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被月季哭著喊上了樓來，趙夢晴看到保羅來了，立即從陸從安邊挪開，將最近的位置讓給保羅。

“保羅，你快看看。”趙夢晴此刻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救命稻草一樣，還在祈禱著最后的希，希就算他沒了心跳沒了呼吸，保羅也可以將人救回來，“我子還是熱的，我覺得只是睡著了而已。你會救活他的，對不對你會的。”

趙夢晴最后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怕從保羅那里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保羅吩咐助理將窗戶關上，這才轉對趙夢晴說：“趙小姐，你先出去等著。”

“好，好，我出去，等你的好消息。”

趙夢晴得到這句話，寬了不。至，保羅這樣說，還是給了希的。

臥室的門被合上，外面阿桑問：“先生好好的，怎麼突然又暈倒了”

“都怪我，爸爸暈倒的時候，我在他邊。嗚嗚嗚，我沒有照顧好他。”月季難過。

阿桑說：“不怪你的，連保羅都沒辦法，又怎麼會怪你。”阿桑是個中國人，年輕的時候就來了這里，漂泊了十幾年，早不想回去了。

趙夢晴又朝門口了，才說：“我們下樓去等著吧，我相信保羅，他會救回從安的。”

改變了對他的稱呼，此時此刻，真心想喊他一聲從安。

“月季，你在樓上跟你爸爸說了什麼他暈倒前，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趙夢晴總覺得不對勁，近來他一直吃保羅配的藥，況好了不。如果不是摔倒或者突然有什麼劇烈的行為的話，他不會這樣的。

而且，這回況竟然這樣嚴重，竟然都沒了心跳跟呼吸。

“我沒有說什麼，我就說，就說”月季想著，“我就說等爸爸好了，我帶他去看海。還有，爸爸說，要媽媽跟我一起回去，他不要我們留在這里。”

“好端端的，說這個干什麼。”

“不知道。”月季臉上淚痕還沒干，老老實實跟媽媽說，“爸爸說了，等他好了，他也回去。媽媽，爸爸肯定想家了。這里不好，沒有家里好。”

趙夢晴抱住兒來，輕聲說：“這件事等爸爸醒了，咱們再好好商量，先不說了。”

或許是陸從安在這個世上還有很深的留，他舍不得離開。又或許，他命不該絕，這世上還有人讓他牽掛的人，他走得不甘心。

保羅又功了，陸從安醒了過來。

保羅說：“我真的是我醫學路上最為傳奇的一次，不行，我一定要將這件事記載下來。我自己都沒有想到，陸先生竟然還能活回來。”

陸從安笑著用英文說：“你醫高明。”

保羅搖搖頭，他卻知道他為何還能再醒過來。

“你子虛弱，好好休息吧。對了，我跟你說了，千萬別緒激。你這回能夠救回來，下回就不一定了。”

保羅并不認為陸從安可以活太久，反正現在他照顧他，說句不好聽的，也是在等著他死亡。除非出現奇跡，不然的話，憑保羅的見識，他本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繼續活下去。

“呢”陸從安躺在床上，十分虛弱的樣子，“是不是嚇壞了。”

“你瞧你，我都說了什麼你還不聽。”保羅沒辦法，“是，你的妻子聽不到你的心跳了，嚇得哭了。現在我的助理去告訴好消息了，一會兒應該就會來。”

保羅才說完，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得來了。”保羅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說，“進來吧，趙小姐。”

趙夢晴推門進來，看到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的陸從安，激得捂住。

“謝謝你，保羅。”趙夢晴朝他禮貌鞠躬，“太謝你了。”

保羅說：“趙小姐你太客氣了，其實這不是我的功勞，是你的。”

“你先出去吧，保羅。”陸從安聲音輕輕的。

“好，我出去，你們夫妻好好說說話吧。”保羅笑著離開。

趙夢晴在床邊坐下來，也不說話，就是握住陸從安的手。

“從安，你覺怎麼樣”

陸從安微愣，繼而笑：“今天怎麼喚了稱呼”

“你不喜歡這樣嗎”趙夢晴說，“你要是不喜歡，那我還是喊你陸大哥吧。”

“不。”陸從安忙說，“喊我名字也很好，只要你喜歡。”

趙夢晴想了想，問他：“怎麼讓我也回去我不想回去。”

陸從安道：“這里沒什麼好的，你應該回去。夢晴，我知道你在

想什麼，但是我絕對不會答應的。跟著我，你不會幸福。你還這麼年輕，不管是事業，還是，你都不能從此斷送。”

“你怎麼知道我不你”趙夢晴有些急了，“你難道就覺得，我現在留在這里照顧你，是因為可憐你嗎如果真的只是可憐跟愧疚，我不會來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從安有些不敢面對這樣直白的告白了，他承不起，所以，目閃躲起來，“我的生命，隨時都有可能結束。你跟我在一起，將來怎麼辦”

“沒有將來，跟你在一起，就是將來。”趙夢晴不管別的，抓住他手說，“從安，你別趕我走。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除了留在這里，我哪里都去不了。”

“而且，我現在是個沒有記憶的人。在我有限的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你。”

趙夢晴沒有撒謊，就像說的那樣，他在心里，總歸是占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的。永遠不會忘記，當初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如天神般降落在邊，讓到安全跟溫暖。

那時候，對他非常依賴。如果不是還有丈夫跟兒子，如果不是很多人都告訴，還有另外一個家，那麼會非常愿意一直就那樣跟他一起生活下去。

陸從安從眼里看到了除恩外的愫，他心中微，回味一番后，便更覺得世事無奈。

他這輩子，跟終究是沒有緣分的。

“你為什麼會突然暈倒了保羅不是說，只要沒有激烈運，都不會出事嗎”

陸從安道：“凡事總會有意外的，而且保羅只跟你說了你愿意聽到的，很多話，他起沒有告訴你。我的子自己明白，你也不必安我。”

“你都說了凡事總有意外，你又怎麼知道，自己將來不會好起來”趙夢晴就是不愿意聽他說那些喪氣話，“反正我不管，你現在剛剛好，我不跟你爭辯。總之，月季回去我不回去，你想攆我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給他繼續勸說辯駁的機會，趙夢晴起，“你好好休息休息，我去樓下端你的飯菜上來。”

“夢晴。”陸從安喊，趙夢晴不理他，直接關門就走了。

陸從安安安靜靜躺了回去，然后他掙扎著自己坐起來，拿起擱在床頭的手機來，撥出了一個號碼。

~

錦城那邊是夜里十一點半，霍江壢洗完澡，正準備睡覺。

手機響起來，霍江壢丟下正在頭發的巾，走過去拿起手機。顯示的是國外的號碼，霍江壢一震，只以為是趙夢晴給他打來的電話，立即接起來。

“喂”他聲音帶著急切，低低沉沉的，卻十分有力。

“是我。”陸從安沒什麼力氣，聲音輕飄飄的，他說，“你好霍先生，我是陸從安。”

“是你”霍江壢抓住手機的手更了兩分，他在床邊坐下來，“你打電話來，有事嗎”

“霍先生，難道真的已經放下了你的前妻嗎這麼久了，你竟然真的不找過來。”

霍江壢覺得好笑，真的可笑至極。

“陸從安，你應該知道為什麼離開。你現在再打這個電話來，是炫耀的嗎”霍江壢并沒有給他什麼好臉，此刻的男人，臉嚇人得很。

陸從安說：“你曾經那樣傷害過，現在你就不了了我聽你的語氣，覺得出來，你是在生氣。就是不知道，你是因為而生氣，還是單純覺得不愿服輸。”

霍江壢怒不可遏，他嗖的一下站起子來：“陸從安，如果你今天是來耀武揚威，那麼抱歉，我沒有心聽你說這些。”

霍江壢正要掛斷電話，陸從安道：“你來華盛頓，找。”

“什麼”霍江壢不可置信，“你什麼意思”

陸從安朝門口了眼，說：“這個世上，也只有你才能給幸福。但是前提必須是，他，并且會對好。否則的話”

陸從安話說得有些多，忍不住咳嗽起來。

霍江壢倒是也十分有耐心，安安靜靜等著。

“否則的話，我不會放過你。”陸從安氣若游，“一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你，先掛了。”

陸從安掛斷電話，霍江壢沉默。

沒一會兒功夫，霍江壢手機響了一聲，是陸從安發來的地址。

霍江壢坐在床邊，低著頭，一直盯著那條短信看。

自從離開后，他刻意不去關注，不打聽到底在哪里。其實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在哪里他又如何不想去找只是，怕去了也是讓糾結痛苦。

找到了，無非也是讓再做一次選擇。而他心里清楚得很，就算再做一百次選擇，也依舊會選擇他。

這一夜，霍江壢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