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說什麼？”霍江壢原本還很淡定的，但聽白媽媽這樣說，他再淡定不下來。

他的兒子？除了衛民外，難道他在這個世上，還有另外一個兒子嗎？他怎麼不知道……他怎麼會不知道。

白媽媽哭得老淚縱橫，哽咽著道：“璐璐跟珊珊兩姐妹，都是苦命的孩子，偏偏心氣兒都很高。當年你跟璐璐在一起，其實我是反對的，因為你家條件實在太好了，我們白家高攀不上。但是璐璐喜歡啊，或許在你跟前表現得不那麼在意，但是每次約完會回家來，我總能看見坐在自己房間里發呆，或是傻笑，或是將你送的禮抱在懷里。”

“在珊珊跟前，也不止一次提起過你。所以……”說到這里，白媽媽停頓了下，目沉了沉，“珊珊神不太好，我們也不知道，因為璐璐常在跟前提起你，導致珊珊會誤以為你才是男朋友，從而跳江自殺。”

“當年，你爺爺親自出面讓你娶那位趙小姐做老婆，我知道璐璐沒希了。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了，不想再讓另外一個兒跟你糾纏不清，再說，當年珊珊的死，我心里也是怪你的。”白媽媽嘆了口氣，“我強行阻止璐璐再跟你見面，去醫院認尸的時候，也表現得那就是璐璐。后來我帶著璐璐走了，也是最近濤濤要上小學，這才回來。”

“小地方教育條件跟環境都比不得錦城，我也是做了很大的決心，這才回來的。”

白媽媽兀自一個人說了很多話，說完后淡定看向邊早已痛苦不已的年輕男人，說：“霍先生，你有兩個兒子。當年為了另外一個人，你奉子婚了，可是璐璐卻背后承擔了一切，吃了很多苦。小地方的人思想封建，璐璐又是未婚生子，到底了多委屈，我想就算我不說，你應該也清楚。”

“這八年來，你繼續過著霍家大公子的富裕日子，而璐璐，則是四奔走討生活。濤濤他……他明明也是霍家孫子，卻過不了好日子。現在我也不求別的，只希你能夠幫幫濤濤，給他上一所好學校。”

“為什麼當時不說。”霍江壢此刻極為痛苦，男人清雅的臉上，兩道濃眉擰起來，聲音也啞了，眼睛也漸漸一點點紅了，“當時要是告訴我，我們，我們何至于淪落到如今這樣的地步。”

“你在怪嗎？”白媽媽越發悲傷起來，“你讓怎麼說？得知自己有孕的時候，已經懷胎三個月了，自己都不知道。而當時，你跟那位趙小姐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難道，要仗著自己大肚子，再回去跟趙小姐搶男人嗎？”

“都是我的錯。”霍江壢垂著腦袋，“是我害了，害了他們母子。”

白媽媽說：“璐璐倔強得很，一直不肯說。我想，也是怕你知道后會跟搶濤濤吧。濤濤就是的命子，他們母子相依為命七年了，濤濤也很聽話，我們雖然日子貧窮，但是過得卻很開心。”

“我知道，我不會搶濤濤。”霍江壢承諾。

白媽媽再想說什麼，言又止，霍江壢察覺到了，忙道：“阿姨有什麼話盡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辦。”

“上回你去家里說，要給我們買個好點的房子。當時璐璐一口拒絕了，我也就沒好說什麼。我反正是老了，不在乎什麼榮華富貴，但是璐璐跟濤濤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倔強，不代表不需要，霍先生家財萬貫，給他們母子買套房子，我想也不為過吧？”白媽媽平靜了很多，“如今既然又見面了，就讓他們母子也過一過富足的生活吧。”

“您放心，就是您不說，我也知道怎麼做。”霍江壢保證。

此刻，白璐從外面進來了，白媽媽忙給霍江壢使眼。

霍江壢起，看著白璐，目里更多了些歉疚。想著這些年吃的苦，想著原本是個仙氣十足又有才華的姑娘，如今卻被生活磨得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子，他在心里，怎麼也不能夠原諒自己。

“你走吧。”白璐說，“現在天亮了，很快醫院里人就多起來，你再留在這里不方便。”

霍江壢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顧阿姨，我過會兒來看你……”后面又立即加了個字，“們。”

白璐沒答話，外面一個小男孩跑了進來。

“媽媽。”男孩子七歲左右的樣子，穿著黑的棉襖，模樣長得非常俊秀。喊了聲，就跑著撲進白璐懷里。

“濤濤，你怎麼來這里了？”白璐低聲斥責兒子，還不時有些擔憂的看幾眼霍江壢。

霍江壢看著那個濤濤的男孩子，越看越覺得像自己，他目越發和起來。只是白璐沒有親口跟自己說，他想著總得讓適應一段時間，便只笑著問：“你兒子嗎？”

“對。”白璐沒敢看霍江壢眼睛，別開腦袋說，“我兒子。”

霍江壢頓了頓，又說：“你……你后來又結婚了？”

白璐一愣，然后說：“當然。我離開錦城后，很快就嫁了人。只是濤濤爸爸子不好，后來就走了。”

“媽媽，這位叔叔是誰？”白濤仰頭看著霍江壢，一臉真。

“我姓霍，霍江壢，你可會寫字？”霍江壢耐心又溫。

白濤眼睛一亮：“你就是霍叔叔啊？我媽媽……”

“你給我閉。”白璐一把捂住兒子來，瞪著眼睛兇兒子。

兇惡的樣子好像趙夢晴，霍江壢笑起來。但是同時又一怔，繼而又彎笑了笑，這種時候，他還能想到夢晴。

“看你有七歲了，上一年級了？”霍江壢并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因為太高了，只能彎下腰來。

白濤點點頭：“我之前在老家上學的，但是媽媽說大城市更好，所以我們來了。不過，我目前還沒有想好去哪里上學，因為，因為我不是這里的戶口，沒有小學愿意收留我。”

“那這件事，就讓叔叔來安排吧。”霍江壢他小腦袋。

“不用了，我自己會想好辦法的。”白璐拒絕。

“璐璐。”白媽媽說話了，看著兒道，“你有什麼辦法？你要是真有辦法，那咱們來這里半年了，濤濤怎麼還沒有上學？你別撐了，你的面子重要，還是濤濤將來的前程重要？”

白璐抿著，不說話。

霍江壢說：“阿姨別著急，這事我來安排。”

說罷，像是怕白璐會再次拒絕似的，他立即走了。

等霍江壢走后，白媽媽低聲說：“濤濤這麼聰明，他必須要好好培養。還有你也是，八年的時間，你還是想不通放不下嗎？你這樣倔強又能得到什麼好？是你的終究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咱求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