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頓足。

曾曼搖搖晃晃站起來“陸卿得抑郁癥是因為你，你又要為此付出什麼代價？”

沈眠緩慢的回頭，眼底晦暗不明。

曾曼冷笑“陸卿和我說了你從前做過的那些事，他是惡心你這麼惡毒不擇手段，惡心和這樣的你訂婚了六年，結婚一年才得的抑郁癥！”

沈眠回過看“他和你說我做過什麼？”

曾曼手掌握拳“你自己不知道嗎？”

沈眠當然知道。

沈眠說“因為我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上床？”

曾曼瞳孔了，“是！所以如果你真的為了陸卿好，想讓他痊愈，就離他遠點！越遠越好！否則就算給他正常吃藥，不讓他失眠頭疼，他也永遠不會痊愈！”

沈眠冷笑“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在這胡說八道！”

沈眠朝前一步。

曾曼搖搖晃晃的往后退一步。

沈眠再朝前一步。

曾曼退到床邊，無路可退，跌坐在床，驀地哭出聲“他不喜歡你！他不喜歡你，他一點都不喜歡你！他惡心到看見你就想吐，他就是討厭你才會得的抑郁癥！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沈眠在曾曼一米頓足，“陸卿得抑郁癥是因為我不是個人，還依舊喜歡我，心累到了極點，對嗎？”

“不是！”曾曼哭著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不是！”

沈眠“你針對我，算計我，是因為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陸卿心里占的分量很重，比你重，比林綰綰也要重！”

曾曼凄厲的反駁。

尖聲大到沈眠覺自己的耳朵幾乎都要聾了。

但也真的確定了一件事。

真的是因為這樣。

陸卿的抑郁癥就是這麼來的。

可他……為什麼不說呢？

沈眠看向曾曼。

朝前一步，拽起的頭發，一掌狠狠

的甩過去。

沈眠的手腳發麻。

想忍的，沒忍住。

在曾曼偏過臉后又一掌甩過去。

郁依舊滿腹。

拽著的頭發從床上拉到地上，隨手拎起床邊的臺燈就想砸。

距離曾曼鮮不斷的腦袋三寸時，腦中閃過了陸卿的臉。

手掌握拳。

把臺燈丟掉，轉就走。

坐上車后，腦袋磕在方向盤，默默的想。

陸卿。

我在你心里既然占了這麼重的分量，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不說？

卻只是想了十幾秒。

腦中就有了答案。

年人，強大如陸卿不會因為這麼點事就得抑郁癥。

與其說是得抑郁癥了。

不如說是抑郁癥復發了。

季清從前說的是真的。

年時期的陸卿得過抑郁癥。

十五歲初遇的陸卿還在抑郁癥階段。

沒安全，敏，膽小。

只敢帶著一群打籃球的大男孩和一起坐在食堂，面對面。

卻連句話也不敢和說。

為了想和一起吃飯。

給充了一千塊錢的飯卡，帶著一群人來告訴，卻連的眼睛都不敢看。

后來喜歡上了徐澤。

他更不敢說了。

再后來訂婚了。

沈眠睜眼，想起了柯宇從前說的話。

說和談

像是在唱獨角戲。

說不過談了十天，心里就沒安全到想哭，連都不敢說了。

莽撞熱烈的柯宇，在不忙，時時刻刻都在的時候，會有這種覺。

敏膽小，知道心里有徐澤的陸卿，被冷漠對待的那兩年，又是什麼樣的覺？

沈眠睜眼發呆了很久。

開車去了婚房。

屋里昏暗一片。

只有巨大的電視屏幕閃爍著淺淡的影。

游戲待機了。

穿著公主的小原地笑的站著。

沈眠關上門走近。

陸卿在沙發上睡著了。

但明顯睡的不安穩，睡夢中依舊眉頭。

沈眠抿，視線看向他手里著的游戲手柄。

頓了頓，手去拿。

不過剛到。

陸卿眼睫了，睜眼了。

眼神迷茫懵懂。

默默的看了一會，另外一只手抬起，隔著很遠去沈眠的眉眼。

最后沒到，抱著游戲手柄背過面對里側，蜷一團接著睡了。

沈眠沉默很久。

找來毯子給他蓋上。

關上電視，去臥室睡了。

隔天睡醒翻，一眼看見手兜在床邊站著的陸卿。

眉頭，眼底神復雜“你不是走了嗎？怎麼會來這？”

沈眠坐起“帶你去看病。”

陸卿沉默了會“你……”

“曾曼把抗抑郁癥藥給你換了利福平，不對，應該是一點點替換，怕你察覺，到現在還沒替換完。”

陸卿開合半響。

沈眠打斷“你的確離不開曾曼，因為利福平的副作用是頭疼和失眠，你吃多了怎麼都睡不好，曾曼手里有舍曲林，給你吃，你就可以睡個好覺了。”

沈眠嘆氣“你聰明一人，怎麼會犯這種錯誤，自己神不對勁，你發現不了嗎？”

陸卿手掌緩慢的握拳，驀地開始吼“關你什麼事！跟你有什麼關系！誰讓你管的，誰讓你查的！”

沈眠沉默很久，手抬起，指著陸卿說話“你……你早就知道曾曼給你換藥。”

陸卿驀地拽起沈眠朝門口走。

沈眠著門不走，崩潰的尖“你腦子有病吧！早就知道為什麼還要吃！”

陸卿拽著沈眠的胳膊在門口站定，半響后回頭想說話，到沈眠滿臉的淚花，滿的話卡了回去。

沈眠眼淚斷了線的往下掉“你瘋了吧！你是不是瘋了啊！”

陸卿松開拽著沈眠的手，嚨滾半響，朝前一步，抬手去沈眠臉上的眼淚。

手剛抬起來被打了下去。

沈眠快崩潰了“為什麼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不會讓我出事。”

“這還不出事嗎？你瘦這樣了還不出事，怎麼出事，你告訴我，怎麼還出事！”

沈眠膛急速起伏，驀地抬手給了陸卿一個掌。

陸卿偏過臉，后槽牙重新看向沈眠。

沈眠全都在抖。

淚水像是壞了閘的水龍頭，一片大片的往外涌。

哭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陸卿手松松握握，過了會彎腰和沈眠對視，眼圈跟著紅了，小聲哄“好了，別哭了。”

沈眠深呼吸再深呼吸，怎麼都沒忍住。

哇的一聲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