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漾沉默著不說話，只是盯著，好像在仔細思考的話，又好像什麼都沒想，只是在看。

樂瑤倒是不打算沉默，其實想過拒絕了關樾之后會見到他本人，但沒想到會這麼快，他甚至還是親自過來的。

這件事讓意識到，他付出的應該也沒想得那麼那麼不真誠，又或者說他心里的不甘讓他沒那麼容易放棄。但無論如何，他付出的肯定沒多，至沒多到包容的。

“其實我也沒想過和你在一起后就馬上公布，我知道我們需要一個磨合期，誰知道我們會不會很快分手？如果萬幸我們很合適，沒有分手，那我會選在一個我可以站在跟你差不多位置上的時候選擇公開。我也從未想過不平等地站在你邊，靠著你的接濟度日。但你從一開始就否決了公開這件事，我連后面的話都沒機會說，現在說了，也不是想挽回什麼。”

樂瑤平靜地看著溫漾：“我現在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你我，我就會很很你。如果你不夠我，不愿意好好我，我也可以隨時收回對你的這份。”

“”這個字讓溫漾的氣息變了變，好像從“喜歡”直接度到“”對他來說有點難，他覺得自己真的稱不上是“”樂瑤，他最多也只是有點“喜歡”而已。但樂瑤直接說了“”，這是否代表著……其實，是他的。

不知為何，產生這個想法之后，本來抑寒冷的心漸漸放松下來，他這才緩緩開了口。

“說收回就可以收回嗎？”他笑了笑，笑得不同往日那麼風萬種，但多了一分真實在，“這種事，從來都由不得自己。”

他的話聽起來似乎沒什麼錯誤，但樂瑤卻笑得很開心道：“溫總沒聽說過那句話嗎？眾所周知，‘老公’是個崗位，而不是一個人。男朋友也適用這個道理。簡單來說，這也算是‘職場’，這種‘職位’，向來都是能者居上。”

能者居上。

真是奇妙的四個字。

溫漾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氣多一點還是驚訝多一點。

他微微睜大眼睛看著樂瑤，好像第一次認識一樣。

“我是喜歡你的，溫漾。”樂瑤靠近了他，替他整理了一下領帶和襯衫，有些惋惜道，“今天發現說你其實也不為過。不過也就這麼點意了，所以你別再胡折騰了。你好好地做你的霸道總裁，我呢，就做我的小藝人，咱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擾。”靠過去，很自然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接著后撤子，在落日的余暉中溫地笑著說，“哪怕我你，但我更我自己，我是不會讓一個男人有機會傷害我第二次的。”

言盡于此，樂瑤說完便轉離開，溫漾手了，似乎想要拉住，但最后還是沒有。

我你，但我更我自己。

這個論調很真實，真實到溫漾也是這樣。但溫漾，或者說大部分人，都不會坦坦地把這話說出來，偏偏樂瑤不同。說了，說得那樣自然和，轉離去的背影那樣瀟灑，似乎真的對他毫無所圖，只是因為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才靠近他的。

似乎真的對他的錢財、權利沒有興趣，只對他的臉和人有興趣。他不肯給公平的人待遇，一開始就否決了公開的可能，何嘗不是在暗示他們不會有結果。

這種不誠懇，不誠信的“易方”，哪怕是在生意中，也是溫漾不欣賞的。

但他偏偏就做了這一方。

他還至今沒打算改變最終的結果。

他是不可能娶一個藝人回家的，不管樂瑤未來能紅到什麼地步，都不可能。

他注定要商業聯姻，跟門當戶對的世家千金結婚，這個結果永遠不會改變。

可他又忍不住想要留住，拉住的手，和談一場沒有結果的。

這很自私。可溫漾就是自私的人。

他忍地抿了抿，片刻后英俊如玉的臉上綻放了和至極的笑容。

他突然想做一件不算那麼自私的事，雖然這件事讓他只要想想便氣息抑，煩躁至極。

他抬手過被樂瑤親吻過的臉頰，面平和，神淡然地抬腳離開了練歌房，不多時便回到了總裁辦公室。

關樾得到消息趕過來問他況如何的時候，溫漾慢條斯理地翻看著文件，頭都不抬道：“沒什麼況，現在不會有，以后也不會有。今后不要再跟我提任何和樂瑤有關的消息，按公司該給的待遇給就好。”

關樾怔住，下意識道：“這是又談崩了？”

溫漾翻文件的手頓了一下才繼續，語氣依然溫和得很：“去執行就好，之前的事麻煩你了，以后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關樾表一言難盡，許久才點點說：“我知道了。”略頓，想到沈斯奇經紀人宋曾經提到過的某件事，他遲疑著道，“真的什麼消息都不用過問你了？”

“只是個普通的新人，什麼時候公司簽了一個新人，都要事事來過問我了？”他偏著頭，好像十分困擾。

關樾抿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就去做吧。”溫漾笑道。

關樾眼神復雜地看了他一眼，轉離開，自語般地說了句：“希你別后悔才好。”

溫漾聽見他的自語，沒有任何回復，垂下眼簾繼續看文件，只是在文件末尾簽上名字的時候，最后一筆劃破了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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