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手機，兩人的對話還持續在兩天前的下午，最后一條是溫漾發來的。

Matthew：「一起吃晚飯？」

他約一起吃晚飯，但沒回復。后面是怎麼解決的呢？是趙彤幫忙回了電話過去，說有工作安排，不太方便。

也的確是有工作安排，并不是刻意逃避。

嘆了口氣，樂瑤將手機塞到枕頭底下，閉眼休息。

最近太累了，還睡不好，需要好好休息。

真的要好好休息了。

這之后很快便進了十一月，去年的這個時候樂瑤還在參加比賽，還在琢磨著該如何在那麼多人中穎而出。

現在已經功出道了，人氣比曾設想過的還要好。

十一月的江城有些冷了，樂瑤出門的時候圍了圍巾，穿著長風。

趙彤來接，今天有個商業活出席，時間就在中午，還得早點去化妝準備。

上車的時候，小諾跑過來問要吃點什麼，樂瑤晃了晃手里的牛道：“喝點這個就行了。”

小諾想了想道：“也好，一會要穿禮，吃多了腹部線條會不好看。”

樂瑤笑笑不語，倒是趙彤有些皺眉：“那也不能吃這麼，你最近都瘦了好多了，看你這下尖的，也不知道要死誰。”

趙彤畢竟跟著樂瑤時間久了，能覺到最近緒不太對，懷疑和溫漾吵架了，可看他們還是會保持聯系，溫漾那邊甚至更主，也就不往那邊想了。

那會是因為什麼呢？

看著樂瑤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趙彤惆悵地嘆了口氣。

傍晚時分，溫漾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看著一直沒有亮過的私人手機，拿起來打開微信想發條消息，但又放棄了。

總是主的人很快就會到累，更何況從來不知主討好為何的溫漾。

他現在所有的主都是樂瑤不著痕跡引導的。

這種事放在他上太違和，做的次數多了，自然也比其他人更煩惱。

手機被放下，溫漾轉開視線看著窗外，不多時手機忽然震起來，溫漾飛快轉回頭去看，卻發現不是來自樂瑤。

是溫的電話。

看著上面“溫士”三個字，溫漾握著手機沉思半晌，才在電話自掛斷之前按下了接聽鍵。

“溫漾。”電話里傳來溫平和的聲音，“你考慮得怎麼樣了？還記得我給你的冊子嗎？你有沒有喜歡的？”

這段時間溫偶爾會打來電話或者發來短信詢問他的意思，言語委婉并且平和，半點迫之意都沒有。

但時間長了，肯定著急，畢竟把一切都給了他，如果不能得到一點回應，恐怕會心灰意冷，再次恢復歇斯底里的樣子。

會怎麼做呢？從慕云平那里了解到，大約會離開。

離開沒什麼不好，他并不需要。從他七歲那年開始，他的人生中就再也不需要母親這個角了。

饒是心里這樣固執的想著，握著手機的力道還是加大了。

“我不是想你，我只是希你能做出一點新嘗試，哪怕最后的結果不如人意。”

溫再次開口，語氣里甚至有了些卑微。

這樣的太見了，見到溫漾沒辦法直接開口拒絕。

是真的痛痛快快退出了董事會，最近一次的董事會會議上，曾經和溫關系切的董事們都完全摒棄了轉而支持他，是真的沒有留任何退路。

想到這些，溫漾越發沉默，溫大約也知道他在矛盾什麼，低聲音他的名字：“溫漾。”

溫漾不說話。

于是溫沉默了一會，聲音更低：“小漾。”

溫漾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有些力道松弛，險些握不住手機。

這樣親的稱呼，他活到這個年歲，一次都沒聽到過。

他只在二叔三叔稱呼他們的孩子時聽到過類似的昵稱。

真是神奇，有一天，他竟然也可以從自己的母親里聽見。

“我給你安排相親好不好？”溫輕聲問他。

溫漾闔了闔眼，終于開口說：“最近很忙，過段時間再說吧。”

他沒答應，但至也沒拒絕，溫見好就收，掛斷了電話。

看著安靜下來的手機，溫漾久久沒有作。

直到向云來詢問他稍后作何安排，他才不容拒絕道：“去把樂瑤接到頤園。”

向云遲疑著：“樂小姐那邊……”

“不管那邊怎麼說，有什麼理由，我今晚回去必須要看見。”

“我知道了。”向云立刻去安排，偌大的辦公室里再次只剩下溫漾。

溫漾拉開手臂靠到椅背上，仰起頭閉上眼睛，思緒混如麻，心里有個聲音一直在說——其實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你只是不敢仔細思考，不敢承認。你只是什麼都想要，又什麼都不想失去。你那麼貪心，最后只會什麼都得不到。

溫漾猛地睜開眼，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緩緩握拳，喃喃低聲道：“我會得到的。我什麼都不會失去。”

他已經很久沒嘗到過失敗和不由己的滋味了，現在也不容許自己嘗試。

他會解決一切的，衡量好兩邊的關系，就如他最初想得那樣。

樂瑤那麼他，會理解他遷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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