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里裝著事，所以這頓飯霍江壢吃的心不在焉。趙夢晴覺到了，但是當時卻沒說，只在回家的路上兒子睡著后，才問邊的男人道：“白天還好好的，今天晚上是怎麼了？”

“什麼？”霍江壢還在想著剛剛偶然看到的那個子，乍然聽到妻子這麼問，他有些恍惚。

趙夢晴說：“吃飯的時候，你本心就沒在這兒。而且，幾次兒子喊你你都沒聽到。”

白璐是橫亙在自己跟妻子之間的一座大山，的存在，影響了他們夫妻八年的。如今好不易他能夠從過去走出來，也跟妻子漸漸心，漸漸走得更近，他是不希白璐再影響他們的。何況，也許只是自己瞧錯了人呢？為著一個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還存在的人讓妻子擔心難過，不值得。

所以，霍江壢選擇瞞。

“沒什麼，就是在想怎麼跟老頭子說。”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手指靈活輕松地繞著方向盤，目不斜視，俊秀的側臉在和燈呵護下，顯得更加俊，“你也知道，早在回國前我就想參加無國界醫生組織了，只是老頭子強行干預，我這才畢業后直接回國來。這幾年都閉口再沒提及此事，現在突然說出來，估計有得鬧。”

其實霍江壢此刻是心虛的，因為依著他素來淡漠的子，縱然面對妻子，也不會解釋這麼多。只是此刻趙夢晴也有些擔心老人家不答應，所以并沒有在意丈夫的反常。

“說起來，你真的可以不去的。”趙夢晴還是勸著，“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跟你保證，我肯定會平安無事回來。再說，不是還有老二跟舒嘛，老二之前在部隊的時候，那可是大校級別的軍。就算現在回家來做生意了，他的能力跟手腕也是在的，保護我們兩個弱質流，應該是綽綽有余的吧。”

霍江壢說：“但凡我心里眼里有你，就不會將你托付給別人。”他蹙眉，扭頭看過來，“這樣的話，你在我耳邊說了不止一遍了，我不想聽。”

“哦。”趙夢晴輕聲應一句，索不再搭理他。

一路無言，等到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近九點鐘了。難得的，老頭子今天在家，而且還坐在樓上客廳休息。

“爸。”趙夢晴喊了一聲，走過去，“今天沒留在蕭阿姨那邊？”

霍建軍犯了錯，此刻臉有些難看。他看了眼趙夢晴，目又落在已經抱著衛民上樓的大兒子上，故意岔開話題：“你們一家三口這兩天都出去吃了？”

“爸您不在，老三跟曾阿姨又去老三那邊了，家里就我們幾個，不想再麻煩紅姨做飯了。”丈夫上樓去了，趙夢晴便坐了下來，打算陪著老人家一會兒，也好為接下來霍江壢提出的那個條件打一下緩沖，想了想，趙夢晴問，“對了爸爸，那天說的事，您是怎麼看的？”

見話題又繞了回來，霍建軍索不打算回避了，直接說：“老二打算陪著他媳婦一塊兒去，我知道后在你蕭阿姨那邊說了，讓你舒阿姨聽到了。現在你舒阿姨哭著跑去老二那里，你蕭阿姨將氣全部都撒在我上，這不，把我東西全部扔了，還把我人趕了出來。”說起這些的時候，霍建軍臉上盡是無奈之，“你說，這事關我什麼事？”

趙夢晴覺得好玩的，想笑，卻不敢，只能忍著。

“估計蕭阿姨不是針對您，只是想給舒阿姨一個理由吧。”趙夢晴說，“是舒阿姨命子，現在要去戰區做幾個月戰地記者，縱然老二陪著護著，也是害怕的。其實，我能夠理解，安伯父出了那樣的事，舒阿姨現在就一雙兒在了，是害怕再失去。我聽說，舒阿姨每次看過翊回來，都會哭一場。”

“蕭阿姨應該是理解的，所以故意對您兇了點。”

這樣說，霍建軍心里寬不。他忽然想到趙夢晴也是要去的，臉更加嚴肅了些。

“你跟老大怎麼說？”霍建軍問得直接。

趙夢晴正不知道怎麼回答，就見丈夫修長的影從樓上緩緩踱步走了過來。

彎腰在一旁坐下來，霍江壢沒有拐彎抹角的，直接說：“我會向醫院申請，跟夢晴一起去。”

“不行！”霍建軍極力反對，面瞬間恐怖得嚇人，“我不許你們這麼胡鬧。”

霍江壢皺眉說：“我是外科醫生，就算加MSF，也可以選擇短時間參與。所以，那邊時間呆得不會太長，差不多也就三五個月。時間過得很快，一會兒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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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件事容不得商量，我說不行就不行。”霍建軍起，垂眸睥睨著長子，“你倒是看看，如果我不同意，你們醫院是不是肯放你離開。”

霍建軍的三個兒子，外加一個侄子，霍家四位爺，格各不相同。老三老四就不說了，一個險一個花心，真正出的，也就是前頭兩個。

其實在霍建軍心里，最喜歡的，也是兩個大兒子。

老二他是不擔心的，因為在他眼里，老二從小就跟著他爺爺混，強大得連他這個做父親的都自愧不如。但是老大不一樣，老大小時候子不太好，即便后來也強健，但是子到底羸弱些。也正是因為如此，后來他堅持選擇行醫而非行商，他才同意。也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對這個大兒子凡事都更為嚴格一些。

管得也多，他每次看到這個兒子，就會想起自己的第一個老婆。

到現在，他都記不清的長相了，但是還是記得臨死前的囑托，讓他定要好好照顧阿壢。

霍江壢卻是不明白：“為什麼管這麼多？”

“我是你老子，我不管你，誰管你？”霍建軍或許是因為太過生氣了，喊完話后忍不住就咳嗽起來。

趙夢晴見父子兩個劍拔弩張，真是怕吵起來，忙拉著霍江壢道：“這件事改天再說吧，別跟爸爸吵了。”

霍江壢垂眸看了眼妻子，甩開，大步往樓上去。

“江壢！”趙夢晴喊了一聲，想追過去，但是見老人家也氣得不輕，到底留了下來，“爸爸，您怎麼樣？”

“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語氣可謂是真的很臭了，他沖趙夢晴揮手，“你也不必呆在我跟前了，看著礙眼。”

趙夢晴上樓去趙霍江壢，霍江壢一個人呆在書房。書房里黑燈瞎火的，只有一點紅的星子明明滅滅。趙夢晴進去，聞到子煙味兒，咳了一聲，然后抬手按亮了燈。

霍江壢以前不煙的，最近漸漸起來。而且越來越厲害，現在一天能連著半包。

趙夢晴開窗戶通風，然后走過去道：“你別著急，爸今天被蕭阿姨從鄉下趕回來，他心不好。而且爸爸不讓你去那種地方，他也是擔心你。”

霍江壢抬眸晙了眼趙夢晴：“你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要是不能有自己的主見，你不難過？算了……”

他將煙摁滅，不想說這個。

趙夢晴轉移話題說：“爸說舒阿姨知道的事了，現在在老二那邊哭呢。也不曉得，現在況怎麼樣了。我也不敢給打電話，怕現在左右為難。”

“老二會有辦法。”霍江壢倒是不在乎，他對霍江城能力的信任，就像自家老頭對老二能力的信任一樣。

話說出口得非常自然，說出來后，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趙夢晴也喃喃說：“是啊，江城總歸會有辦法的。”

江城總歸會有辦法，這世上，就沒有江城做不到的事。而他霍江壢呢？什麼事都得聽從老頭子安排，當年若不是他態度非常強地堅持從醫，現在估計也是在霍氏任職，做著他不喜歡的事。

有些時候，他也是羨慕江城的。雖然江城比他小兩歲，但是從小論膽識論謀略，都是勝過他的。

他很有主見，很多事只要他決定了的，別說是老頭子，就是爺爺，也改變不了。他從小就這樣，因為他不聽話，老頭子沒打他，但是他卻從來不在乎，他總說自己皮糙厚的，挨了打又怎樣？但是老頭子倒也沒有真正下狠手，不過是氣急了做做樣子。他從小就磊落明，為人正直忠良，是爺爺最喜歡的一個孫子。

說起來也是好笑，最被看好的兄弟倆，卻是最不喜歡經商做生意的。而不多得到重視的老三，卻是滿銅臭味，最喜歡算計著霍家的家財。

他從小就想行醫，長大后如愿了。老二從小就被爺爺影響，后來高中畢業后，直接報考了軍校，之后也是順順利利的，為一名保家衛國無限榮的軍人。只是可惜，現在他被迫回來了，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做了一個滿銅臭味的商人。好在他是個正直的人，做生意也從來心里都想著要行善好施。

他回來的這段時間，做的好事，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霍江壢也是非常正直的人，想著霍江城這一年多做的事，他總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懦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