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舒雅怕兒子沖做出錯事來，忙將人拉住，“松手。是你姐姐，你別胡鬧。”

安翊雖然上喊姐姐，但是也不過是給家里人面子，怕長輩們尷尬。但是在他心里，從來就不承認安木楊這個姐姐。

這個人，果然還是跟從前一樣，慕虛榮。明明有好日子過，偏不肯安于現實，非得跑去做人家的婦，簡直是丟人現眼。

安翊脾氣暴，心里有火氣想發泄，但是礙著長輩們都在，他想了想，還是忍下來了。

反正只要再不說姐姐的事，他才懶得管那些破事。安翊松開安木杉，掄起的拳頭也舒展開來，只是還是警告安木杉：“你做什麼我不管，我也沒有資格管。但是，請你以后別把我姐掛在邊說。我姐姐好不好，不到你來評價。你自己也不想想，當年是誰做小三破壞我姐跟蘇亦誠的夫妻。”

安木杉恨恨瞪著安翊，心里又是怨恨又是嫉妒。

安舒有那麼多男人護著，還有一個這樣的親弟弟護著，偏又沒有。安木杉心里十分生氣，手攥得的，上卻不肯說出來是嫉妒安舒。

“蒼蠅不叮無的蛋，你如果覺得我是蒼蠅的話，那麼你姐就是那個臭蛋。”安木杉上依舊不肯服輸，目連連在安翊跟舒雅上打轉，“是誰允許你們兩個來我家住的你們滾，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木杉”安老太太呵斥住，“我還沒死呢，這個家，不到你來說話。”

“房子是我媽的，收留您老人家，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還想讓別人來住”安木杉早就替自己媽媽到委屈，眼圈紅了，“當初你們安家風的時候，你們怎麼不來看我媽一眼怎麼不讓我媽去老宅吃一兩頓飯現在安家敗落了，您沒地方去了，這才到我媽媽這里來。”

“我媽媽又不是您的兒媳婦”

安木杉今天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索也不再顧及著什麼一家人的臉面，也就扯了那塊遮布。

“，您的兒媳婦是別人，不是我媽媽。可是卻沒人愿意管你，就只有我媽，那麼善良，毫不在乎您從前是怎麼對的，事無巨細伺候你。我真是不明白，您的優越是從哪里來的。”

“木杉，你別說了，跟你道歉。”葉雪著急。

“不，讓說。”安老太太倒是冷靜下來，“木杉，如果你今天不說這些，我還真是沒有想到。原來在你的心里，我老太婆竟然是這樣的不堪。還有什麼怨憤、不舒坦，你一并都說出來吧。咱們是一家人，說出來后，很多事能解釋的解釋清楚，何必存著這個氣。”

安木杉攥住拳頭，不再說話。

“好，你不說，那我來說。”安老太太在一邊坐下來，看著安木杉，“你以為，我之所以賴在這里不走，是因為沒地兒可去嗎別說還有舒雅跟薛蓉兩個兒媳婦在，還有另外兩個孫和孫婿，就算他們都不管我了，你爺爺當年活著的時候，軍區大院里可是也有房子的。”

“木杉，我不肯離開，并非因為沒地方去，而是因為你，因為昊昊我舍不得他。但是，如果你今天非得要帶走昊昊的話，我也不好攔著。你說得對，他是你兒子，我也管不著。但是到時候，你帶你媽媽一起去住吧，一個人呆在這里，也可憐。”

“至于我”老太太想著搖搖頭，“算了，我也想你們爺爺了，正好，去大院里住。”

“”安翊阻止，“那里常年沒人住了，您去住怎麼弄再說，您年紀大了，邊不能沒有人照顧。我不孝，暫時不能照顧您，但是還有我姐。”

安老太太不想去湊那個熱鬧，也不想打攪年輕人，只說：“我說過了，來這里住，也是為了小昊昊。現在他大了，看見他長得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不去你姐姐那里住，我要是想去的話，老早就去了。”

“阿桂。”老太太喊照顧自己的小保姆，“你去替我收拾一下，我們今天就搬走。”

阿桂是個鄉下來的丫頭，才二十，額前厚厚的齊劉海，后面編著一個大辮子。聽了老太太的吩咐后，阿桂去老人家房間收拾東西。

舒雅說：“媽，您真要去那里住那我跟您一起去。”

“別了，我有阿桂照顧我就行。你現在也是做外婆的人了，有空還是多陪陪錦安吧。”

“媽，您怎麼說走就真的要走”葉

雪的確也舍不得老人家，畢竟也一起住了兩年多，“您別走，木杉帶著昊昊走，就讓帶著走吧。我留在這里，跟您一起住。”

“別說這些沖話，我還指木杉不在家的時候，你能照顧好昊昊呢。我去不合適，但是你是可以。你跟木杉相依為命，你應該去。”

葉雪看向兒，安木杉也在想這個問題。

如果可以帶著媽媽一起走的話，當然愿意。

“木杉，你不會連媽媽也不要了吧”葉雪垂淚。

“怎麼會。”安木杉聲音低低的，“您跟著我吧，咱們一起照顧昊昊。”

~

阿桂幫著老太太收拾好了行禮，舒雅跟安翊兩個一起跟著去大院打掃房間。

安家老先生，曾經還活著的時候，在錦城軍區大院里有房子。安振華安振業兄弟兩個，曾經都是在大院長大的，只是后來安家從商，老先生又不在了，安家的人也都沒再去那里住。

那里的房子一直都空著，早落了厚厚一層灰。安翊倒是不怕苦，臟活累活全都包了，只讓自己跟媽媽歇著。

他跟阿桂兩個忙了一整天，終于將屋里打掃得干干凈凈。阿桂拿了水壺去燒水，倒了水來給安翊。

“還好有爺在，要是我一個人的話，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阿桂全名夏木桂，今年二十一歲，跟安翊同齡，沒念大學，讀完高中就進城來打工了。

安翊接過水杯來，在一旁坐下，指了指旁邊，也讓阿桂坐下來。

“那天聽說起你，高中績很不錯，可惜家里人不允許你讀書。你要是真喜歡讀書的話，現在復習考試，也是可以的。”安翊勸著。

他覺得，那麼好的績，不繼續念個本科，實在可惜了。做家政保姆，雖然也沒什麼不好，但是可以飛得更高更遠，何必就只停棲在這里。

阿桂說：“我倒是沒有想過，出來后，就想著打工賺錢。我家里還有一個弟弟，弟弟念初三了，今年七月份中考。他績也很好，肯定能考上我們那里最好的高中。我拿了錢，得寄回去。”

安翊皺眉：“你弟弟念書跟你念書，有什麼關系嗎你弟弟念書，你也可以。”

阿桂笑著：“我家比較窮，而且我爸爸覺得，孩子能讀高中，就算是很好了。我們家那里，很多孩子都是讀完初中就不讀的。家里長輩總說，娃讀那麼多書干什麼，能認識幾個字就行了。國家是九年制義務教育，讀完義務教育規定要學的，也就差不多了。”

安翊還是頭回聽到這種說法，從小家境優渥的他，實在不能夠理解。

“這怎麼能這樣這不是重男輕嗎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可以有這種思想。”安翊覺得，實在是可怕。

阿桂撇了下說：“爺跟我不一樣。不過，我以前也覺得能念完高中就很好了，可是進了城以后才發現，高中學歷本找不到工作。我想進企業做文員，人家最也是要大學本科的學歷。不過，現在也好的，照顧安，人很和藹。”

安翊想了想，說：“你如果績差，也就罷了。績這麼好，還是為自己考慮。你跟我一樣大，歲數不小了。你自己可以考慮考慮，是參加普通高考，還是人高考。”

“有什麼區別嗎”阿桂明顯是不甘心止步于此，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里閃著。

“普通高考就是念完高中后應該參加的高考，我想你當初也參加了吧是全日制的。人高考，是工作后，還想繼續進修，可以邊讀書邊工作。想要前程好些，肯定全日制的正軌大學好些。”安翊一一跟說明況，“但是現在很多單位用人，還是看一技之長。你要是選專業的話，還是選個技類的。”

“全日制的我就不考慮了，邊讀書邊工作，我可以想想。”阿桂忽然興起來，“我得跟安說說去。”

安老太太正跟舒雅坐在屋里說話，阿桂敲門走進去。

舒雅說：“剛剛還跟老太太說呢，一會兒咱們一起出去吃飯。走吧，你跟阿也忙了一天了，肚子了吧”

阿桂扭扭的，安老太太問：“你這樣，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說”

“是。”阿桂坐在老太太邊，抱住手臂，“剛剛阿爺說了，讓我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