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我不想解釋太多，以后你會明白。”

那就不要解釋，什麼都別說，該結束的時候結束。

可是眼淚怎麼那麼討厭，一直往外面滾。

“別哭了，坐好不準。”

孟云歸拉過安全帶幫扣上，直起看一會兒，目凝重，半響后長出一口氣，關上車門走到駕駛座坐進去：“想吃什麼？”

周時沒有看他，孟云歸真是想發火。

他這一段時間幾乎沒睡過，孩子沒了，他力不比周時小。

自從母親去世后，他從來不知道家是什麼東西，周時懷孕了，有了他的孩子，在那間小房子里。笑瞇瞇看著自己，孟云歸忽然就找到了歸屬。

第一次，他生出結婚的想法，是因為周時。

轉頭看向窗外，的拳頭松開。他手過去了一把周時的頭發，周時躲了一下，孟云歸一頓收回了手，啟車子。

“你要不選，我就幫你，不吃也得吃。”

孟云歸找了一家上海菜，周時的口味偏甜。一路上，周時一言不發，到了餐廳，依舊是不怎麼說話，孟云歸喝了口茶，口悶著一團。

周時到底想怎麼樣？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握拳，孟云歸點起了一煙擰眉深吸一口。

“孩子以后還會有。”

周時抬眸看過去，好半天笑笑：“不分手麼？”

孟云歸眉頭皺一團，凝視著周時：“你就這麼想分手？”

他嗓音沉洌，含著怒。“我不同意。”

“孩子沒了，而且剛剛你同意了。”

“我說了不關你的事。”孟云歸瞇了下眼睛，微怒：“周時，廢話，你現在這個樣子找誰報仇？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誰？”

周時看著他不說話。

沉默片刻，孟云歸稍稍收斂了脾氣：“我實在不開，并不是不要你。”

周時點了點頭，喝了一口水。心口疼了一下，放屁的不開，世界了你不轉了？了下：“那你什麼打算？”

“分手你就別想了，至于害你的人，我來解決。”

孟云歸把剩余半煙按滅在煙灰缸里，端起茶杯喝完，抬起黑眸直視周時：“臟也不臟你手。”

周時心口窒了一下，不再多說。

吃完飯，孟云歸沒有送回住，而是去了一棟別墅。

到了地方，周時打量，實在不想下車。可是又懶得和孟云歸鬧，心里有些煩躁，就不能讓安靜一會兒？孟云歸的脾氣，來的話，橫豎都占不到便宜。

“怎麼？這是還賴車里了？”

孟云歸已經下車，回頭看到周時，揚了眉：“周時，鬧夠了麼？”

“我沒鬧脾氣。”

周時推開車門下去，站在黑暗里和孟云歸對視：“我很認真的考慮過。”

孟云歸黑眸沉了下去。

兩個人隔著車子對視，周時開口：“開始和結束都是你一個人說了算，我只能被迫解釋，是這樣的意思？”

“對。”

孟云歸嗤的冷笑一聲，大步走到周時面前，拎著的服領子就按到了車玻璃上。

“有本事你qiáng大到我不敢你的地步，不然，你拿什麼和我講條件？”

周時背撞了一下，咬牙仰著頭：“這是你說的！別反悔。”

“我說的。”

孟云歸松開，指了指自己，居高臨下看著：“弱ròuqiáng食，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周時膛起伏，牙齒咬的很，手指的攥著，指甲掐的很深。

好半響才發出聲音：“好，孟云歸，這話我記住了。”

孟云歸瞇了黑眸，這他媽是什麼人！一點好歹都不識。

拳頭的有些，怕下一刻就把周時給捶死在這里，咬牙切齒半響，轉大步就房子走去。秋風冷厲，刮到臉上有些疼，他覺得自己一腔真心都喂了狗。

天空飄起了蒙蒙細雨，沁骨頭的涼。

小區里十分安靜，只有燈靜靜的亮著，孟云歸的怒吼突然就穿破了寂靜的夜：“周時你是不是想死在外面！”

周時不想死在這冰冷的夜里，進門順便把門板關上。客廳里燈大亮，孟云歸yīn沉著臉站在門口。周時一點都不想進去，可是現在轉頭就跑也太慫了。

打開鞋柜，里面幾雙拖鞋嶄新，有式。周時拿了一雙穿上，的羽絨服都了，頭發上也都是水。淋淋的往里面走，孟云歸擰了眉，真覺得不知死活。

“去洗個澡，看看你的樣子。”他怒的不行，扯過周時往一樓的浴室拉：“你當你是鐵打的？剛——你就淋雨，找死啊你。”

周時不說話，被他推進了浴室。

房子太大，自買了之后就沒住過，打開空調好一會兒都不熱。孟云歸更加煩躁，氣憤的不行，走到客廳一腳踹在沙發上，沙發地面發出刺耳聲音。他走過去在沙發上坐，點起一煙了兩口，扯開服領子仰面躺在沙發上。他真是第一次給人低聲下氣到這地步，什麼面子都不要了。

結滾，他深吸一口氣，抬手蓋在眼睛上，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尼古丁在腔里發酵。

媽的！這賬一筆一筆的算。

房間安靜下來，他滿腦子都是周時給自己打電話時候的聲音。怕的不行，還說對不起。那時候全部希都寄托在自己上，是不是在想：萬能的孟先生，你來救救我吧，我和孩子在等你。

可是孟云歸去不了，他計謀了這麼多年的東西，丟下了，前功盡棄。

他做出了選擇，他丟了孩子和人。

☆、87

周時也怕落個后癥，醫生叮囑這一段時間沾涼水。洗完澡，服都了沒法再穿，裹了浴巾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好一會兒。

打開門出去，客廳里非常安靜，水晶燈亮著，昏huáng的照的房間里十分冷清，雖然開了空調，溫度并不高。周時胳膊上起了jī皮疙瘩，穿過走廊就到了客廳的沙發前。

孟云歸外套胡扔在地上，他手指上還夾著煙，煙卷已經燃盡只剩煙。他睡著了，歪著頭靠在沙發上眉頭皺。周時心臟像是沒什麼東西敲了一記，瞇了下眼睛，走過去拿掉了孟云歸手上的煙頭扔到煙灰缸里。

孟云歸睜開了眼，看著周時一會兒就又閉上了。他沒有說話，周時站在原地一會兒，現在走合適麼？腦袋里有兩個聲音。

為什麼不合適？你可以走，你還在等什麼？

另一個聲音，他看起來很疲憊，有些可憐。

拉扯了一會兒，周時轉往樓上走。孟云歸的習慣，他的房間一定在二樓。推開第一間是書房，第二間是一個很大的臥室。走進去從柜子里翻出條毯子，抱著下樓，這貨要是凍死了回頭得賴在自己上。

蓋到他上，孟云歸沒醒，周時也沒他。

坐在客廳想了很長時間，走到浴室把服整理出來，要往上穿，外套的厲害。里面服有些cháo可好歹還能穿，這個子……周時想了想，把服一腦全部抱出去找洗間扔到洗機里。

算了，他已經睡了，先在這里睡一覺再說。

服洗好晾起來，上樓找了間比較符合客房標準的房間。東西還算齊全，湊合睡吧。

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迷迷糊糊的就睡過去了。

周時睡眠很淺，特別是出事后，失眠很嚴重。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邊突然多了個人，周時腦袋轟的一聲響，然后整個人都清醒了，立刻睜開眼。

“沒睡？”

房間里燈亮著，周時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驚嚇才漸漸褪去。

“我睡著了，你把我吵醒。”

周時皺了下眉，有些頭疼。

孟云歸關了燈，抬手蓋在臉上：“現在接著睡。”

周時被他捂的不過氣，他手掌寬厚，罩住了一張臉。

開他的手，翻到chuáng的另一邊，背對著孟云歸。

他們都沒有睡，許久后，孟云歸嘆了一口氣。

“時。”

黑夜里，他低沉的嗓音異常清晰。

“前段時間，公司出了點事。”

周時著手指。

孟云歸沒有再多解釋，手過來把拉到懷里：“以后這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

他們的想法完全不一樣，真的一點都不一樣。周時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想想還是算了吧，他這樣的人也講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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