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一直沒說話。

季清嘆了口氣，“你現在對卿是什麼想法？”

沈眠腦中天平搖擺不定，嚨滾問“阿姨，叔叔昨晚有沒有對你說過去母留子這種話。”

季清直接說沒有。

沈眠卻沒錯過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慌和尷尬。

而且握著的手都了。

沈眠回南城四天了。

確定了一件事。

陸明遠是陸明遠，季清是季清。

倆人真的不一樣。

沈眠笑笑“叔叔知道嗎？你讓我和陸卿復婚？”

“管他干什麼，這件事我說了算。”季清抿抿“還有，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季清把拍的景饒的視屏點開給沈眠看。

沈眠古井無波的看完遞還回去。

季清說“我不知道你們后來發生了什麼事，但卿心里，從前是有你的，也許……”

沈眠打斷“阿姨，我懷孕生子，到孩子一歲半期間，一直在聯系陸卿，可陸卿一次也沒理過我。”

季清凝眉“一次都沒有嗎？”

沈眠搖頭“不是，一歲半查出孩子有心臟病的時候，他回我了，讓我別再煩他了。”

沈眠語氣平平，毫無波瀾，像在說別人的事。

季清一時語塞“應該是……應該是有誤會。”

“什麼誤會呢？”

“卿……卿失憶了，這……這得……”

沈眠打斷“他出車禍，失憶，是一年前的事，落落今年三歲半。”

意思是。

失憶什麼也辯駁不了。

季清無端的有點臊的慌。

從前沈眠剛和陸卿結婚那會，還能言之鑿鑿的說出，讓沈眠給陸卿一個家，隨便陸卿在外面玩這種話。

現在……真的說不出來。

不但

說不出來。

季清眼眶潤了“眠眠。你從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啊，如果我知道你被卿這麼欺負，我一定打死他。”

沈眠沒說話。

季清握著沈眠的手說“眠眠，為了孩子，和卿復婚吧，別的不看，只當是為了孩子，給一個家。”

沈眠“你先問問陸卿的意思吧。”

“如果卿同意，你會同意嗎？”

沈眠默默的看著，笑笑“等他同意再說吧，對了，還有叔叔。”

季清拍著口保證，說陸明遠和陸卿一定會同意。

沈眠沒反駁，只是笑。

笑得季清越看越心疼“你當初來陸家一直抱著落落不松手，是不是怕我會搶你的孩子。”

沈眠沒說話。

季清眼圈潤了，抬手沈眠的臉，嘆了口氣“怕我和你搶落落，還只能求救我，你這些年，過得很苦吧。”

沈眠搖頭“過得好的。”

季清最后沒說了。

上樓抱沈落下來，親了又親，但是很的沒離開沈眠的視線。

季清從沈眠家離開，給陸卿打電話“給我滾回來。”

“忙。”

“滾回來，復婚！讓我孫還有我兒媳婦認祖歸宗。”

電話那端沉默了。

季清“滾回來！復婚！”

陸卿打斷“同意？”

“同意。”

陸卿說“我爸呢？”

季清氣心口一陣陣的疼“你爸？陸卿，你爸不同意，你就不和復婚

了嗎？你有個孩子啊，你的孩子，和給你生兒育的人在外被人欺負了四年，你怎麼還能說出這種話啊，陸卿，你沒失憶前的三年……”

季清臉扭曲了，破口大罵“到底在干什麼！怎麼能明知道自己有孩子，還眼睜睜的看著們在外面吃苦罪，不聞不問，還讓別來煩你。”

季清按了按心口，是真的不明白“你怎麼會變這個樣子，你怎麼能干出這種事，你還是我兒子嗎？”

……

沈眠睡不著。

臨近天明坐起，看著墻面昏黃燈照耀的影子出神。

耳尖微，聽見樓下輕微的腳步聲。

沈眠沒在意。

以為是保姆。

腳步聲漸近，在門口出現。

門吱呀一聲開了條。

沈眠側臉，一眼看見天若現的門外，一雙和黑夜比肩的眼睛。

沈眠顰眉，下意識想把沈落抱起來。

陸卿聲音很輕“出來，我有話問你。”

說完，輕輕的把門關上，下樓了。

沈眠披上服下樓。

在樓梯口頓足。

陸卿沒坐沙發，也沒開燈。

長而立，一黑的站在樓下門口。

沈眠不過掃了一眼，就收回，下樓，把燈開了。

陸卿回，面對沈眠，抿很久“你懷孕的時候用什麼聯系我的？”

沈眠真的不相信失憶。

天方夜譚。

匪夷所思。

但面對陸卿的問話，又無話可說。

因為他裝的，真的像是真的。

沈眠豎起手機，打開通話頁面。

兩年沒按過

了，以為忘記了。

卻不是。

開始按，才發現，那個撥打了無數遍的手機號碼，就刻在腦子里。

沈眠按完，點了撥通。

手機震的聲響響起。

沈眠抬頭看向陸卿，淡淡的“就這麼聯系的，打電話。”

陸卿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著屏幕，沉默。

沈眠攏了攏服，轉要上樓。

陸卿再次開口“別煩你了，怎麼說的？”

沈眠頓足“發短信說的。”

陸卿沒說話了。

沈眠抬腳往上走，走著走著腳步慢了，過了會停下，手臂橫上樓梯扶手，回頭輕輕的笑了笑“爺。”

陸卿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向沈眠。

沈眠“你爸當年不是我撞的。”

陸卿聽見了。

而且瞳孔沒半點變化。

沈眠想。

果然。

所謂的失憶，都是騙人的。

陸卿本沒有失憶。

既然沒失憶，就好通多了。

“陸卿。”沈眠倚上欄桿，手臂支著下，淡淡的說“我無所謂，被關就被關了，但我的孩子不行，不能被關，不管這個要關的人是嚴晉東，還是陸明遠，亦或者是你。”

陸卿只是看著，沒說話。

沈眠說“你媽現在打定了主意讓我們復婚，不……”

陸卿打斷“復婚吧。”

沈眠微怔。

陸卿說“你說的這些，包括你說給我媽聽的那些，我都不記得了，也聽不懂，我只說我的想法，沈眠，不想孩子留在陸家，你被踢走，永遠進不了南城，就照我媽的意思，和我復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