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推開咖啡廳的門。

在徐澤對面坐下，摘掉墨鏡丟到桌面上，“說事。”

徐澤看著街對面的醫院喃喃“別人七年的課，我五年半就讀完了，沒在國外發展，來了國，因為國我可以不用從副手做起，直接做科室主任。”

“陸卿，我真的是很不容易才做到了現在這個位子。”徐澤看向陸卿“然后就這麼被沈眠給毀了。”

陸卿沉默，過了會說“和沈眠沒關系，是柯宇做的。”

“是始作俑者。”

“你才是始作俑者。”陸卿疲倦的按了按眉心“徐澤，柯宇不是陳啟明那種人，私生活很干凈，你當初就不該把手進他和沈眠的里，你不手，就還是從前前途無量的科室主任。”

徐澤驀地笑了一聲“手？我只是說了幾句話，只是幾句話而已，這也算得上手？也值得毀了我的一輩子！你生來什麼都有，可我不一樣，我什麼都沒有，我的事業就是我的全部，現在我的全部就這麼被毀了，相當于我整個人都被毀了。”

陸卿說“舉報你的是柯宇，找人停了你職的也是柯宇，沈眠從沒干預過，連問都不曾，不要把沈眠扯進來。”

“雪山迸發，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更不要提，是沈眠把矛頭指給了我。”

陸卿沉默了。

徐澤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看他眼底的青紫和瘦削的下，驀地笑了笑“你一直喜歡的都不是林綰綰，是沈眠吧。”

陸卿掀眼皮“關你屁事。”

徐澤的手機響了。

他點開一目十行的看對面終于同意發過來的陸卿的病例。

在病因那多看了兩眼。

放下手機，直勾勾的看著陸卿說“知道沈眠為什麼要對沈家這麼狠嗎？”

陸卿的病因很復雜。

前期是厭惡自己。

但只是輕癥。

后來轉中期是因為產生了強烈的自我懷疑和自我否定，跟著出現了自我認知障礙。

徐澤不知道陸卿自我懷疑什麼。

但是很肯定陸卿對沈家對沈眠做了什麼，毫不知。

如果知道了。

他這麼喜歡沈眠。

又怎麼會任由沈家的人在外面晃這麼多年。

徐澤看陸卿的眼神充斥了濃郁的惡意“沈眠從八歲那年起，開始長眠于地下。因為……”

徐澤手掌疊放在膝蓋上，淡淡的，很平靜的開始說起去年沈眠帶著他，對沈致和一家人做了什麼。

夸張了十倍有余。

話鋒一轉，說“沈眠說，沈致和和沈言從八歲開始欺負，怎麼欺負的，你……”

嘩啦一聲響。

徐澤被咖啡潑了一臉。

徐澤閉眼再睜開，紙了，看向對面全籠罩在郁里的陸卿。

徐澤眨眨眼“你潑我干什麼？欺負的又不是我。”

陸卿一字一句的說“沈致和說了，他從來沒欺負過沈眠。”

徐澤“你去牢里問過他？怎麼問的？找人打著問的？”

陸卿手掌握拳“再胡說八道，你信不信我讓你橫著出這里。”

徐澤說“你是陸卿，是陸家的爺，你跑牢里專門去問沈眠的事。想活命，是個人都知道不能承認。”

徐澤說完瞇了眼。

陸卿的

狀態……不對勁。

全都在抖，就連面部表都僵了起來。

徐澤長長的哦了一聲，這瞬間捋明白了全部“你早就懷疑沈眠對沈家下手是被欺負了，對嗎？”

陸卿沒說話。

徐澤接著說“不是懷疑，是很確定，但是卻什麼都查不出來，也問不出來。”然后被這種懷疑的緒折磨的，從輕微抑郁癥變了中癥。

脆弱的有點離譜。

徐澤勾笑笑“不用懷疑了，我告訴你真相，聽說過一種鞭子嗎？早些年被了，但還是有人做出來售賣，用來沉默的殺人，它的名字做絨鞭。”

徐澤開始講鞭子的外形結構，打人有多疼，但是又留不下半點痕跡。

淡淡的一直說一直說。

說著說著不說了，笑的看著對面徹底懵了的陸卿。

徐澤腦筋微轉“你見過？亦或者說沈眠對你說過，但是你沒信？”

陸卿沒說話。

徐澤覺自己也沒什麼要說的了。

陸卿的表明顯在說。

那鞭子，他見過。

沈眠也應該和他講過，但是他沒信。

陸卿因為懷疑沈眠被欺負，但是沒有證據，都會得中度抑郁癥。

現在確定被欺負后。

徐澤嘖嘖，照陸卿這種脆弱的程度。

聯想他不信，放任沈眠被欺負了，自責和后悔以及疚到大概……會瘋了吧。

徐澤站起整理被咖啡弄的臟污的冠，笑笑說“我當初聽說的時候，心里有點膈應，我不知道你心里什麼覺，但如果你們要復婚的話，建議讓去做個全面檢查，被摧殘了那麼多年，沒病，神肯定也有病，不然不會這麼變態，

病毋庸置疑，第一次是可以補的。”

徐澤起走了。

……

沈眠做好飯開始等陸卿。

當時間劃過九點，陸卿還沒回來，而且電話打不通的時候趴在窗戶口看著小區門的方向。

陸卿的車帶了一圈藍紅線條，在黑夜里很顯眼。

沈眠一輛輛的看。

但一直沒看見陸卿的車。

皺眉打電話。

還是打不通。

沈眠手朝外。

指尖泛起水汽。

下雨了。

沈眠看了眼手表。

十點了。

找了個把傘下樓。

循著小區的路朝外走。

走著走著頓足回來，看向樓棟下面的涼亭。

微微怔松了瞬。

沈眠走近彎腰，推了推像是雕塑的人“陸卿？”

雕塑了下，抬頭看沈眠。

天太黑。

因為下雨，路燈暗暗的。

沈眠看不清陸卿的臉，但覺有點不對勁，彎腰手去陸卿的臉。

沈眠的指尖被大力握住了。

沈眠嘶了一聲。

陸卿聲音在黑暗中很啞“怎麼了？”

“切菜切到手了，爛了一個大口子。”

沈眠手被翻轉過來，抬起。

陸卿輕輕的吹了一口。

沈眠想說話。

怔在原地。

因為熱熱的眼淚濺在了掌心和指尖。

陸卿說“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