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濤去季子房間，季子正抱著月季講故事。衛民則靠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著媽媽妹妹笑。

聽到靜，衛民轉過頭來，見是霍濤，他笑問：“怎麼樣爸爸都跟你說了什麼”

霍濤垂眸抿了下，目落在季子上，他喊了聲媽媽，之后說：“爸爸讓我不要怪媽媽，說媽媽在任何時候都沒有做錯事。媽，其實我不怪你，你有你的難，我都理解。”

在季子僅有的記憶里，也是沒有霍濤的。可能偶爾的時候會做夢、或者有那麼一瞬想到從前的某個瞬間，這瞬間的影像里有丈夫，有兒子衛民卻唯獨沒有小兒子霍濤。

所以，季子對霍濤，其實更沒有什麼。加上霍濤也不主靠近季子，季子打從回來后，一顆心都在月季上，以至于母子兩個總是得很別扭。

“濤濤，也是媽媽不好，媽媽沒有盡到一個作為母親的責任。”季子也主跟霍濤說話。

霍濤搖搖頭：“不怪媽媽。”

月季開始打哈欠，季子知道要睡覺了，就抱著月季去盥洗室洗澡。衛民跟霍濤道了別，兄弟兩個一道離開了。

霍濤進了自己的房間去，衛民則又去了父親的書房。

“你怎麼過來了”看到衛民，霍江壢丟下手中的事，朝兒子看來，“睡不著還是有什麼話要說。”

衛民小大人似的，開始跟自己爸爸討論起父母的來。

“爸爸，媽媽不肯跟你一起住，你怎麼也不主一點我真怕你爭不過陸家叔叔啊。”衛民偶爾一次聽到二叔二嬸的聊天，他才知道，原來在媽媽離開家鄉的那段時間，有另外一個男人跟媽媽在一起。

霍江壢知道陸從安，也知道他對妻子有過很大的幫助。但是霍江壢覺得，他相信陸從安跟妻子的人品。

“人小鬼大，說這個干什麼”霍江壢笑著，跟大兒子一起說話，父子兩個不像是父子，倒是像多年老友。

“我說真的，爸，你這個人別的什麼都好，就是在這方面，好像有些不太行呢。”衛民笑著說。

霍江壢挑眉，示意兒子說下去。

衛民道：“你就是太過冷靜了些，總覺得媽媽總會回到你邊的。或者說，你覺得只要把媽媽留在邊，就誰都搶不走。你還堅定地認為，只要媽媽想起從前的事來，你們就會和好如初。但是事的況真的是這樣嗎其實有時候，你需要臉皮厚一點，拿出點追求孩子的厚無恥勁兒來。”

霍江壢被兒子逗笑了，笑得不行。

衛民聳肩：“我都是為你好，你不信，就算了。”

霍江壢忽然不笑了，嚴肅起來：“你這些，都是聽誰說的”

衛民道：“你別小看小學生，現在的小學生，什麼都懂。”

“你有喜歡的孩子了”霍江壢追問，沒有憤怒也沒有驚訝，而是用平常的語氣在說話。

衛民搖頭：“沒有。”

“我相信你。”霍江壢選擇無條件相信兒子，也是將兒子的話聽進去了，“你回去睡吧，爸爸知道該怎麼做。只是這幾天實在不巧，醫院里有些忙。一會兒，等月季睡著了，我就去找你媽媽。”

衛民捂打哈欠：“爸爸晚安。”

衛民走后，霍江壢又看了會兒資料，見差不多九點的時候，他才從書房出來，去妻子房間找。季子才將月季哄睡著，正準備關燈睡下，聽到了敲門聲。

季子爬下床來，去開門，就見丈夫站在外面。

“月季睡著了”霍江壢朝屋里了眼，而后看向妻子。

“嗯，剛剛睡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季子跟眼前這個既陌生又悉的男人面對面站著，聞得到他上的淡淡香水氣味兒，忽然有些臉發熱，不敢抬頭。

霍江壢說：“困了嗎不困的話，出去說幾句話吧。”

季子搖搖頭：“還好。”想了想，答應他，“去外面吧。”

霍江壢跟季子并肩走在外面花園的羊腸小道上，吹著涼風，霍江壢率先開口問：“明天月季又要回吳家去了，會舍不得嗎”

季子覺得他這是明知故問沒話找話：“當然舍不得。”又說，“可月季就是吳家的姑娘，我必須要讓回去的。其實只希好就行，別的我都可以妥協。”

“嗯。”霍江壢又說，“剛剛衛民還特意找了我。”

“他找你說什麼”

“怪我不解風，竟然連著幾日冷落他媽媽。”霍江壢自嘲，“臭小子說我活該，讓我該臉皮厚些的

時候，就得厚些。”

季子也笑起來：“臭小子。”

霍江壢見笑了，覺得氣氛還算是不錯的，站住了問道：“夢晴，這些日子回來，你覺怎麼樣我跟國的一個醫生取得了聯系，你要是愿意的話，過幾天介紹你認識他。”

季子站住不走了，有些猶豫。

“過去的事，你們說的那些，其實我不太有印象。聽著覺得有些難過，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如果都是些不好的回憶的話，我就不想記起來了。”季子總喜歡坦坦的生活，喜歡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太多的糾葛，會讓崩潰，“所以，或許可以不必見那個醫生。”

“夢晴，你真的不想記起我嗎”霍江壢有些難過，聲音很低，有些沙啞，“你真的不打算再給我一個機會”霍江壢站在季子面前，緩緩抬起雙臂來，框住胳膊，子稍微矮下去一些，認真說，“給我一次機會，或許你會覺得那是一個意外，好不好”

霍江壢顯得特別疲憊，此刻也有些可憐。人再狠心，但是面對男人示弱的時候，總會心的，季子也不例外。

低著頭，久久不說話。霍江壢不再說別的，只是將人攬抱進懷里來。

“你知道嗎這一年多來，我一直在找你。”霍江壢慢悠悠在跟他訴說這段日子的遭遇，“我去過很多地方，每到一個地方，我第一件事就是打聽你的下落。夢晴，你有過那種覺嗎就是喜歡一個人，但是卻找不到，關鍵是你不知道怎麼去找，時間久了，你就會在想，到底還在不在這個世上，那種覺太難過，有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

“我希有個家，家里有你，有兒子。”

季子也希有個家，一個溫暖的家。的心也是孤零的，想要溫暖。

只是這個時候，季子忽然想起陸從安來。高大的男人，健碩的魄，威武的氣勢。在西南那個小鎮，他給了一切想要的。

“時間很晚了，我怕月季半夜醒來會哭著找我，我先回去。”季子暫且不想討論這個話題，輕輕推開了霍江壢。

霍江壢這才覺得，或許他真的是低估了妻子對另外一個男人的。他不在的那一年里，到底經歷了什麼，他雖然后來查探到了，但是沒有陪在邊親自經歷過，他永遠會不了的。

在最困難絕的時候，陪在邊的那個人，想來對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明明是盛夏，但是站在風中的霍江壢卻覺得，他像是站在冰窖中。那種覺，很不好。

~

第二天晚上，季子再次跟月季分別的時候，兩個人都好了很多。季子答應月季，以后會常常接回來玩兒，月季曉得并不是再也見不到媽媽了，所以就很乖。

衛民如約把月季送回吳家去，吳夫人對衛民更是笑臉相迎。

“是誰”衛民離開后，吳從樓上走下來，皺眉看著月季，“我不喜歡，誰家的孩子”

吳夫人對兒的病，也是無可奈何了。兒堅持認為這不是湘湘，也沒有辦法，只能順著說：“親戚家的孩子，你不知道，就別管了。怎麼樣，今天覺如何”

吳卻還是盯著月季看，一臉不友好。

“哪個親戚家的孩子趕送走了。”吳不回答媽媽的話，堅持自己的觀念，不喜歡月季。

吳夫人讓家里保姆注意照看著孩子，則拉著兒去了別，悄聲說：“你為什麼對孩子那麼有敵意就不能好好跟說說話嗎”

“我不喜歡。”吳再次強調，“看起來像狐貍。”

“你胡說什麼”吳夫人皺眉，“別張口閉口小賤人的，還是個孩子。”吳夫人氣得半死，想說叮囑跟月季搞好母關系，但是考慮到現在的這種況，吳夫人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暗自生悶氣。

吳嘟生氣了，可憐地說：“都是因為，因為，庭鈺哥哥才不要我了的。”

“怎麼又提齊庭鈺。”吳夫人腦袋疼，“齊庭鈺咱們不能再惹了，惹不起。阿，算了，咱們家跟齊家，早就一刀兩斷了。等你好了，媽媽再給你介紹一個好的。”

“什麼好的，我都不要。”吳似乎又回到了幾歲的那種孩子心，哭著說，“媽，我就是喜歡庭鈺哥哥，我就是喜歡他。媽媽，你幫幫我好不好”

吳夫人實在不了了，直接說出真相來。

“這回連媽媽也幫不了你了，你的庭鈺哥哥，他已經要再娶了。”吳夫人是想徹底斷了兒的念頭，雖然覺得這樣很殘忍，但是也不得不這樣做，“他要跟安家的那個小賤人結婚了，你趁早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