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皺眉看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那邊，手室的門開了，蘇亦城顧不得許多，立馬奔了過去。

“醫生，怎麼樣？”

蘇家的其他人，也都匆匆圍了過去，都是滿臉擔憂。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說：“手功的，不必擔心了。只是病人失過多，一時半會兒會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一會兒轉去住院部，家屬留一兩個下來就行，其他人都回去吧。”

“我留下來。”安木杉自告勇。

黃慧文道：“還是我留下來吧，老三，你知道媽不想見。最近幾天，就別讓過來惹媽生氣了。”又向安木杉，嘆了口氣道，“安小姐，但凡想著對老人家好一些，盡量別再招惹了，好嗎？”

安木杉眼圈蓄著淚，沒說別的，只是冷冷瞪著安舒。

黃慧文卻說：“舒，呆會兒有事嗎？如果不忙的話，能不能留下來？”

曾經在蘇家生活了六年，雖然與蘇亦城不好，但是跟蘇家別人一直相融洽。年時候的安舒，曾經也是真切將蘇家當做自己的家的，也憧憬過，遲早，蘇三哥會回到邊。

對蘇家、或者是蘇家的人，多有些。但在乎的越多，心里就越難過。因為曾經在乎的人，本從來都沒有真正將放過眼里。一切，不過都是自作多罷了。

他問，他何曾給過承諾？何曾給過？

“不了，既然夫人沒事，我就先走。”安舒掏出手機來打算看眼時間的，卻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便只道，“江城還在等我，一會兒得飛南城。大嫂，等夫人醒了，替我問好。”

去南城，自然是去見霍家爺爺了。錦城上流圈的人誰不知道，霍老如今住在南城軍區大院里，那是位赤膽忠誠的老將軍。

黃慧文朝蘇亦城那邊掃了眼，就見小叔目落在安舒上。那臉上的表，可不算多好看。

心嘆息一聲，黃慧文說：“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舒，不知道你這麼忙，耽誤你時間了。”

安舒撇：“不耽誤的，伯母的事最大。大嫂，那我先走了。”

安舒轉過去，就見不遠，那個高大英的男人正穩穩朝這邊走過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方才還好好的，此番見著了二哥，就委屈得落了淚來。

或許覺得，在心中，是真正將二哥當做自己家人的。

“二哥怎麼來了？”安舒知道此刻不能失禮，便忍住了，角淺淺含笑，走過去，“不好意思，大嫂給我打電話，說是伯母進醫院了，所以，我就趕過來看看。”

霍江城手攬著腰，走到蘇家人這邊問：“老人家現在怎麼樣？”

“手很功，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還需要好好休息。”黃慧文夫妻跟霍江城，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可以說，是霍家賞蘇家飯吃，在兩家的易中，自然是蘇家結攀附霍家。

所以，不管于公于私，黃慧文都對霍江城畢恭畢敬的。雖然，可能還比霍江城大個兩三歲。

“那就好。”霍江城肅容點頭，道別，“我是來接舒的，既然沒事，就此道別，祝夫人一切安好。”

“多謝霍總關心。”黃慧文送了幾步，這才走回來。

見小叔目隨著人往門口去，黃慧文輕笑一聲說：“霍總對舒還真是，說來也是，他們青梅竹馬的。是夫妻，更似是兄妹。好了，既然媽已沒有生命危險，你們便回去吧。”

“木杉，你先回去吧。”蘇亦城轉頭對安木杉說，“結婚的事，改日再說。”

“好，也好。”安木杉淡淡點頭，事到如今，是也不得，鬧也不能鬧了，只順著他就是，“三哥，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蘇亦城沖點點頭。

其實他也是有些累了的，近段時間來，三番五次的這般鬧，他實在是累。一邊是他給過承諾的孩子，一邊是生自己養自己的母親，夾在其中，他是真的有些為難。

蘇夫人醒過來的時候，蘇亦城恰好握住的手。

迷迷糊糊看到了人，蘇夫人回自己手，沖黃慧文說：“他怎麼在這里？我不想見。”

“媽，就老三在。”黃慧文坐過去，握住老人家另外一只手說，“安木杉不在，老三沒讓進來。”

“是嗎？”蘇夫人說，“是不是從今往后，都不再讓進蘇家的門？老三，我最后一次嚴肅的跟你說，安木杉那樣的人，你想都別想。”

“剛剛舒來，自己承認了。”蘇亦城此刻已經沒有什麼神再爭辯什麼，只是闡述著事實

，“木杉跟安嘉靖，不是有意的。”

蘇夫人不在乎這個，只說：“舒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就算做了什麼再錯的事，肯定有原因。這件事上，不管安木杉是不是愿意的，我都不答應。”

蘇亦城太累，也沒再說別的，只站起說：“我去給你們買飯。”

“算了，老三，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看你臉不太好。剛剛你大哥給我打了電話，他一會兒就到，會帶吃的來。”

蘇夫人也說：“回去吧，不想看見你。”

蘇亦城沒再說別的，起就走了。

蘇夫人依舊很生氣：“跟舒日子過得好好的，你說，他怎麼眼就是不行？那個安木杉，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讓他那樣著迷。我真是……要被他給氣死了。”

“好了媽，您別氣了，氣壞了子，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黃慧文會說的，句句都說進了老人家心坎里。

“你說得對。”蘇夫人認可。

~

蘇亦城離開醫院后，沒有開車，只一個人順著路邊走。想了很多，腦海里，也浮現了很多以前的畫面。

有年時候，他跟木杉一起相的景，也有結婚后，他跟舒做夫妻相的日常。腦海里畫面，晃來晃去，卻唯獨不愿去想跟木杉真正在一起后的那些畫面。

說實話，對于那段，對于年時候的那份承諾，他是覺得有些累了。

而對木杉……他想，如果不是遭遇太過悲慘，如果不是曾經蹲過監獄，如果嫁了一個很好的男人，那麼他覺得，他會跟舒一起過下去。心里再沒了牽掛，他會選擇接，之后平平淡淡，過一輩子。

蘇亦城不明白，他不是恨安舒的嗎？可為什麼，幾次瞧見跟霍江城站在一起，他心中總會莫名不好。

是吃醋了嗎？見不得跟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可是當初，不是他自己親口說要離婚的嗎？

對，是他提出離婚的，是他。

~

霍江城帶著安舒離開，看了眼時間，已經趕不上飛機了。前頭司機開車，安舒并霍江城一起坐在后座。

掏出手機，霍江城給高清打電話，讓他改簽。同時，也給南城那邊老人家打了電話。

解釋清楚后，這才擱下手機來。

他不跟自己說話，安舒總覺得有些怕，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車里很安靜，氣氛也很抑，安舒端端坐著不，邊男人上的氣息悄悄鉆鼻孔來，聞著那淡淡的煙草味混著男士香水的味道，本能下意識要屏住呼吸。

人坐得端，眼睛卻不時往旁邊瞟，恰好，被霍江城瞧見了。

他心中不可能不氣，但凡他在乎，就肯定多有些生氣的。但是也知道這幾天彼此關系夠僵了，再冷下去，遲早得出問題。

所以，他先退一步說：“飛機改簽，改明天下午的時間。剛剛給老頭子打了電話，似乎有些意見。”他聲音還好，雖然音質依舊很冷，但語氣盡量放松了不，間還溢出了點笑來。

安舒說：“等明天到了那邊，我主跟爺爺道歉。誤了機，都怨我。”

“沒那麼嚴重。”霍江城干燥溫厚的大手，輕輕握住的，說，“誤了就誤了，不急著這一天兩天。”

“嗯。”安舒輕輕應一聲，想了想，嘗試主往他懷里靠去。

倒沒了以前那種驕縱，帶著幾分試探，也有幾分小心翼翼。說到底，還是懼怕他的。

霍江城換了個姿勢，將擁在懷中。拍了拍子，自己也輕輕闔上雙目，倒是也沒有說什麼。

~

安木杉才回家，就見安嘉靖坐在客廳沙發上。男人穿著黑襯衫，長長，捧著份報紙，看得裝模作樣。

冷冷瞥了眼，安木杉走了過去。

“怎麼樣？”合上報紙，安嘉靖目落在安木杉臉上，剝削的輕輕扯了下，臉上倒是一副云淡風輕的表，“臉不是太好，這麼看來，那蘇家老太太鬧自殺，還是有些用的。也就是說，在你跟他老母之間，他還是選擇了他娘？”安嘉靖笑，他輕易不笑的，此刻笑了，仿若天地間冰雪消融，“嘖嘖嘖，木杉啊，你的魅力，還是不夠的。”

“這個孩子，我會打掉。”安木杉已經免疫了他的奚落嘲諷，左右手里攥著籌碼呢。

安嘉靖說：“打不打的，于我來說，其實無所謂。就算我想當爹，也不是想跟你生啊。木杉，想拿我？你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