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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好細腰》 第169章 改叫舅母

馮蘊瞪大眼睛,來不及反應,腰便被人束接著落那撲面而來的夾帶著腥氣的懷抱里,從墻頭輕飄飄躍下。

裴獗將放在地上,沒有說話,走近大門。

“讓開。”

四個侍衛剛把石頭挪開尺余,看到大將軍過來,愕了片刻,就見裴獗走過來,雙手抱住石頭……

一用力。

砰的巨響,石頭被甩出了一丈開外。

眾人……

馮蘊上前想說點什麼,裴獗卻沒有給機會。

“蘊娘,準備撤離。”

馮蘊微微意外,“我們要離開并州城?”

裴獗嗯聲,來不及跟解釋,只道

“有重要什,趕收拾。”

他記得很寶貝那些書。

馮蘊接到他的視線,心里窒了下。

“我早就收拾好了。將軍,我大兄尚在城頭,你可看見?”

裴獗看著,“是溫將軍為我打開的城門,他此刻領兵去了北門開路。蘊娘,有勞了。”

馮蘊心里微微了下,“那我們為何要走?”

裴獗道“鄧為齊軍打開了東門。城門一開,不出半個時辰,蕭呈就會帶兵殺進來……”

馮蘊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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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蕭呈當真有勾連嗎?

“我們剩下的兵馬,不足以抵擋齊軍主力……”

裴獗低低嗯聲,“我們吃掉了寇善部,那是齊軍銳,蕭呈王師,他定會不計代價的報復。”

馮蘊很是欣喜。

可馬上又擔憂起來。

這次打敗蕭呈的王師銳,靠的是出其不意和伏兵襲,但要在正面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拼殺,雙方的人數差距過大,尤其鄧大開城門迎敵,并州已然失去了防屏障……

勝多需要借助天時地利,而現在擺出了明棋,再在并州城里與齊軍主力會戰,那便是愚蠢。

馮蘊點頭

,“好!我們馬上撤離。”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說話時都用的“我們”,是下意識捆綁在一起,與蕭呈分出來的敵我。

離開行營別院的時候,裴獗讓馮蘊先上了馬車。

“合上簾子,不要看。”

馮蘊微微皺眉,不知他要做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

片刻,外面便傳來裴獗冰冷的聲音。

“殺了!”

“一個不留。”

馮蘊心頭一震,閉上眼睛。

撕心裂肺的慘聲和痛哭求饒,震耳聾。

馬車簾子無風而,只片刻,鮮的腥臭味兒便沖了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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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厲哀嚎很是沖擊人心,但現場雀無聲,沒有人說話。

昨日還在并肩作戰的兄弟,只因選擇不同,今日就走上截然不同的路……黃泉路。

這是背叛者的下場,裴獗不會手

尤其眼下形,一殺了之,是最好的置辦法。

別院門外河。

石獅子的臉上濺到鮮,兩只銅鈴樣的眼睛紅的,很是瘆人。

一陣腥的慘后,安靜下來了。

人也殺了。

被押到裴獗的面前。

“跪下!”左仲踢他彎。

咚!鄧下來,撲倒在地,上全被鮮染紅。

從頭到尾,他沒有說話,也沒有

頭發垂落在臉頰上,好像一的尸

“鄧。”裴獗聲音微沉,“你可有話說?”

滿頭發,慢吞吞抬起臉,“王敗寇,沒什麼可說的。”

裴獗道“我記得你有一稚子,出征時尚在襁褓?”

原本平靜的面孔,當即變得猙獰起來,怒目而視,仰頭在左仲手里掙扎著,聲音激抖。

“裴獗,你要做什麼?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擔,你將我大卸八塊五馬分尸都不為過,稚子無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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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獗上前兩步,低頭,看著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李宗訓許了你什麼好?”

閉著

“說!”裴獗突然抬腳一踹。

力,一氣在心口橫沖直撞,哇的一聲便吐出鮮

他雙眼赤紅的抬頭,“大將軍一職。還有,大將軍擁有的一切。”

還算老實。

裴獗沉默片刻,點點頭。

“我會留下你的孩子,讓你夫人改嫁。”

說罷大步離開,上馬背,手微微抬起。

背后,沖天而起,一代戰將死于馬下。

裴獗沒有回頭看他一眼,走到馮蘊的馬車邊上。

“出發。”

離開并州的時候,太終于從云層里探出了頭。

城外的空氣,清新得仿佛帶著水的

隊伍很安靜,馮蘊除了聽到馬車的子發出的轱轱聲,以及馬兒偶爾的幾個響鼻,幾乎覺不到大部隊行軍的嘈雜。

倒是被遠遠甩在后的并州城,火四起,人聲沸騰。

仍然帶人在斷后,且戰且退。

溫行溯是在馮蘊出城后,才帶人過來與他們會合的。

一夜戰,溫將軍臉上不顯疲憊,那神采奕奕的樣子,讓馮蘊不得不慨,大兄上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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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就變得不一樣了,在戰場上他才能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這陣子養傷,他上不說什麼,可整個人氣神都好似被走了,這時候迎著朝打馬而來的溫行溯,才是上輩子那個赫赫有名的寧遠將軍,上好像會發

“大將軍。”

“溫將軍。”

溫行溯和裴獗在叉路口互相行個禮,說了幾句戰事,便沉默下來。

他可以幫著裴獗討伐鄧叛軍,可是如果要讓他與齊軍為敵,還是做不到的。

裴獗明白這一點,絕口不提正在攻城的蕭呈,而是令他率眾先行,前往紅葉谷,返回信州接應。

溫行溯看一眼馮蘊的馬車,應是。

兩個人在馮蘊面前,選擇了默契的友好。

半個時辰左右,便到了鬼河水域。

鬼河臨近并州這一端,水流很是平穩,早有戰船等待在那里。

馮蘊還沒有走近渡口,看到那個岸邊的人影時,眼皮就無端地跳了兩下……

是敖七?

以為眼花了。

不料那人回頭看到,破開清晨的薄霧,手扶腰刀朝馬車大步沖了過來……

郎!”

久不相見,敖七的音好像都變了,仍有年郎的清越,又添了些年男子的磁,像灌了似的,甜馮蘊的耳朵里,黏黏糊糊極是溫暖。

敖七還活著。

這本足夠到快

于是朝他出一個大大的笑。

“敖侍衛。”

郎!”敖七激得臉都紅了,靠近馬車又喚一聲,那莽莽撞撞的勁兒讓左仲都忍不住想提醒他了……

這才聽到裴獗的聲音。

“你該改口舅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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