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難為喚他:“表哥……我好像下不來……”
陸玨才落腳站穩,稍稍抬眸,視線中便闖進一雙白瑩潤地玉足,向來沒走過遠路的姑娘,雙腳小巧玲瓏皮,才只有他手掌大小,正打著架直往擺里躲。
陸玨看了一眼,下一刻卻忽然手,不輕不重地抓在了姑娘家細細的腳踝上。
一驚,忍不住輕了下,險些從馬背上跌落下來,試圖往回瑟著躲開,他的五指卻倏忽加大了力度。
“腳劃破了,不知道疼嗎?”
婉婉聞聲這才順著他的目去看,原來的左腳在方才的疾馳中,被樹葉割了條寮長的口子,正在往外大顆大顆滲著珠。
沒看到的時候沒覺得疼,現在被他一提,看到了,臉頓時一下子由紅變白,疼得擰起了眉頭,左腳五小腳趾頭蜷在一起,頓時都寫滿了痛苦。
“放松。”陸玨眉尖輕挑,指腹握著腳踝上不輕不重地了下,“越流的越多。”
婉婉枯著臉,立刻不敢了。
在馬背上蝦著腰,頭回居高臨下看表哥,他量高得很,站在跟前還能超出馬背一截,低垂著眼皮時,婉婉都能看清楚他的每一長睫。
他微微垂首,從寬大的袖子里掏出一方帕,稍疊了幾下,作練又輕緩的繞著姑娘家的小腳丫纏了兩圈兒,而后在腳背上隨意扎了個疙瘩。
婉婉抿歪著腦袋審視片刻,似乎看不過去,覺得他的杰作有點丑,忍不住勾著腰下去,解開重新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真是個貴講究的小丫頭。
抬起頭,正對上陸玨眼中似是而非的笑意,耳朵便悄悄地燒紅了。
他朝出雙臂,抄著脊背和膝彎將人抱下來。
陸玨的手臂一點兒都不像看起來那麼清瘦,婉婉靠著他,甚至能到脊背接到的那片,因力而隆起的強線條。
雙手捂在前,不由得側過臉埋首進他料間,將自己掩耳盜鈴地藏了起來。
地上敗落的枝葉疊,陸玨的腳步踩上去發出簌簌的響聲,他一直將送到了不遠一棵樹下的石頭上,朝向將放了下來。
他說:“將外裳了,掛在樹枝上晾干。”
溫熱的膛離開,婉婉心底里還約覺得舍不得,屈膝坐在石頭上,險些就想手拉住眼前那一片袖,但還是忍住了。
仰面著他,“表哥,那你現在去哪里?”
陸玨垂眸耐心道:“不會走遠。”
他是真的沒有走遠,行出去約莫二十來步,背對著靠在了另一棵銀杏樹下,婉婉只要側目,就能看到他出來的半邊袖。
覺得安心了。
后窸窸窣窣響起料挲的聲響,那是姑娘家很聽話的、毫無防備地在他后寬解帶。
陸玨背靠著樹,兀自閉塞了耳目。
可他前浸的沾染了上獨特的馨香,縷縷經久不散,現下還仍舊縈繞在懷中。
上的香氣,不似世間任何一種熏香,要說的話,倒像是芙蕖花混合了牛的味道,清甜而不膩,無端能教人生出種……“可口”的錯覺來。
*
日頭漸漸西斜,逐獵的陸瑾等人在林中獵到紅狐后,便都打算回府了。
“哥哥,婉姐姐還沒有回來呢,我們怎麼能先走?”
許姝禾年紀小,和長言采花回來聽聞婉婉被陸玨帶走,也沒有想到許承安那許多,坐在車轅上蹙著眉不滿地沖許承安埋怨。
許承安策馬到自家妹妹側,一看見侍立一旁的長言,臉就更差了,“自有陸世子看顧,用不著你心,跟我回家。”
“我不!我要等婉姐姐!”許姝禾撅起來。
長言倒是聽出許承安言語間對陸玨似有不敬,當即目沉沉過去一眼,許承安卻又不見有多骨氣,訕訕地垂下了眼皮。
這邊兩兄妹正爭執不下時,恰好陸淇又催馬到了近前,含笑沖許承安道:“今日多謝許哥哥送我的彩頭。”
許姝禾這才看到,那被眾人視作彩頭的紅狐貍此時就掛在陸淇的馬鞍旁,與另一只白兔子放在一起,十足顯眼。
說實話那紅狐貍最終能花落騎最末的許承安之手,不得陸瑾與陸瑜兩人的有意放水,許承安不過是心照不宣地借花獻佛罷了。
但陸淇故意策馬到跟前來,眉目間滿是愉悅地道聲謝,便教許姝禾更加不高興了。
“哥哥你這算什麼嘛!說好了要把紅狐貍給我的,你居然言而無信!”
許姝禾虎著臉瞪了他一眼,一扭就鉆進了馬車里。
許承安心里本來就煩得很,再瞧自家妹妹任,擰眉呼出一口悶氣,也不管愿不愿意,上去將人揪出來,拎上馬背就跟陸瑾等人一道回程了。
許家兄妹二人在馬背上鬧別扭,全給陸家兄妹三人瞧了熱鬧。
那幾人縱馬漸漸走遠后,山腳就只剩下了長言一人。
直等到頭頂瀲滟暖緩緩沉進了山坳里,林間斑駁樹影中才終于緩緩行出來兩人一馬。
婉轉的唱隨風飄過來,長言凝眸去,婉婉仍側坐在馬背上,回程就不那麼害怕和拘束了,安穩靠著背后的陸玨,懷中抱一捧野花,正低垂頸項專心編著花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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