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溫老爺子和溫漾談過了沒有，如果他們可以敞開心扉解除矛盾，明天的婚禮應該就不會出現了吧。

希它不要出現才好。不會回去的，真的不會回去。

樂瑤垂下眼眸，雙手撐在窗沿，任由冬日的寒風吹過面頰，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清醒一點，讓心中那躍躍試不肯熄滅的火焰漸漸冷卻。

不合適就是不合適，不想自己變最討厭的那類人，也不想改變溫漾，就像現在這樣永不回頭，對他們彼此都好。

同一時間，溫漾確實見到了溫老爺子。

這次是溫老爺子主來找他的，當他看見門外站著的老人時十分驚訝。

“濱江離江城遠的，溫董不好，百忙之中還跑到這里來找我，實在讓我寵若驚。”

溫漾站在門口，沒打算請溫老爺子進去，就這麼居高臨下看著對方。

溫老爺子揮揮手，讓后跟著的保鏢和管家離開，只留下他們二人面對面。

溫漾似笑非笑地注視著他做完這一切，淺笑著問：“想阻止我？那您可錯了，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不管您說什麼我都不會停手。”

“哪怕你明天注定等不到你的新娘？”溫老爺子沉著地問。

溫漾角的笑意漸漸消失了，他面無表地盯著自己的長輩，脈的原因讓他們眉宇間有幾分相似，溫漾不無惡劣地想，如果他老了也像對方這樣刻薄寡恩，那或許就算是幸福的生活了吧。畢竟溫老爺子看起來就很幸福，過得毫無負擔不是嗎？

溫老爺子看得出溫漾心底藏的諷刺，他的眼神一點都不和，極迫的氣勢讓哪怕是溫老爺子也有些搖。

老人站在門前沉默了一會，突然低下了頭。

溫漾有些愕然地看著他，溫老爺子一生爭強好勝，年輕的時候被人算計背叛了妻子，留下了兩個私生子，明明心中只妻子，卻也無法低頭向妻子認錯乞求原諒，哪怕后來妻子彌留之際想聽他說一句對不起，他也是固執地維持著一句“我沒錯”。

可如今這是怎麼了？

溫老爺子——溫思危他，低頭了？

“溫漾。”溫老爺子低著頭，拄著拐杖說，“是外公錯了。”

溫漾愣了愣，驚詫地反問：“你說什麼？”

他自稱什麼？外公？不是爺爺了？他終于肯面對現實了？

“是外公錯了。”溫老爺子始終低著頭，語氣平靜，但拄著拐杖的手微微抖，“不管是當初對你外婆，還是對你母親，或者是對你，全都是我的錯。”

他慢慢抬起頭，直視溫漾不可思議的雙眼，一字字道：“是我傷害了你們，如果我沒破壞你母親和你父親的，說不定你們還家庭和睦的在一起。他只是有點貪錢，年紀還小，經不起，我不該拿年人都抵抗不了的東西去引他，讓他傷害了你母親，最后還丟了命。”

溫漾僵地站在門，勉強道：“你又要搞什麼鬼？你有什麼目的？別以為說這些話就能改變什麼。”

溫老爺子子了一下，遠的管家幾步過來扶住他搖搖墜的子，溫老爺子推開管家，勉強站立著說：“都是我的錯，我太自以為是，我太不服輸，是我一手造了你和你母親的悲劇。我對不起很多人，活到這個年紀，我已經沒什麼能力償還你們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今天是誠意來道歉的，你是我的外孫，是我的脈傳承，我心里是在意你的，之前要挾你的事也沒有真的想把你上絕路，我坦白跟你說，樂瑤我見過了，明天絕對不會出現在婚禮現場，你不要去強撐，我不希你在面前丟臉。”

溫漾覺得這一切都太可笑了。

他突然就明白溫老爺子為什麼轉了。

他當然看得出來對方言詞間的誠懇，顯然他是用了真心的，說的都是真心話。

可這樣的轉變，竟然是在他見過樂瑤之后。

溫漾勾起角，自嘲地笑了笑，他麻木道：“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停下，明天的婚禮必然會照常舉行，至于我是否能等到我的新娘，會不會面盡失，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我會自己承擔，絕不牽連到溫家。”

“我不是擔心你牽連到溫家。”溫老爺子臉上難得有了冷漠以外的表，他眼神復雜道，“我只是擔心你。”

溫漾后退了幾步，心說，多可笑啊，一直以來心里期盼的一切，竟然用這種方式得到了。

如果不是眼前還有這麼多人看著，溫漾一定會失態地大笑。

他強撐著關上門，將一群人隔絕在門外。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落地窗邊，著夜晚的江面，覺得自己這會兒似乎該給樂瑤打個電話。

他該跟道個謝，不管明天是否會出現，他都要謝謝。

拿出手機，練地輸樂瑤的手機號碼，備注出現在手機屏幕上，早就從之前無嘲弄的一串文字換了如今簡單的兩個字——老婆。

這個詞對溫漾來說陌生又溫暖，他按下撥號鍵，已經做好了自己被拉黑或者被拒接的準備，但是沒有。

樂瑤接了電話，并且也不需要他說什麼，直言道：“我覺得你會打電話過來，所以一直在等。”

溫漾沉默著說不出話來，樂瑤繼續說：“溫漾，我明天不會出現，你取消婚禮吧，別再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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