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一副言又止的樣子，有什麼話，痛痛快快說出來。能幫你的，肯定盡力。”老太太不虧是歷過沉浮的人，一眼就看穿了安舒的心思，知道心里有事。

安舒說：“雖然我很小的時候爺爺就走了，但是到現在我還記得爺爺。他老人家雖然比不上霍家爺爺那樣，能當司令，但是也是戰年代扛過槍桿子打過仗的。記得小的時候，爺爺常常跟我說，如今能有這樣富足的生活，都是革命前輩們拿命換來的，要我長大后一定不能忘記。”

“我一直都記著爺爺的話，所以爸爸高中畢業后爸爸讓我填報商學院，我都跟他吵。我當記者，想當一名可以揭社會丑陋、還百姓公道的好記者，我一直都在堅持自己的原則跟夢想。”安舒鋪墊了這麼多，為的就是接下來的幾句話，“我們雖然生活在和平年代，但是這個世界如今也不是哪里都太平。所以，我想去戰地做幾個月戰地記者。”

“你說什麼？”別說老太太了，就連葉雪都驚住。

葉雪心腸不錯，雖然跟安舒不深，但是到底也是不希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不過在安家份尷尬，很多話都不到來說。

老太太說：“你媽不答應？”

安舒笑著過去抱住老人家胳膊：“要不怎麼說您聰慧過人呢，爺爺在世的時候，也時常夸您深明大義。”

“別給我扣這麼高的帽子，舒，這件事你得想好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生在和平的國家，小三十了都沒有經歷過那種，別以為那是好玩的事。”安老太太沉著臉說，“這件事，別想通過我去勸你媽。”

說實話，安舒心里還是有些的。就像趙夢晴說的那樣，真正在乎你的人，是會拒絕你去的。這說明，老太太雖然偏心二叔一家，但是心里多還有。

“！”安舒抱著手撒，“要是爺爺在的話，爺爺肯定支持我。你看，阿現在都念軍校了，將來他分去部隊，經歷的事肯定比我多，心疼不？”

說起這個來，老太太又得嘮叨一番：“阿可是安家獨苗苗，你們做那個決定的時候，怎麼不告訴我？我要是知道，鐵定不會答應。現在，你還好意思拿這個來說。從小捧在掌心的小阿，怎麼吃得了那些苦。他現在過的日子，可想而知。”

安舒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能永遠活在家族的庇蔭下。我開始也是極力反對的，但是現在想想，我是很支持的。”又說，“你想阿變二哥這樣的人嗎？要是這世上多數都是二哥這樣的人，還愁什麼啊？”

霍江城坐在一旁，聞聲只是笑笑。

葉雪忙打圓場說：“我們家二姑爺別說在錦城了，就是在國際上都是知名的吧？”

“葉阿姨你別夸他了，他臉皮厚。”安舒笑著，還賴在老太太邊，“反正我不管，你們答應最好，不答應，我自己做主你們也不能怎樣。，你好好勸勸我媽吧。”

“我勸，就能聽？”

“肯定啊，您是婆婆。”安舒說，“我外婆不在了，外公又消失好幾年，現在就只有您啦。”

“那我試試好了。”安老太太無奈應下。

這邊安舒通過老太太，事算是有了些進展，那邊霍江壢夫妻一起遛彎，趙夢晴也提起這件事來。

“你打算怎麼做？”看向邊的男人，男人個頭很高，又穿著平跟鞋，需要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爸爸好像很反對，你別太著來。”

霍江壢皺眉，聲音也有些不悅跟無奈：“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江壢。”趙夢晴喊了一聲，停下腳步。

霍江壢也跟著停下腳步，微垂眸看著妻子：“怎麼？”

趙夢晴覺得口堵得慌：“如果是因為我的話，別跟爸爸鬧翻了。如果是你自己想做這件事，我支持你的決定。但是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好好說，知道嗎？”

霍江壢垂眸看著，外面線很好，他連臉上細細的絨都看得清。

剛剛那語氣跟自己說話，倒不像妻子，而像一個長輩。他從小沒有母親，自然沒有得到過母。母的缺失，導致他格上有缺陷。他格孤僻冷傲，不跟別人多說話，再加上他從小就聰明睿智，又一副冰山冷漠的樣子，很多人都對他而卻步。但是誰不想有朋友呢？

誰不希被關心呢？

霍江壢笑起來，抬手了趙夢晴著的耳垂，溫說：“你這樣的語氣，讓我覺得你是我媽。”

趙夢晴臉紅：“說什麼混話。”別過臉

去，不理他了。

霍江壢卻追上去，牽著手：“夢晴，不能說是完完全全因為你才想報名。但是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堅持。這件事你別心了，你也放心，我會好好跟老頭子說。”

趙夢晴說：“那你一定要好好說啊，昨天看你們兩個爭得面紅耳赤，你還學會煙了。你以前可是從來不煙的，你那麼干凈，上有點灰塵都得洗澡的。”

霍江壢鼻子，聽著在耳邊嘮嘮叨叨的，他眼里漸漸浮現笑意。

可里說的話，卻頗為有些十幾歲小孩子的樣子：“男人嘛，總得有個男人的樣子。”

“臭德行。”趙夢晴笑罵一句，挽起他手慢慢往前走。

安安靜靜的，穿梭在熱鬧的人群中，像是一對結婚幾十年的老夫妻一樣。霍江壢想，這輩子就這樣過下去很好，細水長流的日子也很溫馨甜。

“你等我一下，我去上個廁所。”看到旁邊一家麥當勞，趙夢晴丟了一句，就進去了。

霍江壢老老實實等在外面，溫潤的眉眼含著笑意，可見他此刻的確心滿意足。

今天年初三，街上熙熙攘攘，來往人群很多。霍江壢穿著件駝大，戴著副金邊的眼鏡，高瘦卻不失拔的材如修竹般直，立在人群中，猶如鶴立群的覺。

他難得有這樣的悠閑……

目流轉在人群中，忽然定格在人行道上一個穿著白羽絨服的長發子上，他俊秀的面容倏地一僵。沒等反應過來，人已經鬼使神差般跟了過去。

趙夢晴從麥當勞出來，似乎遇到什麼好笑的事了，角眉眼皆是笑意，正準備將好笑的事說出來，一抬眸，卻不見了人影。

“江壢？”趙夢晴臉上笑容立馬熄滅，開始四尋找起來。

附近的地方都找了，還是沒有看到人。不由拿起手機來打電話，電話是通的，但是那頭卻沒人接。打了好幾次都是這樣，趙夢晴忽然間跟魂被走了一樣，有種不祥的預。

“江壢？”趙夢晴又喊起來，可回應的除了路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也沒有得到想要的聲音。

趙夢晴沒找到人，先回老宅去了。差不多到了傍晚五點鐘，霍江壢這才回來。

“你去哪兒了？”趙夢晴焦急等了他大半天了，此刻見人好端端站在跟前，那些擔憂全部被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惱火，“一句話沒有就不見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你說你去哪兒了？”

安舒跟霍江城也在，聞聲兩人面面相覷。

霍江壢神頗為有些不對勁，卻依舊溫挽著妻子手說：“路上遇到點急事，我去理了下。應該給你打個電話的，但是忙得一時間沒顧得過來。忙完后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所以就立即趕回來了。”

這番話說得看似沒有一點破綻，且霍江壢也穩得住子，所以能騙得住趙夢晴，但是卻騙不過霍江城。

霍江城一眼就看出了霍江壢不對勁，但是當著妻子和大嫂的面，他沒有破。

“真是的。”趙夢晴吐槽一句，又說，“你就是閑不住的子，算了，下次不許再這樣。”

“下不為例。”霍江壢笑，眼神躲閃，語氣也是頗為敷衍的樣子，不想再扯著這個話題，目落在霍江城夫妻上，“老二夫妻也在，不回那邊住了？”

說罷，他彎腰在霍江城邊坐下來。

霍江城看了眼妻子說：“不想回去。”

“爸爸鬧得我年都過不好，我得盯著他。”安舒撓了撓頭，說得幾分孩子氣。

霍江壢笑起來：“這些都不是事。”語氣頗為有些慨，惹得霍江城不又看了他一眼。

霍江壢明顯有心事，所以并沒有注意到霍江城看他的眼神不對勁。他有些累了，加上明天一早要去醫院值班，所以起說：“你們繼續說說話吧，我先上樓去洗個澡。”

紅姨道：“再過半個小時就吃飯了。”

“知道了。”霍江壢點點頭。

趙夢晴見安舒在，妯娌兩個有不心話要說，也就沒怎麼管霍江壢，只坐在安舒邊說話。霍江城也起往樓上去，趙夢晴瞥了眼問安舒：“他們兄弟兩個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覺好像都有些不對勁似的。”

安舒想著自己的心事，所以也沒在意。

聽趙夢晴這樣說，才遲疑的應了一句道：“可能都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