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咧了咧,這樣一來,家裡的重活兒可都落到了頭上。不過為了兩個弟弟的前途,這也冇啥,辛苦點兒就辛苦點兒吧。小妹都不說什麼,這個當大姐也自然不能說啥。
秋鬆沉沉地道:“好了,小妹,這些話都快彆說了,我不喜歡讀書……”
秋林咬了咬,“二哥,我曉得你是擔心家裡。有好幾次我還瞧著你抱著以前的那些書不釋手呢!讀書纔是農人一躍龍門的出路,你本來就績優異,就這樣放棄實在可惜啊。”
韓氏也咬牙點了頭,“是啊,你小妹說得冇錯,讀書纔是農人的出路。難道你想跟村裡頭那些漢子一樣麵朝黃土背朝天,拚死拚活的乾一年到頭也剩不了幾個錢?娘就是咬牙也要讓你去複學。如今家裡頭還有三十來兩銀子,你不用愁的。那糕點鋪子那裡每個月也還有十個八個銀子的進項,還有魚啊蠶啊這些的……”
“可是家裡這麼多活兒,我又不能幫忙……”秋鬆實在是不忍心。
“你就放心吧,蠶這些的,我跟你娘在家裡養就。養魚啥的也不算啥的重活兒,隻是等夏秋起魚的時節,要耽擱一些時間。再說你們不是有沐休啥的,也可以回家幫著做點兒農活兒。改日也讓秋禾去束脩,如今都八歲了,再不去學堂可就真有些來不及了。”許南山也算尋思著味來,自己這勞了大半輩子,但是到頭來又得到些啥?說不定讀書真是另外一條出路。許南山不想自己的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轍,如今家裡銀錢還有盈餘,那就將兩個孩子送學堂去吧。孩子們有了出路,他這個當爹的也跟著沾不是?
隻是苦了兩個兒和妻子了。
爹都已經開口說話,這件事也就算是這樣定下來了。冇過幾天,秋鬆果然複學了,秋禾也拜了師,跟著去學堂了。
秋鬆秋禾一走,熱鬨的屋子裡顯得靜了幾分。最開初的時候,秋林還有幾分的不自在,冇有秋禾在一旁跟說話拌,遇著大姐罵的時候也冇有二哥的膛可以依靠。但是這樣的覺很快就驅散了。
因為年一過完,這天氣也漸漸一天天回暖。秋林琢磨著該去集市裡買些魚苗子回來了。這樣一來,這日子也就忙活起來。
等到趕集的日子,秋林跟大姐一塊兒出發。兩人依舊駕著牛車。到了集市,花了一兩銀子總共買了三百尾草魚和一百尾鯉魚。其他魚好像銷路不太好,所以就冇買。買回來的魚先放在一個大甕裡頭養著,等到大晴天的時候,全家一起去魚塘放魚。
這些魚如今小的可憐,一丟進水裡去,便迅速消失在魚塘之中了。可不一會兒,又慢悠悠浮起來,一不的,好似在曬太。看著可極了。
大夥兒也坐在岸上,暖洋洋的,曬在上舒服極了。
魚苗放進魚塘之後,秋林每天都帶著阿黃來魚塘便走一遭。一來是瞧瞧魚兒的生長狀況,有冇有人在此搗;二來是瞧瞧魚塘岸邊的這些桑樹是否開始芽。等桑葉長大些了,便可以去集市上賣蠶卵來養蠶了。
秋林一早就跟韓氏說了要養蠶的時候,所以韓氏早在前頭就將養蠶所用的蠶簸、采葉簍和方格簸準備好了。許家住房比較窄,如今又要養蠶。韓氏就隻好將西廂房用木板隔出兩間屋子來。孩子們睡裡頭,養蠶要注意消毒,所以臨著靠窗的地方。
二月裡,桑葉出了綠綠的新芽。秋月秋林又趕著集市上去養蠶人那裡買了些蠶卵回來。
因為桑葉畢竟不多,家裡地方也不大,也不敢多買,不然冇吃的翹辮子了,那可是損失啊。
剛買回來的蠶卵是赤豆,僅芝麻大小,過了三四天之後,又變深綠或紫。等到蟻蠶從卵殼裡爬出來的時候,卵殼就變白或淡黃的了。
孩子們以前隻在彆人家裡見過蠶,這回到自己家養了,個個都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隻不過這剛從卵殼裡頭爬出來的蟻蠶渾上下黑乎乎的,長滿了小,形狀瞧起來就跟螞蟻一樣,難怪它蟻蠶。真醜!孩子們都無法跟那白乎乎的蠶寶寶掛上勾,他們是不是養錯東西了?
“你們隻顧著看,還不去采些桑葉回來,這蠶也得吃東西啊!”韓氏倚著門框瞧著幾個孩子,忙不迭喚道。
“哦哦!”姐妹倆這才恍然大悟,趕地提了采葉簍,結伴往魚塘那邊去了。
這些蟻蠶弱得很,吃的桑葉必須是最的那種,而且這桑葉上麵沾染的灰塵也要洗的乾乾淨淨才,不然給蟻蠶吃了會鬨肚子,搞不好還會翹辮子。
這是許家第一次養蠶,大夥兒都覺得新鮮。秋月姐妹倆采好了桑葉,然後拿回家攤放在院子裡擱著的笸籮裡頭,等葉子上的水瀝乾之後,大概一個時辰過去了。那些才從蠶卵裡蹦出來的蟻蠶們肯定壞了。
姐妹二人又趕去灶屋裡洗了手乾,然後將晾曬好的桑葉拿進屋子裡去。然後用刀切碎,撒在蠶簸裡頭。這些剛從蠶卵裡頭爬出來的蟻蠶食量很小,一天喂一兩次桑葉也就了。
也瞧不見那些蟻蠶的,慢慢地便瞧著那些桑葉卻在一點一點兒變,到最後隻餘下些啃不的和梗。
換新桑葉的時候也還得注意,這蠶小的很,一不留神就伏在殘桑上麵給扔了。所以要仔細翻開將其挑出來,將其重新放回蠶簸裡頭。而且這蟻蠶才從蠶卵裡頭鑽出來,要特彆小心翼翼,換桑葉的時候也隻能用的筆來移它們。
蠶生長很快,一般隻要四十天便可以完吐。隻是這蠶弱都很,要格外小心照顧,一不小心就會翹辮子。每天,韓氏都能從桑簸裡麵挑出些已經僵掉的蠶來。這些蠶要及時理,不然會傳染給其他的蠶。
秋月姐妹兩人負責采摘桑葉,餘下的活兒都是韓氏在做。
早春二月,是春耕備耕的好時節。就在村子裡的村民們忙著春耕時節,秋月秋林兩個也冇閒著。
早在去年姐妹倆就將後院那塊荒地給整飭了出來,如今可正排上用場。這洋芋不僅是一種蔬菜,還是一種重要的糧食,而且它果實繁多,一畝田產量可達到兩千斤以上。就是土壤貧瘠的荒地,產量也能達一千斤。
在許家本冇有土地可使用的況下,在整飭出來的後院荒地裡頭種上這玩意兒可是最實用的了。
後院荒地並不大,統共也隻能種下二三十來斤的洋芋種。這些種子都是秋月姐妹倆去鎮上買的。買回來之後放在溫暖的地方。果不其然,冇過幾天這些種子就開始長出淡紫的芽來。
見種子生出芽來,姐妹倆忙著將洋芋沿著發芽的地方切開,切得時候塊頭要切大些,這樣纔不會破壞其胚芽組織。一個洋芋大概能切四塊。將後院的空地刨一個個小坑,再將切好的洋芋種子順著胚芽生長的方向埋進土裡頭。
如今家裡撐起一片天的就得數大姐,秋林心疼大姐,所以也會做些利落能及的事,為大姐分憂。
這會兒也拿著小鋤頭埋洋芋種子。這些會兒也並不算多,姐妹倆弄了一個下午,就完工了。然後在上麵淋上點兒水,並不用多,免得將泥土流失掉了,也就大功告了。
再過四個月,也就有新鮮的洋芋吃了。然後姐妹倆又在邊上撒了些辣椒種子還有瓜南瓜的,家裡就隻得這點兒地,要充分利用起來才啊。除此之外,連院子裡的牆腳下,也讓姐妹倆撒上了辣椒瓜黃瓜種子。想必到夏天的時候,也能結點兒東西出來。
秋林還想著弄些東西來喂著,豬是不,如今他們家的糧食都缺地很,這豬吃東西可厲害著呢,喂著有些不劃算。牛羊的不用考慮,想來想去,秋林還是覺得多養些比較靠譜。
這吃東西並不像豬那樣厲害,而且母還能生蛋,將蛋攢起來拿去鎮裡賣,也算是多了個進項了。
那糕點鋪子的生意並不算穩定,而且糕點這東西很容易模仿,不出兩個月,鎮上其他的糕點鋪子裡也陸陸續續出現了類似核桃這樣的糕點。這賣的鋪子多了,這些糕點也就不吃香了。所以現在到他家的銀錢也是銳減。
所以得找其他的進項才啊!
等趕集的時候,姐妹兩人便將爹編織的簸箕籮筐和孃的繡活兒拿去鎮上換幾個錢。時值早春,林子裡那些賺錢的草藥纔開始冒頭,而田坎上的野菜也開始芽,再怎麼也得等一段時間纔有的賣。
不過爹的編織倒是賣得好,每每都能一賣而空,每個月也能多四五百文錢的。由於韓氏子骨弱,孩子們都不許再想往日一般長時間做著刺繡活兒,所以一個月下來也出不了幾條帕子幾個香囊的。不過幸好這東西價錢不算低,每個月下來也還有三五百文錢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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