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許看我！”

沈讓忍俊不，笑著搖了搖頭。

他從懷里掏出手帕，想說怎麼會丑，卻見幾滴水珠順著姜毓寧耳邊的鬢角下，浸染了緋紅胭脂，途經白瓷般漂亮的脖頸，沒綠的齊襦里，洇出一塊暗，

在致白皙的鎖骨留下一片艷麗的水漬。

想遞手帕的作一頓，沈讓不自覺垂了眼。半晌過后，他將手帕團在手心沒用，鬼使神差地出手指，替拭去水漬。

糲的指腹到鎖骨，好似羽劃過。

姜毓寧本能僵了一下，心口著心臟飛快打起鼓來，有什麼東西，像是要沖出來似的。

法嚴寺一向空寂安靜，連鐘聲都聽不見，姜毓寧忍不住想，幸好外面還在下雨，蓋住了的心跳聲。

第22章

22.

姜毓寧僵著脊背不敢，就那樣傻愣愣地站著，若是仔細看，能瞧見耳的幾縷緋紅。

不過沈讓到底是克制住了，只是指腹在鎖骨下輕抹了一下，便輕咳一聲，撤回手背到后，指腹輕輕挲了一下。

仿佛要將方才的覺悄悄珍藏。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突然的沉默仿佛一下子將屋檐下的氣氛推向曖昧。

好在回廂房取傘的樊肅很快就回來了，臂彎還搭了一件沈讓的披風，是方才沈讓特意囑咐帶過來的。

沈讓先接過披風，將姜毓寧蒙頭罩住，然后才去接傘，撐開在兩人頭頂，“走吧，先回去，省得一會兒著涼。”

說完，他一把攬過姜毓寧，讓躲在自己懷里，帶回了廂房。

男有別，兩人廂房在不同的院子，沈讓先把姜毓寧送回房，囑咐多泡一會兒澡，然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公子。”

樊際一直守在院子，聽到沈讓回來立刻迎上去，稟報道：“公子，最近幾日，姜賀今一直派人跟著您，剛才暗衛來報，說又看見他的人了。”

“姜賀今？”沈讓走到屏風后換裳，“還查到什麼了沒？”

樊際道：“上次凈山湖一行，姑娘又遇上了邴關義，而且，當時姜賀今也在。”

“兩家有姻親往來，平日這兩個人關系就很近。屬下猜想，姜賀今或許是懷疑姑娘的份了。”

沈讓并不意外，“那日樊肅跟在寧寧邊，多年前，姜賀今見過樊肅一面，應當就是這麼認出來的。”

聽了這話，樊際立刻跪下，想代兄長請罪。

沈讓搖搖頭，示意他起來，“與你們無關，是我帶寧寧出門的，更何況，被認出是早晚的事。”

小姑娘養在他邊這麼多年，一開始，他也不過是當作寂寞時消遣安，可是時間越久，他在寧寧上耗費的力和心就更多，到如今，早已無法割舍了。

所以，他本沒打算將人藏在常青園當作賞玩的鳥雀，他要明正大地，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

是他親手養大的明珠，萬分矜貴。

“他愿意跟就讓他跟。”沈讓想了想，吩咐道，“先派人跟著他，看看他有什麼目的，再另行打算。”

“是。”

“太子和老五那里，現在怎麼樣了？”沈讓問道。

他如今雖然在朝中已經有了一席之地，但太子和五皇子之間的爭斗，他一向不摻和。

這些年來，太子的儲君之位坐得搖搖墜，后支持的臣子越來越，到頭來只剩鐘皇后的母族——國公府。

卻也因為沈讓的出現，國公府意識到了他們還有第二選擇，立場開始搖擺。

太子大約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頻頻作，看樣子是打算破釜沉舟。

樊際回答：“如殿下所料，太子手上無人可用，近來正頻頻接金吾衛將軍周恒，但進展還沒探清楚。”

“查這些做什麼？”沈讓嗤笑一聲，語氣淡淡，“人把這個消息給朱氏，自會替兒子謀劃，再秦良他們給老五示個好，以老五的子，自然不會再忍下去，他們兩個爭了這麼多年，也該有個結果了。”

“是，屬下明白了。”

“嗯，去吧。”沈讓換完裳走出來，看著外頭天，又多添了一句，“再人到寺廟外頭買些甜口的果脯來，半個時辰送來。”

.

初夏的清晨還有些涼意。

姜毓寧一回房便立刻解了裳，泡進浴桶里，溫暖的水汽將淹沒，方才莫名繃的心弦終于松了些。

沐浴完，干上出來，一邊穿裳，一邊打量前的這架屏風。

原本寺里的屏風是一架青山綠水折屏，但昨日沈讓送給了一副春雨海棠圖，是他親自畫的。

一見便不釋手，當即便人裱作屏風，今日剛做好送來，竹苓知道喜歡，便把寺里的那個撤下，直接擺上這個用了。

姜毓寧穿好裳，坐到屏風前的人榻上，兩只手臂疊著搭在炕桌上，下枕著胳膊，仔細去看那畫。

畫上春雨綿綿，海棠垂枝在水霧中盛放，昳麗濃艷。

這讓一下子便想起常青園的海棠花林，是在九歲那年沈讓送給的生辰禮。

原來，已經在哥哥邊這麼多年了。

姜毓寧忽然有些想笑，又怕被人看見似的，抿著住邊的弧度，歪著腦袋埋進胳膊里，小半張臉藏進去，卻沒藏住眼底的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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