿“你除了腦震還有什麼病？”

陸卿沒說話。

沈眠“陸卿！”

陸卿“頭疼。”

陸卿聲音很小，有點的說“頭很疼，睡不著。”

沈眠在陸卿邊坐下“ct，磁共振做了嗎？腦子里面長東西了嗎？”

陸卿“做了，沒有。”

“沒有怎麼會好端端的頭疼？”

陸卿沉默了會，手臂放下，側臉看“說事。”

沈眠凝眉“你確定查了嗎？真的沒長東西？”

陸卿驀地抬手勾勾手

指。

沈眠湊近。

額頭被彈了一下。

陸卿沒什麼表的說“你在這咒誰呢。”

聲音不大，沒什麼威懾力，綿綿的，很無力。

彈沈眠額頭的力道像是在彈棉花。

莫名其妙的，沈眠有點心慌“你怎麼了？”

陸卿看了沈眠一會，低低的嘆了口氣，往上額首，“我沒勁，你按鈴。”

沈眠按鈴。

醫生護士都來了。

說輕微腦震，沒什麼大事，該做的檢查都做了。

“那他怎麼氣這麼差。”

“沒睡好，陸總說他最近頭疼失眠，食也不好。”

沈眠“為什麼會頭疼失眠？”

“沒病理的原因，應該是沒好好休息。”

沈眠確定沒什麼問題后重新回去坐下。

陸卿已經半坐起。

看著比躺著多了點生氣，淡淡的“你什麼時候和他確定關系的？”

陸卿聲音平淡到帶了點溫和，像是在和沈眠閑聊天。

沈眠跟著溫和的說“半個月多前。”

“半個月前……”陸卿喃喃“你可真行，還沒確定關系，出事了就第一個給他打電話。”

“什麼啊。”沈眠沒聽懂什麼意思。

陸卿換了一句“你想怎麼理？”

沈眠抿“我也不知道。”

“什麼意思？”

準確來說，沈眠不想手，隨便他們怎麼理。

但這件事又和不了關系。

沈眠低低的嘆了

口氣。

陸卿“和解吧，沒什麼不好說出口的，你不欠我，準確來說，算是我還你的。”

沈眠微怔“你還我什麼？”

“你上次出事是曾曼做的，你知道，知道，我也知道。”

沈眠愣住。

陸卿說“曾曼是我的未婚妻，對你下手，你讓柯宇打，還不清，柯宇朝我腦袋砸了一下，輕微腦震，算是再還一點。”

沈眠“你怎麼知道是曾曼做的？”

“照片。”陸卿說“那照片上你笑的像個丑八怪，本不是真心的。”

“所以你知道我那晚對你說的都是謊話？”

“恩，你想在我面前不做人，讓我徹底死心，別再纏著你了。”陸卿挑眉“沈眠，其實你會錯意了，我不喜歡你，我纏著你只是因為和你認識的時間太久了，睡得時間也很長，對你有那麼一點點點的在意。”

陸卿補充“而已……”

沈眠沒說話。

陸卿接著說“不是喜歡，你不要把我想的對你深種，非你不可，為了擺我的糾纏，甚至不惜把自己說一個怪。”

沈眠低頭擺弄手指沒說話。

陸卿也沒再說，看向窗外，很平靜“我是陸卿，我想要什麼樣的人得不到，我不可能對你糾纏不放。”

沈眠說“你什麼時候和曾曼結婚？”

陸卿“過段時間吧。”

沈眠看向陸卿。

所以，哪怕你知道是曾曼做的，還是要和結婚嗎？

“陸卿。”

“恩？”

“你是個腦。”

百分之八十給了嫌貧富的林綰綰。

百分之十九點九給了不人不鬼的曾曼。

百分之零點一

給了我。

沈眠“腦高級教授。”

陸卿失笑“你有病吧。”

“你敢說你不是？”

“不是。”陸卿聲音卻高高在上的說“腦只會到十九歲，過了年歲就消失了，本爺名字陸卿，是什麼都可能，但唯獨不會是不值錢又丟人的腦。”

沈眠翻了個白眼。

覺陸卿可真，也真傲。

“你走吧。”陸卿往下躺，整個人鉆進了被子里，淡淡的“把窗簾拉上，太亮了，睡不著。”

沈眠起把窗簾拉上走了。

到醫院下面站了會，調轉回去找到陸卿的主治醫生“能把陸卿的病例給我看看嗎？”

陸卿真的很好。

宿醉也好，熬夜在外頭玩也罷。

第二天睡醒洗把臉，神奕奕。

一米八八的大高個，走路慣常背脊直，高高在上。

沈眠想不通為什麼好端端，突然就變這麼憔悴了。

拿到病例細細看了幾遍。

ct和磁共振都沒病。

沈眠站在病房門口看里面。

拉上窗簾的病房里昏暗一片。

陸卿在病床上蜷一團，安安靜靜的……像個死人。

沈眠轉想走。

錯眼看見迎面走近的曾曼。

曾曼手里著一瓶藥，另外一只胳膊上次被柯宇打的到現在還吊著。

眉眼暗沉的看著沈眠。

沈眠沒理會，抬腳朝那頭走。

和曾曼錯站在一條水平線上時。

曾曼開口“陸卿是我的。”

沈眠視線定格在曾曼手中的藥瓶上，“這是陸卿的頭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