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小長假結束，周唯也沒有出院。這期間周亦舟去探過兩趟，每次都能瞧見王婭在那悉心照顧他。

周亦舟雖打小看不慣，但不得不說王婭對周唯是深意重，讓周亦舟想起宋叔叔和媽媽，能相伴走到今天，那彼此都是最適合對方的人。

所以，周亦舟探完周唯，臨走前和說了句：“王阿姨，我爸腳不便，隻能麻煩你多辛苦些。”

王婭人到安逸的中年，隻盼家庭和睦，丈夫心安，子順遂，好在一切都順利。微微笑道：“我和你爸是夫妻，應該的。”

雖如此，但王婭從今往後都要多一些煩惱和力，因為這場車禍讓周唯腳留下病，以後是再也不能跑了。

周亦舟從醫院出來後，就回了公司。這段時間剛恢複上班，也升了職，兩頭忙碌起來，都忘記過幾日就要到人節了。

江苒苒新年回來後，每天都春滿麵，一點心思全寫在臉上：“粥粥，你說第一次送男生什麽禮最好？”

周亦舟吃了塊巧克力補充能量，忙著工作：“你談了？”

江苒苒的：“還沒有，不過快了。”

“怎麽認識的？”周亦舟覷一眼，臉紅得不行。

“相親，我家裏介紹的，我和他都蠻對眼的。”江苒苒介紹。

周亦舟以前人節可沒送過秦橈禮，覺得這就是個哄人開心的節日，看的是男人的心意。

其實人送禮不一定得挑特殊的日子，周亦舟告訴：“你先看他人節給你送什麽禮，別著急，這不還沒確定關係。”

“這不好吧？他沒收到不會很失落？”江苒苒擔心。

周亦舟覺得談這種事真的講究天賦，沒想到江苒苒這樣老實簡單：“你的喜歡和肯定，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真心喜歡你的話。”

江苒苒若有所思地點頭：“那你覺得我什麽時候回他份禮比較好？”

這還沒到人節收禮呢，江苒苒就開始煩惱了，惹得周亦舟工作都不得安穩。

“和他往這段時間，你不觀察他嗎？他喜歡什麽，適合什麽，你逛街或是上網看到，隨手就可以買上，下次見麵的時候送給他，這才是驚喜。”周亦舟要教起談來，那可是說不完的。

江苒苒聽得一愣一愣，卻又頗收獲滿滿，這普通的日子裏收到一份禮，可不比人節當天要來的驚喜。

“粥粥，你以後就是我的大師！”江苒苒是賴上了，勢必要學點門道，下班後就拉著周亦舟去逛商場。

周亦舟吃完飯後，收到了秦橈發來的微信，新年後的這半月來幾乎都是他主找上門。

【Q：今天下班這麽早？】

他這麽說，周亦舟大概猜到他又在樓下等一會，不料卻撲了個空。

【粥粥：不得我加班呢？】

【Q：沒看見你。】

【Q：在哪？】

周亦舟在逛街，順道陪江苒苒提升下審。

【粥粥：逛街買禮。】

周亦舟是真的要買禮，年前宋亦塵認邵楠爸媽為幹爹幹媽。過年他舉辦生日宴的時候，邵楠作為幹哥哥給他買了很多樂高玩。下周人節正好又是邵楠生日，請去生日會，周亦舟當然不能空手。

秦橈不知道給誰買禮，但下周的人節禮，他已經準備好了。

【Q：人節那天要不要和我去星月廣場？】

周亦舟正在玩店替邵楠挑玩偶擺件，記得他店裏有一隻，再買個同係列的正好能湊一對。

剛店員打包好，拿起手機看到這條微信，思緒立刻飛去遙遠。心想，他也開始學得狡猾起來，經常勾起的回憶。

【粥粥：不要。】

他不放棄，像以前那樣。

【Q：約了別人？】

周亦舟可不要再騙他，實話實說。

【粥粥：嗯，那天邵楠生日。】

又是邵楠，秦橈看到這刻，心不免再次落下去，原來是為他去挑禮的，一星期，也隻有今天沒有加班。

雖然周亦舟人節當天有約，但秦橈還是把時間騰出來，全部留給了周亦舟。

邵楠的生日會上有很多朋友，男男在一起邊吃邊聊，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還沒結束。

周亦舟正和隔壁姑娘聊得開心，包裏手機響起，拿來一瞧發現都十點了。

“還沒結束？”

剛接通，就聽見秦橈略帶焦躁，又無奈的聲音，仿佛是熱鍋上的螞蟻那樣不安。

“這麽晚打來有事？”

當然有事，這樣特殊的日子裏，他怎麽可能放棄表現自己的機會。

“你在哪？我去接你。”

上來就那麽霸道，還跟啞了一樣，周亦舟當作不解風：“不需要你接，我打車回家。”

“誰說我要送你回家？”

周亦舟忍忍笑：“你到底想幹嘛？”

那頭呼吸聲越來越重，沉著聲：“粥粥，我等了你一個晚上，當然是想見你。”

明明今早上班才坐的一個電梯，但他此刻的聲音卻充滿了無限的懷念，讓周亦舟平靜的心都瘋狂地搖了下。

秦橈到餐廳門口時，正好看見邵楠送周亦舟出來，兩人還在臺階上說了會話，沒完沒了的。

周亦舟上車後，他應該高興才是，卻板著張臉不吭聲，從念書時就這樣，一副別人了他東西的模樣。

“不說話，我下車了。”周亦舟嚇唬他，安全帶都鬆了。

他見真要下車，趕拉住胳膊，從後頭抱住：“不許走。”

周亦舟的後背就著他膛，他說話的聲音還嗡嗡地遞在耳畔，給子激得越來越繃：“你陪他那麽久，都不陪我一下嗎？”

周亦舟頓時不再掙紮，因為漸漸到原來冰山一樣霸道的人也會撒，越來越暖的心裏覺得他吃醋時還是像以前那樣可。

他難得撒，周亦舟當然心，一起去了星月廣場，發現今年的人節，廣場上也是人山人海。

周亦舟和他在人流裏，稍有不慎就會被衝散。所以，秦橈趁此牽住的手。

周亦舟一驚，冰涼的手頓時席上一陣滾燙，就像熱風吹到心口上，呼吸漸漸沉重。

“你幹嘛？”周亦舟想他真無賴，了手，發現他握得更。

“防止走丟。”

周亦舟暗地裏切了聲，想牽就牽，說得這麽冠冕堂皇。可是，也真的不再掙紮了，任他滾燙的手握在心上，就像那年自己握他的手時。

那一刻，他的心應該也是撲通撲通跳吧？

因為元宵節正好在人節後一天，所以星月廣場上圍滿了人，都在等待零點，一起觀看小年夜的煙花。

別看已經立春，但深夜的風還是刺骨，所以秦橈轉了個圈立在前，擋住了全部的寒風。

那年給仙棒點火也是這樣，風大到出奇，怎麽都點不著，也是他高大的軀替周亦舟擋走所有的阻礙。

周亦舟仰頭仔細地他，其實以來，他一直都是擋在前嗬護自己的那個人。

從前是，現在也是。

零點倒計時，煙花已蓄勢待發，不同於遊樂園帶宋亦塵看的那場煙花秀，此刻更像是隻屬於他們兩人的回憶。

“在想什麽？”無盡的嘈雜聲中，秦橈忽然問。

周亦舟抬眸就對上他低眸的目，匯那刻，仿佛又回到第一次看煙花的時候。那一天，未曾想過自己會在日後那樣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他，卻又不曾後悔當年所做的事。因為沒有那私，就不會擁有這樣一個真心的人。

笑了笑輕鬆：“在想第一次看煙花的時候，你是不是已經喜歡上我了？”

他的心又撲通撲通跳起來，心態立即回到那天，毫不猶豫地回答：“沒錯，你牽我手的時候。”

就知道，意料之中地笑了笑。

“故意的吧？”

周亦舟說不清，因為當時他真的笨手笨腳，自己沒辦法才上手的，卻又激那時膽大的自己。

搖頭：“不是。”

又嫌棄道：“那晚你笨手笨腳，杵在那一不，我不上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點上火。”

原來不是故意的，雖沒及時點上煙火，卻把他心的火苗點燃了，也是從那刻起，他開始懂得什麽不由己，連一顆心都被完全掌控去了。

煙花再次絢爛天空，他的眼裏卻還是那年的孩，的笑容與喜悅不減當年，一如他對的也是與日俱增。

“周亦舟。”他突然喊。

周亦舟又轉眸對視上他，煙花的火雖然耀眼奪目，卻還是不及此刻站在側的這個男人璀璨，比那年的男孩更讓人瞳孔深刻。

了好一陣才看見他開口，聲音飄在呼嘯的寒風中，卻進滾燙的心頭。

“還能再和你一起看煙花，真好。”

真好，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模樣。

他在，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