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燁堂在阮竹不知道的時候自己哄好了自己。
他想,他是個大男人,不能這麼小氣,總是因為這麼點蒜皮的小事生氣。
但很多時候,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這里是他心設計裝修的他和阮竹的家。
他想阮竹認真看看,聽他講一講他選的家,心買的浴缸。
看看給買的服,包包首飾和護品。
和他一起去后面的花園轉一圈,去臺上躺椅躺一躺。
卻沒時間。
阮竹這次回來后更忙了。
刑燁堂在研究所門口等到凌晨兩三點才能等到出來,一句話來不及說,阮竹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爬起來一邊刷牙一邊穿服。
親他一口扭頭就跑,出去趕研究所的班車。
刑燁堂氣的全發麻,可阮竹卻連和他吵架的時間都沒有。
只剩下他自己原地站著,任由鋪天蓋地的憤怒一點點的化為平靜,歸于麻木。
刑燁堂和阮竹結婚四個月,搬家的一個月后。
阮竹破天荒的沒等刑燁堂來接,自己提前回家了。
買了和菜,說自己升了。
刑燁堂語氣平平,“恭喜。”
接著沉默的做飯。
阮竹小心圍上去,“你前段時間想和我說什麼?”
刑燁堂斂眉,默默的想,別吵架。
一個月了,倆人每天說話都不到五句。
今天阮竹回來這麼早,很好,非常好。
可以讓陪自己去后面逛逛,讓坐坐自己為高專門做的秋千。
還能讓陪著自己去臺的躺椅坐一下。
他很喜歡司燁霖摟著文棠在一張躺椅上曬太的樣子。
他也想和阮竹這樣,尤其是阮竹抱起來特別舒服。
但……
刑燁堂丟下菜刀,歇斯底里的吼出聲“你他媽知道我有話想說啊!”
他暴跳如雷“
你知道為什麼不能聽我說!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刑燁堂之前會因為阮竹看重工作和鬧。
但是在那晚看見為了陪他說話,自己熬夜趕工。
就不鬧了。
他舍不得阮竹太累。
阮竹不知道他有話想說就罷了。
既然知道。
為什麼不能像之前那樣騰出一點時間聽他說。
會不會因為心疼說不下去是他的事。
但阮竹必須要聽。
在刑燁堂心里。
天大的事都沒有家里人重要。
他是阮竹的丈夫。
整整一個月了。
阮竹明明知道他有話想說,明明都知道,為什麼裝作不知道。
刑燁堂耳目裂“你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你到底什麼意思!”
阮竹有點慌了,哄他“我不是,我……只是覺得應該不太重要。”
倆人認識太多年了。
刑燁堂喜歡說的話,左不過就那些。
研究園這個項目是阮竹費了大力氣才進去的,也是唯一能快速出人頭地的機會。
每天真的很忙,忙到晚上回家,腦神經還在不停的轉著,思考自己該鉆哪個,才能把別人下去,自己上位,一點點的爬到核心。
不是不想聽,是覺得不重要也真的沒時間聽。
阮竹想安刑燁堂的暴跳如雷。
刑燁堂卻冷靜了,環俯視“你所謂的不太重要是指什麼?”
他眼白爬上了紅,問“你覺得我想說的那些不太重要的是什麼?”
阮竹莫名有點害怕這樣的刑燁堂,抿抿
,“這里,我們的家。”
刑燁堂長長的哦了一聲,自言自語,“原來這些對你不重要。”
他說“的確不重要。”
從裝修圖紙到裝修,到搬進來,這麼長時間了,阮竹不聞不問。
甚至連這個家都沒逛完。
原來是因為這個家,對來說,就不重要。
刑燁堂大步朝外走。
在阮竹來拽的時候甩開,扭頭就走。
到外面沒理追出來的阮竹,開車。
刑燁堂車開出去不過幾步。
站在后視鏡的阮竹不見了。
刑燁堂氣懵了,腳踩油門就想走。
錯眼間,看到阮竹拎著外套又跑了出來。
刑燁堂從后視鏡定定的看著。
在阮竹走近小心敲車門后,索找煙。
不用找了。
倆人領完證那天晚上摟在一起說悄悄話。
說好了。
都戒煙,要孩子。
刑燁堂在敲窗戶不斷的聲音響起后,側目看向車窗外的阮竹。
阮竹在車玻璃哈氣,畫了個心。
換了從前的刑燁堂,其實就該不生氣了。
該笑。
他喜歡阮竹這種傻乎乎的樣子的。
可現在,莫名的笑不出來。
開車門下去。
對視上阮竹的討好笑后,還是笑不出來。
抬腳回家重新開始做飯。
阮竹一直在嘗試和刑燁堂說話。
刑燁堂卻一直質不高,回答的淡淡的。
“對不起。”
刑燁堂著筷子的手了。
阮竹說“我以后不這樣了。”
刑燁堂眼圈驀地紅了,
抿抿,“不怎麼樣?”
阮竹抿,“不管你想說什麼,再忙都會停下來聽。”
出手握住刑燁堂的手,很溫的說“好不好?”
刑燁堂垂眸淺淺的吸了吸鼻子,把鼻腔的酸下去,抬眸正道“你不想聽可以順從本心選擇不聽。”
阮竹微怔。
“我知道你忙,很忙很忙,雖然我不喜歡你這麼忙,但如果這麼忙能讓你開心有安全的話,我就支持。但你再忙,也要讓我知道你是在乎我們的家的。”
“我會包容你,無條件的包容你,可你不能再說出這種對家不在乎的話。”
刑燁堂出去開車的時候真的想一走了之。
卻……舍不得,阮竹好不容易能早點下班。
刑燁堂把心里那些委屈通通咽下去。
因為久違的早回來,想和好好的在一起選擇了退讓。
“我不該對你發脾氣,也不該這麼斤斤計較你有沒有想聽我說話,我以后不會這樣了。你也不能再說這種話。這是我們的家,是我們要生活到老的地方,你不能說不在乎這種話,也不能再做出不在乎的行為,你這樣,我很生氣,很傷,很想和你吵架,但家不該是吵架的地方,你懂嗎?”
家是避風港,是卸下所有疲倦的地方,是你無論如何都要回去的地方。
刑燁堂從小就家,他遠遠比阮竹要更看重家的意義。
他一字一句的告訴,自己愿意退讓,希變得和自己一樣在乎這個家。
阮竹定定的看著刑燁堂點頭啞聲說“好。”
刑燁堂淺淺的笑了笑。
在阮竹討好笑的時候,控制自己笑的大了點。
他想,阮竹不是之前了,越來越忙,不想聽他說話也沒什麼錯。
只要對這個家多點在乎就好了。
刑燁堂退讓了。
但他卻不知道,這只是他退讓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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