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瑤在聽見‘啟明’這兩個字的時候怔松了一瞬。

“不用了，沒什麼事，是我記錯了。”

簡瑤掛斷電話指點出租車去沈眠的婚房。

路上看著四周陷恍惚。

阿森“姐，這里就是……你的……你的家嗎？”

“是吧。”

“是……吧？”

簡瑤沒說話。

阿森著車窗看向外面，“姐，這個是什麼？”

簡瑤順著看過去。

是個巨大的雕像。

五彩繽紛的。

簡瑤笑笑“，等忙完我買給你吃。”

阿森說好。

簡瑤到門口敲敲門。

看見開門一直笑的沈眠咬了咬后槽牙“你……胡鬧！”

“先去洗個澡再罵。”沈眠把簡瑤拉進來，抬眼看見阿森怔住“這是……”

簡瑤“這是我兩年前在境外救的一個雇傭兵，他那個團被打散了，我把他留在了我邊。”

沈眠上上下下打量他。

比簡瑤高一點，很瘦，皮很黑，鼻骨到耳邊有一道很長的刀疤，年紀看不出，但應該不輕，因為表到看著很老練。

總面相很可怖。

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眼神。

沈眠和他對視上的剎那，汗豎起。

這人的眼神給沈眠一種躬準備捕殺獵的覺。

很危險。

“干媽！”一聲脆生生的喊冒出來。

雕玉琢的沈落從沈眠后蹦出來，綻開的笑臉在看見阿森的剎那乍然而止，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后面跟著搖搖晃晃走近的小胖丁掃了眼阿森，拽拽沈落“姐姐不哭，只是狼。”

簡瑤突然有點想笑。

回頭看阿森一眼。

發現他目不轉

睛的盯著沈落。

阿森說“姐。”

“怎麼了？”

“一定很好吃。”阿森指向沈落，額首冰涼道“會比我吃過的所有……東西都好吃。”

簡瑤“……”

沈落躥到了沈眠后，哭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恐懼到全都在哆嗦。

簡瑤轉把阿森推出去“你在這等我。”

說著把門關上。

蹲在地上看兩個三年沒見過的孩子。

出手后覺好像有點臟，在上蹭了蹭，一眼看見手上潰爛的凍瘡，最后沒手，直接開口，“能讓干媽抱抱嗎？”

沈落撲了過來，摟著簡瑤的脖子一邊哭一邊說“干媽，你上好臭哦。”

兩歲的陸晟被沈眠推了把，走近乖巧道“干媽。”

沈落手了簡瑤的臉。

簡瑤有點疼，忍住了。

沈落“這是傷了嗎？疼不疼啊，落落給你吹吹。”

簡瑤這三年過得一半是閑一半是忙。

忙的時候在各個境外國家逃竄琢磨著怎麼多賣點油。

閑的時候沈眠的電話一個一個的進來。

從前不怎麼的沈落每個周末都會出現在視屏里，甜甜的喊干媽。

讓簡瑤不知道怎麼的。

就這麼把他們和沈眠一樣當了自己的家人。

簡瑤眼圈紅了，想沈落的臉，看了眼自己的手，沒。

“不是傷，是化妝了。”簡瑤看向沈眠“你就這麼怕我不回來？還玩裝病這一套，陸總呢？知道？”

“恩，氣的去公司了，不理我了。”沈眠環挑眉“不怪我這麼做，實在是我從你上一丁點都沒看出要回來的意思，接你的直升飛機一趟趟的去，你只要看見就朝戰場上扎，境外的仗會越打越兇，我不把你騙回來，你會死在外面。”

簡瑤松開沈落站起“我怎麼可能不回來。”

沈眠沒好氣道“得了吧，想回來去年就該回來了，你的帳認真算算，去年就已經還清了。”

簡瑤沒說話。

沈眠“去洗澡。”

語氣太沖了。

簡瑤沒反駁，乖乖的去洗澡。

洗完對著鏡子照照自己，突然有點恍惚。

這三年簡瑤幾乎沒照過鏡子，突然一照，才發現有點認不出自己了。

黑瘦黑瘦的。

偏臉上還頂了好大一塊凍瘡。

簡瑤有點后悔。

想明白沈眠是裝的后，應該先去醫院看看。

簡瑤嘆了口氣，換上沈眠給準備好的服出去。

陸晟在客廳玩積木。

沈眠在廚房做飯，背影纖細，圍著圍，帶著淡淡的煙火氣。

簡瑤看著出神。

莫名的。

一直繃到極點的腦袋和放松了下來。

順著‘吱呀’一聲輕響看過去。

瞧見沈落踩著凳子在看門的貓眼。

簡瑤后知后覺的想起了阿森。

去廚房和沈眠解釋“小阿森是我從死人堆里撿回來的，人是兇了點，但不壞。”

“小阿森……”沈眠手微頓“他是個小孩？”

“我撿他的時候他十歲，今年十二。”

沈眠皺眉“小孩做雇傭、兵？”

簡瑤“境外都是如此，我撿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做四年了，而且級別不低。”

沈眠沉默了“這個人很危險，我不能放他進我家。”

簡瑤點頭“吃了飯我把他安頓在外面。”

“送走。”

簡瑤微怔。

沈眠說“我也不想你再和境外的人有任何的聯系。”

簡瑤“怕我也和上過戰場的那些人一樣得戰后應急綜合征？”

“是。”沈眠轉過正道“我和陸卿都告訴過你，就在安全區待著，沒人敢石油倉，你呢？拉著石油車扎進了戰場，一車油翻百倍不過五十萬元，就為了五十萬元，你無數次的扎進戰場，簡瑤，你瘋了嗎？”

沈眠臉上帶著怒火“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那是戰場，陸卿讓你去是讓你看著石油倉，不是讓你去找死！”

“難為你了，剛見我的時候還笑得出來。”

沈眠視線落在簡瑤滿是凍瘡的手上。

察覺到在躲，不想讓看見，眼圈立馬就紅了“你個王八蛋。”

簡瑤手背后，握的很，“謝謝你最后還是尊重了我的選擇。”

沈眠絕對有辦法強的把弄回來。

但知道不想回來，最后只是見針的打電話打電話打電話，告訴，南城還有的親人在。

這次如果不是境外的仗會蔓延到無法控場的地步。

簡瑤覺得沈眠不會用裝病騙。

沈眠背過悶悶的“給我貧，煩死了。”

門口冷不丁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沈落的尖。

簡瑤嚇了一跳，出去一看，沈落跌坐在地上一邊掉眼淚一邊朝客廳爬“干媽，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