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道“你又怎麼確定,這一定是個男胎?”
“不能確定,”卓明月笑道,“但是皇上生不了了,這會是他名下唯一的孩子,哪怕是個公主,未必不能肖想皇位呢。”
有史以來,子坐上皇位的,并不是沒有。
“生不了了?”宣王問。
卓明月篤定地告訴他,“生不了了。”
皇帝中毒已有一段時日,剛開始只要停藥,他便能恢復,可這些時日下來,他的不舉已不可逆轉的事實了。
海棠園的那一夜,卓明月鋌而走險下了猛藥,全憑小韶子和鹿使他的能力在半夢半醒中回返照,但這兩味藥,也是傷的。
宣王沉默片刻后,笑了起來。
“有意思。”
算起來,一個月前的江邊村莊里,確實和清風在一塊相,若是當時懷上,現在確實到了能把脈看出來的時候了。
宣王問“你想好了該怎麼做?”
卓明月道“只要宣王順水推舟,縱由皇上寵我,接下來的事,便可水到渠。”
宣王提醒道“縱使朝臣不再反對,百姓亦會唾棄你,你不在乎?”
“罵的是淑妃趙錦繡,與我卓明月何干?”卓明月以茶敬他,“只要我的骨平安出生,我甘愿。”
若不與宣王說這些,等下個月有孕的事傳出,恐怕宣王會對這孩子下手。
故而在發現有孕后,要想辦法讓皇帝認下這孩子,也得見宣王一面。
宣王拿起茶杯,喝酒似的一飲而盡。
他頓了頓,道“你這孩子的月齡,很容易皇帝生疑。”
卓明月點點頭。
“張太醫會配合我篡改胎兒月齡,太醫署中還有宣王的人,對不對?”
宣王道“我會讓所有能調用的人配合你,但是皇帝他生多疑,你要小心。”
卓明月笑了笑。
“
他若不想天下人議論他不舉,議論他絕后,那他就只能認下這個孩子。這可是,唯一能證明他有生育能力的孩子啊。故而,無論他有多懷疑,都一定會等我平安生下孩子。”
說到這里,宣王看向的目中添了幾分欣賞。
他聽說過不后妃之間爭寵的戲碼,也見過皇子奪嫡的殘酷。
敢把野種扣皇帝頭上,還把皇帝弄絕種的人,宣王到底是第一次見。
宣王給兩個空杯里倒茶。
“我會全力助你,不過我有個要求,”宣王商量的口氣道,“來日清風若想起了你,給他個機會。”
卓明月喝了這杯茶,回他一句話。
“這孩子,便是我給他的機會。”
可不敢把話說絕。
否則往后宣王來個去母留子,也是有可能的。
卓明月從攬月亭下來,便去書房見了皇帝。
段以珩見出笑意,詫異道“宣王同意了?”
“我對他說,你們這樣為難皇上,只會陷貴妃于不義,這到底是幫了貴妃,還是害了貴妃呢?”
卓明月被他攬懷中,又輕聲說“其實是我答應了宣王,說會勸說皇上雨均沾,還會勸皇上多去哄哄貴妃,宣王才答應了不再為難我。”
段以珩把玩著的一雙荑。
“只是這樣?”
卓明月咬了下,“我還說……若是見不得我呆在皇上邊,那我就去宴清風面前晃去,勾引宴清風去。皇上和宴清風,我總要得到一個吧。”
段以珩咬的耳朵,“你敢。”
“就是說來嚇唬宣王的,皇上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厭惡宴清風,”卓明月煞有其事道,“宣王聽了又氣又拿我沒轍,出去的時候那門摔得砰砰響呢。”
做戲要做全,宣王離開攬月亭時,外頭守著的人都看到了他那臉有多臭。
段以珩被逗笑,寵溺的把抱坐在上,摟著腰,一塊兒看奏折。
卓明月提醒他。
“參湯快涼了,皇上還不喝嗎?”
段以珩立刻拿來喝下去。
卓明月角輕勾,“我答應了宣王的,要勸皇上雨均沾。”
宣王說會被百姓唾棄,那話的確有理。
便要讓數月不后宮的皇帝,因的勸說而去顧那些妃嬪,好全了賢德名聲,人無話可說。
至于能不能“寵幸”,這便皇帝自己的事了。
段以珩掐的腰。
“舍得把朕往別推?”
“我自是不想的,”卓明月為難道,“可我自作主張答應了宣王,皇上,就去吧。”
段以珩發現自己對的請求,真是一件都拒絕不了。
他屈指勾過鼻梁。
“好,朕就為你去。”
宴清風回到臥房,段云錦躺在他的床上,肩膀鎖骨赤條條的在外面,看起來什麼都沒穿。
他嚇了一跳,趕轉,“我去書房睡。”
段云錦坐起來,淚眼盈盈。
“皇兄他只是利用我,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就不管我死活了。清風,我只有你了,我是你明正娶的妻子,我們那麼多年誼,難道也不值得你看我一眼嗎?”
宴清風沒理。
把臥房讓給,自己去睡書房,便是看在表兄妹的誼上
。
他對段云錦,實在是沒有那方面的,勉強不了。
晚膳沒吃什麼,土豆來問他要不要再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宴清風一腳踏進書房,順口道“春面吧。”
土豆有點發愣。
“將軍你這些天吃了好多回了,確定還是春面?”
宴清風也不知道是為何,就是想吃那個面,可能就是春面清淡,不膩,口不錯。
“確定。”
土豆沒再問,趕去代膳房。
宴清風點了幾盞燈,翻了翻書房里的東西,發現他多寶閣中多了個上鎖的屜。
他試了好幾把鑰匙都打不開。
里頭要是極重要的機,就此被他忘了,可要出事。
他沒有多作遲疑,拿墨硯砸開了鎖。
里面是一本婚書和一些信箋。
這定是他跟段云錦的婚書。他擱在一旁,打開一封信。
信中是他的字跡,可信的容,他眉宇越蹙越深。
“我該如父母期許的那般,放下你,好好活下去。可我錯得這樣多,我若放下,若好好活,是不是對你太不公平?
你在天有靈,我夢吧,來報復我,來索我命,我都無一句怨言。”
宴清風想起丞相夫人說他曾有一位妾室。
原來是真的麼,已經死了麼?
他打開另一封信,開頭幾個字眼,便他心中一。
“明月,我想你和孩子了,我總是會去想,我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模樣,若是閨,一定像你一樣好看,那我便要護好,不被人欺負,不遇見我這樣的男人。時至今日,每每想到你們母子,我心如刀絞。我虧欠你良多,到何才能償還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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