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們正在收拾，外院有人來傳，說大郎君來了，還帶了客人。

在信州，溫行溯邊除了申屠炯、楊圻等兄弟，便只有北雍軍破信州時，他從大牢里撈出來的那些人。

莫非是馮家人來了？

馮蘊想著，便小滿來，“替我補妝。”

尋思不能在馮家人面前落了下乘，肯定要神神地見人。

裴獗聽了，撈起辟雍劍便出門。

馮蘊看得詫異，“將軍做什麼去？”

裴獗“練劍。”

馮蘊輕唔一聲，沒有管他，這人力旺盛，去發泄發泄也是好的，免得晚上又來纏。

一行人出現在春酲院，溫行溯騎馬，邊跟著輛馬車，隨從七八個，浩浩駛院子。

馬車簾子一，仆相扶，佳人盈笑。

不是濮漪又是誰？

“阿蘊。”濮漪跟馮蘊悉起來，看到在門口，瞟一眼溫行溯就沖上來抱。

“我來看看你。”

有什麼可看的？

馮蘊瞥一眼，沒有拆穿的小心思，笑嗔。

“早知是平原縣君，就不打扮了。”

兩個人說說笑笑，相攜往里走，溫行溯默不作聲地跟上，一同得花廳。

仆奉茶上來，三人圍坐慢飲。

濮漪打量一眼周圍。

“這宅子收拾得很是舒適，阿蘊你很有眼……”

馮蘊笑道“我沒有收拾，全是大兄以前布置的。”

濮漪看著靜坐的溫行溯，心下微熱。

沉穩端方，儒雅風華，這溫將軍不僅長在的審上，宅子陳設也合心意。

可就是距離太強。

他會保持溫和，但不給熱量……

這樣一個男人，有些唏噓。

好郎君難找啊。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溫行溯沒有吱聲。

馮蘊將他的神都收眼底。

“大兄今日見到陳夫人了？可是說你什麼了？”

今日陳夫人也在鳴泉，馮蘊看到把溫行溯走，看這臉，母子倆又鬧不愉快了？

溫行溯抬起頭來，雙眼溫。

“讓我娶妻。”

他笑容淺淡而疏離，看不出是喜是怒。

是人都要婚的，溫行溯這歲數也該家了。

其實馮蘊也是這麼想的。

但陳夫人的子，斷斷不會依著溫行溯的喜好來，挑媳婦肯定要挑世家，對和家族有利的……

想想自己，再看大兄，馮蘊真是覺得濮漪是大兄的良配了。

慢慢傾，替溫行溯

斟滿熱茶。

“大兄是怎麼想的？”

溫行溯垂下雙眸。

“隨緣。”

濮漪沒有看他，在溫行溯回答前，一顆心怦怦跳，一直屏著呼吸，在他回答后，暗暗吐口濁氣，覺得自己又行了——不就是溫行溯的緣分嗎？

“溫將軍，我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溫行溯角微抿，“縣君請講。”

濮漪道“溫將軍或許覺得男子以家國為重，都是小事，但我是過來人，最是明白……”

又暗自咬了咬牙，直視著溫行溯說。

“夫妻無恨更長，毀一生。”

溫行溯面微變，眼神里淺淺掠過的憂郁，被濮漪迅速地捕捉到，又迅速的消失，然后出一個微笑，朝禮貌地拱手。

“溫某多謝平原縣君提醒，已牢記于心。”

濮漪扯了扯角，尷尬的一笑，說不下去了。

溫行溯又坐了片刻，便起離去，眼里的緒藏得很好，說“告辭”的時候，還朝濮漪溫和的笑了笑。

只是……

當他轉的時候，濮漪看到那雙眼一片冰冷，比方才看著更為遙遠……

走不他的心。

這讓變得有些沮喪。

馮蘊卻在溫行溯走后，直接相問。

“縣君對我大兄，仍有興趣？”

濮漪眼白乍現，“可是他對我沒有興趣。強扭的瓜不甜就算了，我想扭也扭不啊……”

馮蘊側目，看那個逐漸消失在庭院里的影子，默默嘆口氣。

“那你過來，不會真是只是想要看看我吧？”

濮漪瞇起眼睛，懶洋洋地笑“想看的人，也不跟我看啦。那只能看你嘍。”

馮蘊微微抿一笑，低頭飲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隨口問

“出行信州，我可記得你是帶著任務來的。怎麼，今日李太后沒有讓你相陪？”

“啊……”濮漪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語氣添了些笑意，“吃壞了東西，這兩日子很是不適，不愿意讓人陪著，我便得了個舒服自在，不用天跟著，看那張清水臉，好似欠了錢似的……”

跟馮蘊了，濮漪很敢說。

馮蘊笑了一下，“太后殿下哪里不適？”

濮漪搖頭，“誰知道呢？常看作嘔，臉難看得很，不過……倒是可以問問我大叔公，

他給太后把脈的。”

的大叔公是太醫令濮禮。

坐了約莫盞茶的工夫，濮漪便帶人離去了。

馮蘊回房，屋子里除了大滿和小滿，沒有旁人，鰲崽在爐火邊趴著打盹，一皮洗得干干凈凈，最近伙食改善，它好似長了膘，健壯了，更顯油發亮。

“崽……”

馮蘊靠上去，細想一下方才的小曲，著鰲崽的，一邊看書，一邊思考。

裴獗在院子里練功。

過一扇鏤刻湛的花窗，可見他拔的影在夜里朦朧約，辟雍劍在他手上仿佛活過來一般。一招招，一式式，如蛟龍出水，矯健而凜冽，人劍合一，充滿了力量和……

他好似不知疲累。

一遍，又一遍。

是有多力發泄不完？

裴獗進來的時候，馮蘊已洗好坐在妝鏡前，青微垂，寢半褪，歪著頭，側著臉，在對鏡檢查脖子上的痕跡，整個人得不可思議。

“怎麼還不睡？”他問。

馮蘊沒有回頭“子不舒服。”

裴獗子微微一僵，慢慢走近，看鏡子里的。

“怎麼了？”

馮蘊飛起一眼，“你說呢？”

裴獗垂眸，視線落在頸下的紅痕上，眼眶微微一熱，一把將人攬在前，探了探額頭，不見發燙，這才低下頭看眼睛。

“哪里不適？可要讓濮九來看看？”

“不用……”馮蘊躊躇著，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就是有些心慌氣短，別的沒有什麼。那陣子吃姚大夫的藥，覺著還不錯，離開安渡，許久沒找姚大夫了，恐是犯了心病……”

花溪長門院的鄰居，姚儒大夫，此人裴獗知道。

他沒有多說什麼，掉頭出去。

再回來時，告訴他，“我吩咐人去安渡，臨夜將姚大夫接過來。”

馮蘊呀一聲，一副后知后覺的樣子。

“你這人，怎麼這樣霸道？”

裴獗深深看一眼，黑眸深沉，帶著明顯的審視，卻沒有多問半個字，拿上換洗的裳便去了凈房，也不喚錢三牛去侍候，自己洗一洗出來，馮蘊仍在妝鏡前，愁眉不展的樣子。

他走過去，“睡吧。”

馮蘊看他沉著臉，上也繃得厲害，朱一挽。

“將軍，我有一事相問……”

裴獗平靜地道“你想去便去，不用我同意。”

馮蘊愕然一怔，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 “將軍以為我想說明日的宴請？”

裴獗側頭看著，沒有說話，臉上卻寫著“難道不是”？

這表，看得馮蘊微微掀，“我是想去，但肯定不是為了見蕭呈……”

又將雙手環在他的腰上，仰頭而視，“這不是怕你被李太后強留嗎？”

裴獗看裝模作樣，突然彎腰將人拉起，端起的下，便用力吻下來。

馮蘊話還沒有說完，有些不愿，輕輕捶打他。

門沒有閂上。

大滿和小滿隨時可能進來……

男人卻有些渾然忘我，一直吻到不過氣來，這才將人打橫抱起，放在榻上，激烈糾纏。

起初，還有些理智，很快就了子，十指胡地穿過他的頭發，不控的輕……

“要你。”

不說要我，而是說要你，那種占有的，帶點恣意的緒，讓裴獗雙眼淺淺瞇了起來。

“不是不舒服？”

“有解藥就好了。”將頭在他的脖子上，沒什麼力氣的挲，見他不，又生氣的咬了一下。

很氣，咬人也不痛，裴獗卻讓得不了，安地親了親，“等著。”

這回他倒是很自覺，無須催促便合上門找來了布條，也不怎麼折騰，便將早已僨張發狂的野放出叢林，山間戲水，澗糾纏。

可是，準備不充分的苦果很快便來了。

這次很是艱難，馮蘊渾繃得直抖，眉頭蹙著，不停打他。

“快好了，就快好了。”裴獗低頭安般吻，額頭浮汗，好片刻才狠下心，在小般低低的罵聲里，一鼓作氣……

馮蘊淺地了一聲，雙手無力地垂下，不再抓扯他了，上卻燙得跟什麼似的。

“我好似……真的發燒了。”

“嗯……”他雙眼赤紅，確實讓燙得不行。

今夜的郎格外，那溫度好似要將他融化其間，咬不放，他不自覺地抖了兩下才克制住，一直到仰著脖頸再次失神地尖，打他，罵他裴狗，這才著的手，十指扣，又又狠地瘋狂給。

“腰腰……”

馮蘊含糊地應著，聽到他，抖得不樣子。

“裴獗……你要死了，這麼……”

的嗔罵讓他堵在口腔，只剩啞啞的嗚咽。

燈火昏黃，視線漸漸模糊。

在那水般的沖擊里，馮蘊腦海里意識全無，只看到那一柄放在榻邊的辟雍劍，冰冷的銀里，似有無窮的力量，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