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溫漾被程寧娘抱到房里。

洗浴過后的小娃娃上有一香味，穿著單薄，放到炕上去了。

他能自己撐著小子，仰頭在炕上四看。

周圍都是陌生的新環境，或許有些興，他今日睡得也不多。

娘一再勸程寧“主子，還是我帶吧，小主子夜里需要喂兩次，太折騰您了。”

“讓他在這吧，搞不定我再你，就當今夜給你放值了。”

擰不過程寧，娘只好憂心忡忡地退出去了。

很擔心，程寧沒帶過小孩子，怕待會溫漾起來會煩。

后來春華去勸了一次，春華也是勸不。

再后來就都不敢說話了，程寧是親娘，哪有勸著不讓帶孩子的道理。

氈包里安靜了半晌，程寧給床邊放了床被子，防止溫漾挪著挪著掉下去了。

穿著單，盤坐在床上給溫漾玩。

——都是最近路過城鎮，在街上看見就買下來的小玩意兒。

花花綠綠地堆在溫漾床邊，他會用小手去夠，五指爪爪的，到哪個就拖進里吸溜兩口。

只要程寧不抱他，母子兩相的還是愉快。

“唔~”溫漾里發出小嬰兒的聲音，有個木頭公長得五六，他似乎看上了，要去抓。

無奈手太短，抓不到，又還不會。

程寧便好整以暇地坐著，也不幫他，只撐著腦袋看他著急。

好一會兒溫漾估計抬頭抬累了，他皺了皺小臉，干脆地放棄——

一張小臉撲進毯里，小嗶嗶叭叭地。

也不哭，就了個圓圓的后腦勺給程寧。

娘將他的頭型睡得很好，圓乎乎的，小頭發長得茂。

就連程寧都遲鈍地覺得——我兒子長得真好呢。

白白，可可。

  心念一，出手去，掐抱著他的腋下抱起來。

輕輕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溫漾休息的正好，被程寧抱起來，瞥見這張臉，他的小臉一皺。

“不許哭哦，”程寧又湊近他，繼續親了幾下，小孩子的皮膩，令不釋手。

“你哭了娘親會傷心的，你不是喜歡我嗎？”

將溫漾放躺在曲起的大上，背靠著床邊，形面對面的姿勢。

從小程寧就沒有搞不定的事，得不到兒子喜歡這件事，讓有點不服氣。

所以難得出小孩格，跟溫漾較勁，要親自帶他，覺得他一定會重新親近自己的。

甚至拿起那只小公在溫漾面前晃“給你，娘親再給你買好多漂亮娃娃，再給你找個漂亮的小青梅，好不好？”

溫漾聽不懂什麼是漂亮的小青梅，但他的注意力暫時被小公吸引過去，抬手去拿。

“不給~”程寧在他快到的時候往上挪，狡黠地笑笑“手手抬起來拿。”

可是溫漾已經生氣了。

他小一蹬，哇地哭起來，毫無預兆。

“怎麼又哭了？”程寧將他抱起來，要命地懷疑自己“難不你真不要親娘了？”

“哇哇——”

溫漾抓住的領口，渾使勁地抗拒程寧，小眼淚掉了一臉。

不放心守在門口的娘立刻要進來“主——”

“別進來！”程寧頭疼地阻止“我再哄哄。”

下了地，抱著溫漾搖撥浪鼓“喜歡這個嗎？”

溫漾“嗚嗚！”

“給你喝水水好不好？”程寧取了溫水，要給他喂，也被溫漾用手推開。

杯子還差點跌落在地。

程寧沒辦法，又只好將他放落在床，拿別的哄他。

也沒用，他哭的很專注，沒人知道一個還不會說話的小嬰兒想表達什麼。

尿布沒，也剛喂過，更不可能是哪里疼痛。

程寧有點挫敗地喃喃“你真的討厭我了？”

“公——”賬外傳來一道驚的阻攔聲，似乎是娘的。

但是沒用，人已經進來了。

是衛宴洲。

程寧無暇顧及其他了，真的很想證明一件事“衛宴洲，你抱他一下。”

原本只是聽見靜不放心過來看看，衛宴洲沒想到迎來這麼大的驚喜。

一整個下午，他可是連溫漾的角都沒上過。

他急步過去本不會抱孩子，只能兩只手掌將他托起來。

“你是要摔著他嗎？”程寧看不過去“一只手放上面，抱著他的屁！”

想起下午時傅佑廷抱溫漾都沒有這麼笨拙，衛宴洲很張，立馬調整了姿勢。

“我很快就學會。”

小孩子太小了，也太了，原來抱在懷里時這樣的。

溫漾小小的雙腳蹬了兩下，淚眼朦朧中覺到換了個人，于是就不哭了。

程寧“”

氣笑了“所以真的只認我？”

衛宴洲一邊驚喜，一邊又怕程寧傷心“不是，因為他剛出生最你，但你離開了。”

他覺得溫漾不會不喜歡程寧，只是之前分離過，所以再見時跟程寧生氣了。

“什麼？”程寧一愣。

衛宴洲是說，這麼小的孩子會有這樣的思維？

“雖然他不會說話，但他會聞味道。”衛宴洲說不好自己是不是胡謅“剛出生的時候是不是你一抱就好了？”

是的。

程寧覺得認味道是有可能的，畢竟小娃娃，有便是娘。

所以他是在自己離開的最初生氣了，現在回來，他還在生氣？

也是信了邪，急病投醫，程寧看著衛宴洲請教“那他怎麼才不生我的氣？”

問得好，衛宴洲也不知道。

但機智如他，人都站在程寧的帳子里了，想盡辦法也要留下來！

于是他急中生智“他不認人，是因為知道所有人都喜他。”

“嗯嗯？”

衛宴洲抹掉溫漾的小眼淚，低頭親了親他的小臉“漾漾，爹爹你。”

溫漾不知道是了還是真被哄開心了，咯咯笑了兩聲。

“你跟他說娘親他。”衛宴洲繼續哄大的“他高興了就不生你氣了。”

程寧“真的？”

是真的沒有帶小孩的經驗，而衛宴洲剛剛的舉似乎確實有效。

不信邪地想試試。

于是湊近溫漾，親了親他的小手“漾漾，娘親你。”

溫漾別開臉，在衛宴洲懷里拱了拱。

“說好的有用呢？”

“你多試幾次。”衛宴洲忍著笑，他覺現在的程寧很笨拙，又很可“溫一點。”

“還要溫？”程寧心說我都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

但是為了好勝心，勉強又親了下溫漾的額頭“娘親你，沒想離開你。”

隨即覺自己的額頭也被人親了一下，聽見衛宴洲含笑的聲音傳來“阿寧，我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