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花長得也別快，才八九個月大，看起來竟然像一歲多的。小雪花白胖胖嘟嘟的，特別調皮，也特別喜歡跟比自己大的孩子玩兒。

其實更喜歡跟男孩子玩兒，比如說兩個大堂哥。但是如果堂兄們不在的話，也十分愿意跟小姐姐玩兒。

月季的格偏于秀點，總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乖巧又懂事。但是小雪花的格跟月季的完全相反，小雪花絕對的外放型格，破壞力強，力氣大。

小雪花手去抓月季的頭發，抓住了就攥住，不肯松手。月季也不喊疼，只任由妹妹抓著。

舒雅看到了，忙打小雪花手，兇道：“不許欺負姐姐你再這樣調皮，等回頭你媽媽回來，外婆指定告訴你媽媽，讓你媽媽打你手板心。”

小雪花實在太調皮了，家里又都寵著，沒人可以制服得了。后來大家坐在一起討論，覺得這樣不行，再這樣一味寵下去，將來孩子得養壞了。家里有人唱白臉，也總有人得唱黑臉。舒雅肯定不愿意做那個黑臉，霍江城雖然平時對待下屬的時候一副嚴肅威嚴的樣子，但是真正對兒，他也是不行的。

所以，最后一番商量下來，也就只有安舒一個人適合唱黑臉了。而安舒也實在是不了兒一再胡鬧，常常脾氣上來了，真的會抬手打屁。

打一回兩回，小雪花不當回事，以為媽媽在跟玩兒呢。但是回回一鬧事就挨打，再小的孩子也心里有點數了，所以沒回只要媽媽在，小雪花總能老實些。

舒雅對著說“媽媽會打”，小雪花怔愣看了外婆好會兒，這才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松了手。

果然，乖了很多。不過好像也有些生氣了，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小床里，不搭理任何人，就自己玩自己的。

季子煮了蛋端出來，讓兒扶著矮幾自己吃，見小雪花好像有些蔫，就問：“小雪花怎麼了剛剛還高高興興的呢，現在看起來好像有些不高興。”

舒雅就笑：“別管，這是故意生氣呢。這孩子太皮實了，不能一味慣著，得偶爾訓一訓。剛剛扯月季頭發，我兇了，還說晚上回來告訴媽，這不，就不理我了。”

季子知道，小孩子間的拉拉扯扯，肯定不會出什麼事。所以，聽舒雅這樣說，倒是也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這小不點兒這樣的氣，像誰啊才這麼點大，都懂生氣了，真是個人兒。

“這好氣的子，像誰啊。”季子笑著問。

“能像誰啊，像媽媽唄，舒小時候就這樣。不過，比好一點。”舒雅想起兒差不多這麼大時候的事來，自己都笑得合不攏，“不過舒還好些，當年我家老爺子還在，有老爺子管束著，也知道點分寸。后來老爺子雖然不在了，但是有江城頂替老爺子的班，沒有長歪掉。”

“真的嗎”季子對這些事興趣的，“原來舒小的時候這麼調皮啊，現在溫得很，真是看不出來。”

季子想說的是，現在何止溫，現在是端莊大方，完全一個職場強人的設定。反正，季子是這樣覺得的，季子覺得，在霍二太太跟前，就是一個一事無的小白菜。

“你可別往臉上金了，什麼樣的，我清楚得很。”舒雅道，“這丫頭其實從小就懶，說起來還是得虧江城，當年爸爸做生意，我要照顧爸爸，所以花在上的時間不是太多。如果不是江城管著，后來哪能上那麼好的大學，可能念完初中就去念職高了。”

“霍總跟舒這樣的真好，青梅竹馬，這是人人都羨慕的吧。”季子不知道安舒過去還有過一段婚姻，所以以為，他們夫妻是從小一直甜到大的。

舒雅向季子，笑著搖搖頭：“這種事，哪里有一帆風順的啊。你跟江壢吃盡苦頭盡磨難，他們兩個又何嘗不是舒作，傷害過江城，好在江城并不介意。”

不是什麼值得說的事，舒雅搖頭：“不說這些了。”握住季子手，以真心相待地說，“夢晴，你跟江壢也是不容易，坎坎坷坷的過了近十年了。現在你們都不年輕了，就別再傷害彼此，好好過日子吧。”

“謝謝阿姨關心我。”季子激，“其實這兩天，我也在糾結的。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是聽你們說的那樣，我就覺得自己是個壞人，當初是我破壞了他跟白小姐的。我覺得自己失憶，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如果那段記憶是不好的，我寧可不去想起來。”

“不管好不好，既然老天讓你擁有了，那就是你的，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人這一生，誰都不是一帆風順的，但是既然你們到了彼此，糾纏在了一起，這就是你們的緣

分。”舒雅道，“你跟江壢的事，我知道一些，你們兩個孩子明明都是深著彼此的，但是卻都心眼兒太好了，好得有些無私，以至于明明都在心里，卻都不肯說。”

“阿姨是過來人，你們經過的這些事，阿姨都懂。而不得的滋味兒，太不好了。”舒雅語氣漸漸有些哀婉起來，仿佛想到了一些難以言表的過去來。

“阿姨您怎麼了”季子問。

舒雅這才知道自己有些失禮了，忙笑起來道：“沒什麼，就是就是說起這些話，忽然有些想起舒爸爸了。我跟你叔叔，其實當初也很幸福的。我跟他的，跟舒江城這樣的差不多。”

的開端都是甜的，但是走向卻走偏了，舒雅每回想起這些，心里總是刀剜般的難。

季子眨了下眼睛，明顯覺得到舒雅的緒有些不對勁，但是懂禮貌。舒雅不說，便不去問。

“妹妹。”月季喊了一聲。

季子扭頭去看，就見月季小雪花姐妹倆擁抱在一起。小雪花咧笑，出四顆門牙來。

“不生氣啦”舒雅外孫腦袋，又去親親月季的臉頰，“這小姐倆，真好。”

“是啊，真好。”季子答話。

舒雅說：“本來還覺得小雪花一個人，有些孤單呢。現在好了，有月季陪著一起長大，總歸有個伴兒。”

舒雅的意思是，讓月季小雪花以后一起玩兒一起上學一起長。其實季子也覺得這樣好的，但是季子還沒有決定，自己到底是留下還是繼續回那個小鎮去。

那個鎮上，還有一個男人在等著。

季子沒說話，只是再三猶豫不決。

舒雅看出了的糾結來，也不再說什麼。很多事，盤觀者看得再清楚也無用，最終做決定的，還是當事人自己。

~

馬上就要九月了，季子離開那個小鎮上的時候，曾經跟陸從安承諾過，說八月結束后，一定會回去。可是回來一趟后，發生了不事，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

在那里，有不學生等著。可是在錦城，有三個兒需要陪伴。

別人家的孩子需要培養，但是自己的孩子也需要培養。再心懷天下之事，歸結底，總歸還是一個母親，不可能那麼狠心丟下自己的孩子不管。

好幾天下來，季子都猶豫不決。最后季子做了一個決定，主去霍江壢書房找了他。

霍江壢又得了半年的假期，是用來休養的。但是他這樣的人，不可能真的就整天吃喝玩樂游手好閑，有點空閑時間，除了用來陪老婆孩子外，他還是每天都看書的。

“夢晴，你找我有事嗎”見妻子主來找自己，霍江壢明顯顯得有些激。

他立即反手將書扣在書桌上，起朝著季子走去。書房很大，立柜的大書架，還是一整套真皮沙發，以及配套的茶。

“坐吧。”霍江壢讓季子坐下來說話，又問要不要喝點東西。

“不用了。”季子喊住他，“你也坐下來吧，我有話想跟你好好說。”

“怎麼了”霍江壢見季子表嚴肅，心里有些發慌起來。

因為他知道，這些日子，妻子一直在糾結著到底回不回去。過了九月，還沒有提買票飛回去的事，霍江壢本來已經松了口氣了。

現在看這樣嚴肅的找自己談話，霍江壢怕已經做了決定要回去。

霍江壢平時多冷靜淡定的一個人，鮮會有這樣失態的時候。可是此刻，坐在他面前，季子都明顯能夠覺得到，他在張。

張什麼是怕自己會離開他嗎

季子忽然覺得有些愧疚，真的很怕去傷害一個人。雖然不知道，之前到底跟他進展到哪一步，但是如果真的辜負了一個深深著自己的男人的話，想自己一輩子都會不好過的。

再這樣一心二意也不是辦法，季子決定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有醫生可以讓想起以前的事來。

其實那天，也是真正把舒雅的話聽進去了。不管過去如何，既然是擁有了，就必須去面對。

這樣逃避，萬一將來哪天記起從前來，又后悔了呢

所以，季子愿意去想起過去。讓自己的心真正擺正了，再去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