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霍江壢是個有輕微潔癖的人，既然他現在已經完全上了趙夢晴，那麼他對除了趙夢晴以外的任何人的接都十分反，白璐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這讓他心里非常不舒服，皺著眉心，他直背脊側頭冷眼睥睨著后的人，臉上表嚴肅，一笑意都沒有，“我再說一遍，放開！”

“江壢。”白璐訝然，縱然知道他不再自己，但是總覺得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個特殊存在的位置的吧？可是現在他這樣絕地拒絕自己，算什麼？

霍江壢再忍不得，用勁一把將人推搡開，而后站起子，離得白璐遠遠的。

男人高瘦拔，像是一棵蒼翠的翠竹般，立在那里，好看得就像是漫畫里走出來的人。白璐迎著看著這個男人，此時此刻才清清楚楚明白過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霍江壢挪開目，低頭從兜里掏出煙來。但忽然想到趙夢晴那張臉來，他又猶豫，最后還是沒有。

“你什麼時候會煙的。”白璐看著他手里著的煙盒，問得有些沒頭沒腦。

霍江壢卻說：“人都是會變的，白璐，我們都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彼此。我希你別再做傻事，放過我跟夢晴，同時也是放過你。你才三十歲，還年輕，將來一定會遇到一個你喜歡的人。”

白璐覺得特別好笑，突然笑起來，但是眼里卻很酸。

“不會的了。”淡淡說，“再也不會了。”

霍江壢目不轉睛看著的眼睛，這回再沒有逃避直視可憐脆弱的一面，因為他真正已經放下了過去。的確，他對白璐有愧疚有自責，但是這并不代表可以由著來傷害夢晴。

他欠的，會以一種正常的方式去補償。他現在是別人的丈夫，他需要跟保持距離。

“差不多快到時間了，去學校接濤濤吧。”霍江壢覺得彼此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再獨下去，遲早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看了眼時間后，他開始趕客，“你媽媽今天出院，我已經派了車子跟人送回家去，今天濤濤跟你們一起住吧。”

白璐垂眸，哼笑一聲，轉要走的時候，上口袋里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來。

“喂？”白璐邊接邊走，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驚住，“什麼？突然暈倒了……為什麼？好好，我現在就過去。”掛了電話，白璐又折回來，“江壢，濤濤在學校突然暈倒了，剛剛是班主任打來的電話。”

~

白濤是在學校育課上暈倒的，下午最后一節課是育課。衛民雖然跟白濤有些芥和恩怨，但是白濤聰明又學習非常刻苦認真，撇開別的不說，其實衛民還是喜歡這個弟弟的。

一起上育課，見他暈倒了后，衛民第一個沖上去背起人來。

先是去了學校的衛生室，校園里面的醫生建議送去大醫院做個檢查，所以班主任給家長打了電話。第一醫院急救室里，霍江壢跟白璐母站在外面，白璐手來回徘徊，霍江壢站在一旁面焦急之。

趙夢晴則是帶著衛民等在不遠的地方，衛民看著爸爸擔心的神，仰頭問媽媽：“媽媽，如果現在生病的是我，爸爸會這樣著急嗎？爸爸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弟弟多一點？”

小孩子就是這樣，心地善良，卻總跟別人攀比。

“爸爸媽媽都十分疼衛民，你怎麼會這樣問？”趙夢晴兒子小腦袋，盡量不跟他宣傳負能量，“衛民以前冒發燒，爸爸是不是時時刻刻都陪在你床邊的？你不肯吃藥，爸爸眼睛都紅了，是不是？”

“嗯！”衛民想起來了，“那我以后乖乖的，不讓爸爸媽媽心。”

“衛民本來就很乖。”趙夢晴說，“你是一個好孩子，爸爸媽媽都為你到驕傲。”

衛民認真地說：“雖然我不喜歡他跟他媽媽，但是我想，如果當時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同學，我也會那樣做的。何況，他還是爸爸的兒子，我是覺得，如果他真的不好了，爸爸會難過，我不想爸爸難過。”

“爸爸會懂的。”趙夢晴繼續安著，“我們安安靜靜等著，等弟弟沒事了我們就離開，好不好？”

“聽媽媽的話。”衛民笑。

白濤子上的問題不小，后面被搶救醒了后，又做了個全檢查。檢查報告出來的時候，不但是白璐，連霍江壢也傻眼了。白濤得了癌，也就是俗稱的急淋細胞白病。

得到這個結論后，白璐當場就要暈

過去。霍江壢也是沉著臉一言不發，他冷眉冷眼的，著實下人。

醫院的醫生建議說：“我不建議保守治療，孩子還小，不應該吃那麼多的苦。需要進行骨髓移植，但是論概率的話，霍主任應該知道的，親兄弟姐妹做配型配型功的概率更高。”

“我不同意。”霍江壢想都沒有想，一口拒絕掉，或許覺得自己拒絕得有些殘忍，他抿了下薄說，“衛民跟他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我不認為這樣的親屬關系會對配型有什麼幫助，所以不需要他來配型。”

白璐撐著子說：“醫生，還有沒有別的法子？濤濤還這麼小，我不可以失去他的。”

醫生盡量安著：“遇到這種事都很無奈，不過你也別著急，現在醫學發達，什麼樣的病都不是惡魔。這樣吧，反正霍家在錦城甚至全球的地位都是不可小覷的，不如登個報紙什麼的，鼓更多的人來醫院配型吧。可能幾率會小很多，但是不一定不會功。來的人多了，機會也大。”

“江壢。”白璐看向霍江壢，“拜托你。”

“放心吧。”霍江壢站得依舊跟保持些距離，但是語氣卻了很多，“我會救濤濤。”又跟主治醫生打了招呼，這才朝白濤所住的病房去。

白濤穿著藍白相間的條紋病服，床邊白媽媽握住他雙手，在說很多有趣的事給他聽。白濤面蒼白，卻笑得十分俊秀，目瞥到站在門口的父母，他大聲喊著說：“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不進來？”

“濤濤，覺怎麼樣？”霍江壢盡量笑著，安說，“沒事的，爸爸會救你。”

“我覺得還好，就是上有些沒勁。”白濤笑著，看向媽媽，“媽媽別哭了，爸爸說救我呢。爸爸是醫生，爸爸說的話肯定是真的。”

霍江壢低垂著腦袋，卻沒有答話。

他是大夫，也是被醫院里同事戲稱是“霍大刀”的神手，但是現在卻的確沒有辦法。他救得了旁人，卻救不了自己兒子，霍江壢此刻心里是萬分痛苦的。

“現在該怎麼辦？”白媽媽著霍江壢，“怎樣才能救濤濤？”

霍江壢道：“我會想辦法的，你放心。”

霍江壢又陪著白濤說了會兒話，提到之前他就覺到了不舒服，前兩天甚至還有些發燒后，霍江壢就十分自責。也是沒有關心兒子，所以才這樣的。

霍江壢離開后，白璐愣愣出神，白媽媽紅著眼圈道：“怎麼會出現這種事？你說我們到底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提起這虧心事，白媽媽忽然不說話了，著良心來說的話，們母當年的確做了件虧心事。

白媽媽看向已經睡了的外孫，深深嘆口氣來：“璐璐，你真的不打算跟他坦白嗎？”

白璐正走神，本沒有聽到媽媽在說什麼，直到白媽媽在肩膀上打了下，才回過神來說：“什麼？”

“我問你，真的不打算完全跟他坦白嗎？”白媽媽認真看著兒，“媽媽知道你對濤濤深厚，但是他畢竟是……”

“媽媽你別說。”白璐知道媽媽要說什麼，連忙阻止了，皺眉，朝床上看了眼，“濤濤睡著了，咱們別打攪他。”

“算了，不說了。”白媽媽不再提及此事，只是又握住外孫手，“論起來，這孩子是最可憐的，咱們大人吃的苦都不算啥，濤濤這個孩子有什麼錯？當年咱們那樣做，的確是想報復，但是后來養著養著，心里就親他了。在我眼里，他就是我嫡親的外孫。現在誰要是來跟我搶這個孩子，我會跟他拼命。”

白璐一直不說話，白媽媽嘆了口氣，搖搖頭，也沒再說什麼。

霍江壢回去后把事跟趙夢晴說了，趙夢晴心也抖了下。不管跟白璐直接到底有怎樣的恩恩怨怨，但是為母親，的確聽不得有關孩子的一點不好。

“怎麼會這樣。”趙夢晴坐在一旁，表有些呆呆的，不知道為何，心總跳得很快，也很難過，“為什麼會這樣。”

喃喃，聲音很低，心口卻越來越悶。想著，若是衛民遇到了這樣的事，一定會瘋掉的。

是學醫的，自然懂不醫學方面的知識，慢慢抬頭看向男人，低低地問：“你有想過，讓衛民去型配對嗎？他們……他們畢竟是兄弟。”

“我反對。”霍江壢毫沒有猶豫，在他心里，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打算，他的確想救濤濤，但是更舍不得衛民去做那樣的犧牲。

趙夢晴放下心來，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