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掛斷嚴晉東的電話后給陸卿回微信。

[照你說的說了，一字不差，一字不多，但他非說你是裝的]。

沈眠看見照片時的覺其實復雜的。

因為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

坐在沈家公關部辦公室看別人拍來的陸卿的照片。

和形形的人。

那會陸卿和現在差不多，也差了點意思，有點親舉，搭肩膀之類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卿一早解釋清楚了是裝的。

心和幾年前完全不一樣。

幾年前是什麼心呢？

沈眠有點想不起來了，只知道很煩悶，也很疲倦。

現在很平靜，無波無瀾，還想點評下這混蛋像素把陸卿的值拉低了兩個檔次。

沈眠腦中冒出一個念頭。

四年前知道陸卿一直喜歡后，為什麼會淪陷的那麼快？

只是因為缺，沒人嗎？

不是。

是因為喜歡的種子早在剛訂婚那年就扎了心里。

四年前知道后，扎了很多年的種子飛速長，在短短一個月，長了參天大樹。

后來參天大樹在兩年荒唐瘋狂的奔赴里，慢慢的枯萎，潦草，被連拔起。

沈眠趴在沙發上出神。

手機叮得下響了。

陸卿回復了一條微信。

[本來就是裝的]。

沈眠點點點，打字[不懂，求大神翻譯]。

陸卿發了一條語音。

“我要的就是他知道我是裝的，但又無可奈何，只能看著時間一點點的流走，從別的地找辦法。”

沈眠[大神的世界，我不懂]。

陸卿[睡會吧]。

沈眠回復[遵旨]。

手機丟到一邊想睡覺，叮的下響了。

陸卿回復[真乖]。

沈眠怔了下[好好說話]。

[怎麼好好說話，你教我]？

媽的。

沈眠一的臟話塞了滿。

打字想回復不要和我聊，咱倆是朋友。

陸卿蹦出一句[教教我吧，朋友]。

沈眠憋了憋，不回了。

躺沙發上皺眉。

陸卿如果再這麼和說話，就要和陸卿好好談談了。

不了，不自在。

還好，陸卿沒再發。

沈眠在家里又相安無事的過了三天。

第四天。

沈落去接孩子，隔著很遠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手兜，站在兒園門口，微微俯，在往里面看。

沈眠有點儀式在。

接孩子總喜歡第一名。

讓王姐接孩子也是這樣。

沈眠特別喜歡沈落第一個出教室，喜笑開的朝著跑。

所以每天都早早的來。

這會來的就早，一眼就看見了門口的陸卿。

悄聲走近，拍了下他的后背。

陸卿回頭，沈眠躲到一邊。

再轉過來，從另外一邊探頭“嘿！”

陸卿回，勾笑笑“稚。”

沈眠手背后，左搖右晃“忙完了？”

“恩。”

陸卿說完探看里面“落落在哪間教室。”

沈眠“你不是有學校監控嗎？”

“教室外面都長得差不多。”

沈眠湊近指了指“那個，一樓東邊的，上面著的向日葵手工畫看見沒，落落做的，沈眠指導。”

“恩。”陸卿看著畫，聲音很低“上學快一個月了，我竟然是第一次來接，第一幅手工畫也沒參與。”

沈眠微怔，側臉看了他一會。

無緣無故的。

發現陸卿很憂郁。

整個人還是暖的。

尤其是九月底的四點多，正盛，被照耀著，很帥。

但就是憂郁，說不出的喪。

沈眠其實不是第一次見陸卿這樣了。

之前來青城的路上，陸卿有一次。

后來帶孩子去游樂場，也有兩次。

一次是孩子手指被刮了道口子。

一次是帶著孩子去買發卡，一扭頭，孩子去了發卡車后面。

陸卿沒發脾氣，也沒說什麼，緒看著很穩定，但眼底的自責和惱自己卻無法忽視。

后來被下去了。

但因為和記憶中勁勁的陸卿不一樣。

沈眠記憶猶新。

沈眠皺眉“你什麼時候多了個這種病。”

陸卿側臉挑眉。

沈眠不明白“屁大點事，干嘛這麼計較，還專門翻出來說。”

陸卿“我……”

沈眠打斷“否認。”

沈眠撇“你是在忙正事，照你這個說法，我這個全職家庭主婦，無業游民，什麼都不干的廢柴，一個禮拜只來接兩次，早上爬不起來，連一次都不送的，干脆跳樓自殺算了。”

陸卿愣了下。

沈眠“我警告你昂，在落落面前別胡說八道，我閨落落大

方，心開闊，活潑開朗，你別把帶喪了，小孩子不能和負能量滿滿的人在一起。”

陸卿沒說話。

沈眠側臉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你在國外診療醫院被關著，是生病了嗎？”

陸卿扭頭看，“不是。”

“那是什麼？”

“純關。”陸卿笑笑“心理診療醫院到都是單獨的病房，還有很多捆人的工，而且有合理合法的名義。”

“哦。”沈眠“那就好。”

“什麼意思？”

沈眠笑笑“我之前以為你真的有家族傳神病，亦或者是憂郁癥復發了，嚇我一跳。”

“如果是呢？”

“如果是，請你離我們遠點，不要接近我們娘倆……”

沈眠還沒說完，后背被拍了下。

是和沈落一個班的家長。

沈眠笑笑和閑聊。

被人問及陸卿時，介紹“這是我先生，孩子的父親。”

錯眼看了眼。

陸卿不知道在想什麼，出神了。

沈眠拽拽他“孩子爸。”

陸卿回神，和沈眠并肩站立，點頭含笑。

沈落上學以來是第一次看見爸爸媽媽來接，歡呼雀躍“爸爸媽媽。”

隔著很遠，小跑過來撲進了陸卿的懷里。

陸卿想把抱起來。

沈落不愿意，摟著他的脖子，指著走出來的一大群孩子“爸爸爸爸，你告訴他，你和媽媽沒有離婚，你們是夫妻。”

轉頭拉沈眠“媽媽媽媽。”

喊完笑容消失殆盡，眼底含了一汪淚，角往下彎了又彎“媽媽，你和爸爸一起告訴他。”

沈眠皺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