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晉東沒說話。

沈眠“就算你最開始是自以為是廉價的為了他好，可陸卿被關在南州野區的心理診療院整整四年！嚴晉東，你不要告訴我，整整四年里，你一直都不知道陸明遠是為了自己的私利在關著他！如果不是他逃出來被車撞了，裝失憶，他這輩子，要永遠被關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沈眠臉扭曲了，“不止如此，換我和沈落的東西除了爛攤子青城和徐澤外，其實還有一樣吧。”

嚴晉東沒說話。

沈眠說“陸卿什麼時候搶救，什麼況，你一清二楚，你想干什麼？拿陸卿的命威脅陸明遠嗎？怎麼威脅？說沈眠和落落我要帶走，如果你不同意，就拔了陸卿的氧氣罩？”

嚴晉東；“陸卿現在和死了沒區別，如果能換你和落落自由，為什麼不可以？而且我還沒有他。”

沈眠輕輕的笑了兩聲，笑著笑著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沈眠抹掉自己眼角笑出來的淚花，開口“你知道他和死了沒區別，陸明遠不知道嗎？”

嚴晉東沒說話。

沈眠說“陸明遠知道陸卿隨時會死，他不會和你換，到那會，你要怎麼辦？”

嚴晉東那頭靜了下來。

沈眠說“你會站在病房里拔陸卿的氧氣罩，不是讓陸明遠看，是讓季清看，讓季清去和陸明遠鬧，不止這些，你還會安排一個假的儀，如果一個不小心，陸卿死了，你會裝作無事發生，讓人以為他還活著，來達你的目的，嚴晉東，你拿陸卿的命在玩。”

“我是為了你和落落的自由。”

“不是。”沈眠說“我和落落沒出現前，你就已經打算這麼做了！”

嚴晉東沉默了。

是。

> 沈眠和落落沒出現前，他就打算這麼做了。

但……

“那是因為陸卿和死了沒兩樣，但凡他有一丁點活著的可能，我不會拿他的命開玩笑。”嚴晉東不明白“他拿命來算計我，我用他的命給自己，給我們嚴家找條生路，有什麼錯？”

“可你憑什麼啊。”

嚴晉東沒說話。

沈眠說“嚴晉東，你憑什麼啊，你是在欺負他，你憑什麼這麼欺負他。”

沈眠眼底閃過鋪天的怒火，一字一句從齒中出字“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這麼對他，憑什麼欺負他！你是仗著陸卿現在好欺負，還是以為我已經死了，這世人沒人會護著他，沒人能護著他！嚴晉東，你以為我沈眠死了嗎？！”

嚴晉東沉默了很久，開口“是我欺負他嗎？”

沈眠呼吸急促，握手機的手到指骨泛起凜凜青白。

嚴晉東說“我欺負他還是你欺負他？說白了，陸卿得重度抑郁癥不是因為你嗎？因為你的喜歡廉價，因為你把你和沈家的事告訴了全世界，唯獨不告訴他，因為無形之中你在不斷的告訴他說，陸卿，你是個廢，你一無是，你不值得人信任，沈眠，到底是我在欺負他，還是你在欺負他！如果沒有你的不斷刺激，陸卿怎麼會得病，又怎麼會讓我找到機會打著為他好的名義讓他出國！說白了，我和陸卿本來好好的，都是因為你，他才會得病，我才會選錯了路，和他變現在這個樣子！我嚴家

才會變現在這個樣子！”

沈眠眼圈驀地就紅了。

嚴晉東呼吸在那頭急促了起來，安靜良久后，開口說話“我不是那個……”

沈眠打斷“是啊，所以，我心里不好過，你就去死。”

嚴晉東“沈眠！你以為你能出青城嗎？”

沈眠“能啊，不止我能，我還能把陸卿帶出青城。”

“陸卿剛他媽搶救完，你帶他走，是帶他去死。”

“我愿他死在我手里，也接不了他死在別人手里。”

嚴晉東哽住了，半響后放了腔調“沈眠，我不陸卿了，你不是要自由嗎？跟我走，我能給你和孩子自由，如果你真的回了南城……”

沈眠打斷“可你不陸卿，本就帶不走我和落落！”

“你知不知道你回去會被關一輩子。”

沈眠說“不會。”

我會讓陸明遠去死。

我要讓欺負了陸卿的人，為他陪葬。

沈眠把電話掛了，給陸明遠打“您還有多久能到南城？”

“兩個小時。”

“沒意外的話，我們二十分鐘后出發，在路上面。”

“你能出青城嗎？”陸明遠說“我的人都帶不走他，你怎麼帶？”

“我能帶走，也一定會帶走。”

“可這些人里，本分不清哪些是我的人，哪些是嚴晉東的人。”

“我來想辦法。”

沈眠掛了電話，了帽檐，抬腳進醫院。

電梯口人看見沈眠，自往后退，

退出一條路。

沈眠走到中間頓足。

這位是從前在金融證券公司那被陸卿指給的人，跟了很長時間。

沈眠招手附耳“把當初金融證券跟過我的人，單獨到一起，只要陸卿指給我的那些，悄悄的。”

這人怔了下，點頭。

沈眠穿過人群，在重癥監護室門口頓足。

里面穿著很多人。

在調試陸卿腦袋上的管子，準備帶陸卿在地下室上車。

陸卿安安靜靜的躺著，恍惚間，和沈眠記憶中最后一次見到的沈言的樣子重合了。

沈眠默默的看著“陸卿，我帶你回家。”

“陸太太？”

沈眠側臉。

瘦高個的男人，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眼神犀利“我是陸先生手的主刀醫生，譚岳洋。”

沈眠點頭。

“我要跟著陸先生去南城。”

沈眠微怔。

譚岳洋說“剛搶救完，就強行離開重癥監護室，哪怕是無菌車廂，也是對病人生命的不負責任，你們監護人不負責任，可我要負，請你務必準許我跟著，這是在為陸先生的生命加一重保障。”

沈眠“我這邊帶了人，而且陸卿的爸也帶了專門的醫護人員來。”

“可我才是陸先生的主刀醫生，只有我對他目前的況百分百了解。”

沈眠“你是嚴晉東的人嗎？”

譚岳洋凝眉“什麼？”

沈眠確定了他不是，回頭接著看里面沒知覺的陸卿喃喃“陸卿什麼時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