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出去吃了午飯，回來差不多一點鐘了。看手機，有三個未接來電。

夠了手機來看，三個電話，全部是霍江城打來的。還有一條短信，問為什麼不接電話，又說晚上接一起回去，估計是看沒接電話，才發的短信。

早上跟他鬧，也是一時之氣吧，就是覺得委屈。現在心思完全放在工作上了，也就沒有必要再矯造作的作天作地。

再說，之后，還得勞他大架幫忙呢。想了想，安舒把電話打了過去。

見是妻子打來的，霍江城連忙接起電話來。

安舒坐了回去，這才說：“剛剛跟報社的員工一起出去吃飯了，手機沒記得帶。二哥給我打電話，是什麼事？”

霍江城抿了下，稍稍松了口氣，這才說：“沒事不能打？”

“能能能，當然能。”安舒又好氣又好笑的，一笑起來，岔氣了，上又疼起來，蹙著眉說，“二哥，你下回手腳輕一些，我現在還覺得不舒服。還有，以后不許掐我，現在天氣漸漸熱了，服穿得了，很多人都能看見。”

“好，我答應你。”也就是那當時控制不住自己，現在大白天的，他理智得很，自然也心疼后悔，想著，又說，“下午忙嗎？”

那邊，安舒開了錄音，正把剛剛的話錄音下來，聞聲說：“忙啊，我讓人去阿他們學校了。對了，下午的話，打算自己親自去一趟韓家附近，問問韓家左鄰右舍一些況吧。我想，韓家人太反常了，就算這個兒不寵，但也不能對的死做到不聞不問吧。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

“對了，你那邊，查到什麼了嗎？”

霍江城把早上書送來的資料翻開，迅速掃了幾眼，這才說：“韓忠，四十四歲，家里是做藥材生意的，有家小型的藥廠。規模不大，平時作為供應商，接頭的，都是一些小型私立醫院或者診所。韓忠妻子楊芳，比韓忠小兩歲，家庭主婦，一家三口住在碧水灣的別墅，韓是他們的獨，今年十八歲。”

“韓忠的生意，是最近幾年起來的，搬家去碧水灣，也是前幾年的事。差不多就是這些，對你有什麼啟發？”

安舒里卻輕輕念叨起來：“藥材生意……現在做這一塊，可賺錢了，而且，得有門路有渠道。這個韓忠，后如果沒有背景的話，幾年時間生意做這樣，細細想，背后肯定不簡單。”

作為新聞人，常年跟一些奇葩的事打道。時間長了，就會變得很敏。

而且，他們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樣，只要抓到一個口子，就會使勁撕爛皮，往里面挖掘更多消息。此刻的安舒，自然是熱沸騰，因為覺得自己好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新聞。

同那個韓的孩子，想將藏在丑陋皮后面的傷疤曝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丑陋。

霍江城說：“的確，現在做藥業，很賺錢。”又問，“你去韓家想干什麼？”

安舒道：“當然是去了解下況，總之這件事，我自有辦法，二哥你別擔心了。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掛電話了啊。”

“等等。”霍江城喊住了，“下午我有空，陪你一起去。”

“不用啊，我自己去就好，喂~”安舒再說話，那頭就只是傳來“嘟嘟”聲。

掛了電話后，霍江城起，拿了外套套上，直接大步往外面去。

第一高清看見老板出來了，忙站起來說：“總裁，您要的資料，國那邊大概下午四點傳過來。”看了眼，又說，“您這是要出去？那一會兒的……”

“先推了吧。”他抬手腕看了眼時間，“推到明天這個時候。”

本來想說，他下午再過來一趟，又怕那邊事一時半會兒完不了，索挪到明天去算了。

高清說：“是，我知道了。”

霍江城走后，書辦公室新來的幾個小姑娘私下小聲議論起來。

“肯定是去看夫人了，咱們夫人以前是在報社工作的，結婚后，總裁直接給買了報社。而且，還把賈青姐派了過去，讓幫忙。賈青姐可是咱們這里的老員工了，去新地方給新老板干活，肯定憋屈死了。”

“我好羨慕啊，這種霸道總裁上我的好事，怎麼落不到我頭上來。”

“你得了吧。夫人跟總裁，是青梅竹馬，兩人打小就認識了。而且，夫人以前家世也很好，就是后來才落魄的。”

“夫人是二婚，以前是蘇家三的老婆。蘇三你們不會不知道吧？有名的賽車手，不過最近，好像聽說不怎麼玩車了。但是那個蘇家，做服裝生意的，家里也很有錢。就想嫁給有錢人，天天做夢霸道總裁上了，可是

到現在，進去已經差不多半年了，別說老總了，連個高層都沒有見到過。”

“所以說，小說就是小說，看看就好，千萬別當真。當真你就輸了。咱們啊，還是老老實實上班吧，說不定，將來還能找到個潛力，一起買房換房貸，在這個城市落足。這樣，就好了。”

“人生啊，生來就分三六九等，我們偏偏就是那最末等。輸在了起跑線上，能有什麼辦法？”

“都聊什麼呢？”高清冷著面孔路過，厲聲質問一句，見都抱著腦袋逃了，才說，“禍從口出，都記著。”

~

霍江城開了輛三十多萬的奧迪停在樓下，安舒人群里了好久，才看到。

笑著走過去，坐進車里，才問：“怎麼開這輛車？車是誰的？”

“高清的。”霍江城開得溜，倒是沒什麼不習慣，“管他借的。”

安舒點頭：“明白，你是怕自己的車太招搖了？也是哦，開著幾百萬的車，走到哪里，肯定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呢。其實這車好的，經濟實用，到哪兒都方便。”

又說：“其實你不必過來的，我這麼大的人了，也不會出事啊。以前一個人跑新聞，嚴寒酷暑下冰雹，天氣再惡劣，也是一點事都沒有。”

霍江城卻蹙了眉說：“況不一樣。”

“你是說，韓家藥廠有問題？”安舒現在，就對韓家興趣，“韓跳樓自殺，絕對不是因為學習績不好的原因。如果真的跟韓家有關系的話，那就對了。校方怕消息走事鬧大，影響初升高、高升本的升學率，而韓家，自然也是怕韓自殺的真正原因泄后，會影響他們夫妻。所以，雙方協商后，就私下解決了。”

霍江城了眼妻子說：“真是這樣，你也管不了。”

“我雖然不是警察，但我可以制造社會輿論。事鬧大了，關注的人多了，自然會得到重視。”

霍江城點點頭：“自己注意著些。”

過了會兒，車子便開到了碧水灣韓家門前。而此刻的韓家，人很多，好像在辦什麼事。

下了車后才發現，是辦喪事。遠遠的，還能聽到有人哭。

有人說：“真是可憐，多好的一孩子啊，好好的在家就死了。聽說是得了什麼病，最近一直在吃藥，難怪呢，這孩子格孤僻，以前見著，主跟打招呼，都權當沒有看到。”

說話的，是韓家的鄰居。

老太太花白的頭發，懷里抱著一只碧眼波斯貓。

“聽說，上午是告別儀式，一會兒，就要拉去火葬了。唉，才十八歲，真是可憐。”

安舒問：“一會兒去火葬？”

那老太太回來：“對啊，你也是韓家親戚？”

安舒笑笑：“對，不過只是遠房親戚，從別人那里得到消息了，連夜趕過來的。我還記得，小的時候很可，話也多，只是沒有想到，會……”

“這也沒有辦法，生了病，醫院治不好，拖下去也沒法子。”

“生病？”安舒問，“一直都有病嗎？什麼病？”見老太太用疑的目看著，安舒只說，“我好久沒有見到了，記得，小時候健康得很，不會生什麼病啊。”

“這我也不知道，雖然是鄰居，但平時走得不近。你既然是親戚，進去問問，順便吊個唁，告別一下。”

安舒沖老人家點點頭，走了進去。后面，霍江城隔著幾步，跟著。

韓家花園漂亮的，別墅里，也已經布置了莊重的黑。外面院子搭了黑油布，棺槨擱在油布下，燒著火盆，一個四十來歲的人跪坐在一邊哭。

來的親戚，沒有多人，稀稀落落的幾個。

“你、你是誰？”那人瞧見安舒，眼神變了下，都忘記哭了。

安舒說：“你不記得我了？我以前也是大水村的，最近來錦城打工，才知道這事。”

霍江城的資料拿給安舒看過，所以，關于韓家的過往，也清楚。

“大水村……”那子便是韓母親楊芳，聞聲愣了半餉，才說，“我……不認得你。”

“芳姨，你不認得我正常。”安舒走過去，非常嚴肅又莊重的鞠躬，然后才說，“我就是來看看，聽說，生前得了重病，是什麼病？我有認識的朋友在醫院工作。”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楊芳抹了眼淚，“命不好。”

只能這樣嘆，是啊，兒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