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白媽媽有些無力，明白兒的痛苦，雖然上這樣說，其實心里也是不好的，“何必這樣呢？璐璐，你把過去放下來，你未來的路還是很寬敞明亮的。放手吧，放手好不好？過自己的日子，咱們從頭開始。”

“從頭開始？”白璐滿眼都是淚水，眼睛紅紅的，“媽，當初如果不是你堅持要我離開，我會變今天這樣嗎？是，妹妹的死跟我有關系，但是難道我就不是害者嗎？當初是你堅持要我離開的，你說妹妹死了，你見不得我再跟霍江壢在一起，是你非要我走的啊。”白璐嚎啕大哭起來，“為什麼錯的不是我，可現在你們一個個卻都說是我的錯，為什麼。”

“璐璐，媽媽對不起你。”白媽媽心里也不好，“媽媽當時也是糊涂了，你妹妹剛死，媽媽怎麼能讓你再繼續跟霍家人牽扯不清？可能這就是命吧……”

“命嗎？”白璐搖搖頭，“我不信的，我不相信。”

白媽媽抓住手，朝躺在病床上的外孫看了眼說：“你真的心里只有仇恨了嗎？我知道，當初你抱走濤濤是為了報復，可是后來你們一起呆了七年啊，七年來你們之間的，早就勝過一般的母子了。而且濤濤也懂事了，又是你一手拉扯大的，就算被認了回去他心里也只有你這個媽媽。你再想想，如果濤濤真就逃不過這一關的話，將來你還有什麼？”

白璐好好想著媽媽說的話，忽然迷茫起來。

折騰這麼久，到底為的是什麼？可是現在就要放棄嗎？不甘心，好不甘心。

“媽，容我再好好想想。”白璐終于安靜下來，了紙巾了眼淚說，“我去洗個臉，你好好照看著濤濤。”

白璐出了病房來，去洗手間捧了水洗臉。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著鏡子里那個滿臉沾著水珠的子，子面容瘦削，著幾分蒼白的病態，但是五卻依舊清秀雅致，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

如今三十三歲了，這七八年來，沒有一天不是在仇恨中過日子。恨霍江壢，恨那個趙夢晴的人，也恨濤濤。說起來當初是媽媽要離開的，其實自己當初心中也存著私心，想報復。

素來就不是一個好招惹的人，從來都是。所以當得知自己被背叛了后，傷心難過之余，更多想著的就是如何做才能夠他自責難過。

這場的角逐，其實早就輸了，早在八年前選擇離開那天起，就已經輸了。

可是又怎麼樣？手里還有一張牌的，濤濤就是手中最后一張牌。

白璐已經冷靜下來，水龍頭水還在“嘩啦啦”淌著，心頭忽然冒出另外一個想法來，整個人眼睛都亮起來。媽媽說得對，濤濤到底是趙夢晴生的，母子連心，他將來就算念著自己的養育之恩，但是最后親的還是趙夢晴。

需要有一個孩子，需要有一個屬于自己跟霍江壢的孩子。

白璐目沉，一雙手漸漸攥起來，微垂著眸子，心中盡是算計。白璐關了水龍頭，白璐離開了洗手間，一個人像是游魂似的，慢悠悠晃在醫院走廊上。

“白小姐。”有人喊了白璐一聲，白璐定睛去看，卻發現喊住的不是別人，正是這第一醫院曾經的護士方敏。

跟方敏，也算是老相識了。當初若不是，也不了那個孩子。

“怎麼是你。”白璐抿了下，淡淡出一個笑來。

“有空嗎？我想跟你談談。”方敏被醫院開除了，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外面晃，今天親自找過來，自然也是有事跟白璐商量的，“附近有加咖啡館，去坐坐吧。”

不等白璐回答，方敏直接幫做了決定。方敏說罷，直接轉走了。白璐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到底跟了過去。

“你找我什麼事？”坐了下來后，白璐沒心思跟兜圈子，直截了當說，“我兒子現在病了，人正躺在醫院里，我沒有時間跟力和你多說什麼。方小姐，有話請直說。”

方敏從包里掏出士煙出來，忙有服務員來提醒道：“這位小姐，不好意思，這里不允許煙的。”

方敏將煙盒扔在一旁，這才抬起眼睛看向白璐道：“白小姐你裝什麼傻？我來找你，你會不知道為的是什麼嗎？”

白璐眼里閃過一抹寒來，疊著擱在膝蓋上的一雙手也漸漸攥，但還是咬牙忍著道：“什麼？”

方敏卻笑

起來說：“白小姐，你可不帶這麼健忘的。你以為隔了七年時間，我就真的認不出你來了嗎？這些日子來，我一直裝著不認識你，那是因為我守信用，但是不代表我不會捅破當年的事。你應該知道的，為了配合你媽媽演戲，我現在連正經工作都沒有了，我跟你們母又有那樣的緣分在，難道你們不該補償我一些什麼嗎？”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白璐搖頭，還在堅持不肯承認。

方敏索點點頭道：“也好，你既然不承認，那我便直接去找霍主任吧。我想，以霍主任的敏銳，只要我提點一二，他不會不懷疑的。”又道，“當初你利用我對趙夢晴的恨，害得我失了一次職業道德，也正是因為那件事，我這幾年來，一直都不怎麼得醫院跟總護士長的重視。”

“我這幾年過得多憋屈，想必白小姐是不會明白的。”方敏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聳肩道，“不過也無所謂了的，總之我現在已經混了這樣。離開醫院，我也不打算再做護士。做護士又有什麼好的，又苦又累不說，工資也就那麼點。常常的，說不定醫院里發生了什麼醫鬧事件，都還能被人打了呢。”

“你到底想怎麼樣？”白璐目越發兇狠起來，死死盯著方敏看，眼睛一眨不眨的。

當初趙夢晴懷的是雙胞胎，后來生產的時候，卻只活了一個。當初方敏對趙夢晴的恨意跟嫉妒還沒有完全表現出來，所以方敏說的什麼話，趙夢晴都是相信的。

方敏用了什麼手段，別人都不清楚。白璐也不在乎這個，只需要走一個孩子就行。

“你當初是怎麼做到的？”白璐好奇。

方敏卻笑起來：“也是我命好，我也不知道事怎麼就那樣過去了。事后想起來，我都是覺得有些后怕的，畢竟霍家的孫子，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是恨趙夢晴的，恨明明跟我一樣是個窮丫頭，可是卻能夠嫁進豪門去。或許是老天垂憐，也想給我一個機會吧，霍家當時并沒有發現什麼，這事也就落定了。”

其實后來方敏想想也非常不明白，因為當時接生的那個醫生也說了孩子死了一個。等驚魂定下后想去找那個醫生問個明白的時候，那個醫生卻不見了。

說是知道自己得罪了霍家，自己辭職不干了。

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很多細節方敏也記不起來。總之那件事過去后，事后誰還會想起那個醫生來呢？

而霍家，霍江壢本來就不是心甘愿同意的一門婚事，心里總會有些疙瘩，所以當時沒有想太多去。而趙夢晴呢？以那人的智商，恐怕什麼都不會懷疑的。而霍家那邊，得了個金孫，誰還會在乎另外一個是死是活？

有一個，就夠了。

“給我錢花。”方敏直截了當，“我沒了工作，現在很是缺錢。白小姐，我知道的，霍家給了你不好。”

“你要多？”白璐心中另外有一番算計，所以此時此刻還不能夠跟方敏撕破臉，只能選擇妥協。

方敏沒有說話，只是豎起一手指頭來。

“一萬塊？”白璐挑了下眉頭，并不怎麼放在心上。

霍家給了三千萬，一萬塊本不算什麼的。

“一萬塊？”方敏呵呵笑起來，搖頭說，“白小姐，你拿我當什麼了？”

“那你要多？”白璐臉瞬間變了，因為從方敏眼中看到了貪婪，不由渾都發寒起來。

“一千萬。”方敏開口。

“你說什麼？”白璐哼哈大笑，“一千萬？方小姐，你說你要一千萬？你憑什麼要這麼多？”

“你的難道不值那麼多錢嗎？”方敏無所謂，左右手中抓有把柄，“我不在乎啊，反正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正所謂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在乎的比我多。”

方敏的確是不怕的，而白璐的確是怕的。

“一千萬太多。”白璐不想為了一個方敏而花這麼多錢，但是也的確又不敢惹怒了方敏，正如所說的那樣，現在什麼都沒有，也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一千萬，一錢都不能。”方敏拎包起，“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后如果錢沒有打到我的賬戶上，可別怪我做出什麼瘋狂的舉來。”

丟下一張寫有卡號的字條后，方敏瀟灑離去。白璐看著方敏漸漸離去的背影，氣得渾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