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水晶燈照亮了整間客廳，可江南還是覺得周遭的氛圍似乎有些低沉，讓人有點不過氣。

從回來之後，季赫言就一直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白襯衫袖口微微挽起，領帶扔在沙發邊，卻沒有傭人敢去收拾起來，手腕筋骨凸起，雙疊著氣場駭人。

直到洗完澡從樓上下來，傭人排站在一起，好像從上樓的時候，他們就保持著這個作。

“今天開會的時候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了嗎？”

走近在他旁邊坐下，歪著頭看著他。

“唯一不順心的，就是開會中途發現你不見了。”

骨節修長的手替捋開遮在臉上的發。

江南就勢抱住了他的胳膊，靠著他的肩膀偎在沙發上，沒好氣的嘟囔，“我跟你說了我要去見朋友的。”

“什麽朋友？”

他側過頭，能看到搭在眼上的睫，還有小巧翹的鼻子，再往下，是被浴室的熱氣蒸的潤的。

“……就是一個普通朋友。”

“是你的好青梅竹馬，顧北霄嗎？”

冷峻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江南抬起頭，不解的著他，“你怎麽知道？”

沈若寒已經被除掉了，從船上下來以後，他也沒想著再派保鏢跟著。

直到他收到了一整個牛皮袋的照片。

是他手下的人從各大那裏攔截來的。

從華盛回來的時候，他隨手拿了兩張，眼下那兩張照片就擺在那張名貴的矮幾上。

的餘掃到一旁的矮幾，突然頓住了。

玉指夾過那兩張照片。

一張是上了一輛的邁凱倫，另一張是和顧北霄一起在甜品店聊天。

都是拍的角度。

“……你找人跟蹤我？”的目滯住了，沒多久就盈起了淚水，死咬著下，好像了很大的委屈。

他對的眼淚永遠都沒有抵抗力。

“沒有。”季赫言深吸一口氣，“是那些八卦拍的。”

“那你問我見哪個朋友，是什麽意思？”

將照片丟到地上，滿眼通紅的看著他。

在這之前，他從沒把在江城的醫院有過一麵之緣的顧家爺放在眼裏。

直到他讓周執細細的調查了江南和顧北霄之間所有的往來。

得知顧北霄在國外住在江家，且和江南關係非同一般之後，他嫉妒的快要瘋了。

尤其是從江南的初中同學那邊探聽的消息，說和顧北霄從初中就保持著不正當關係……

有沒有和別人發生過什麽，早在郵上那晚他就知道了。

沒有不正當關係卻還能保持十多年的聯係，這種讓他更加恐慌。

“阿。”

獨占在心中愈演愈烈，他還是說出了那句話，“以後不要再見他了。”

“什麽？”了眼淚，低沉的聲音有些微，“你是覺得……我和他發生了什麽嗎？”

“不是。”他抬手想將摟進懷裏，卻被一手打開。

“季赫言……在你眼裏我算什麽？”想起他下午發給自己的那兩條消息，緒有些失控，“你以為我是你養的金雀嗎？我貪圖你們季家的家產是嗎？”

把季赫言視作最有安全的依靠，願意將全心都托付給他，可沒想到，在他心裏竟然對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我沒這麽想過。”

季赫言無視的掙紮，將拉進懷裏，下抵在肩上，嗓音低沉，“我隻是害怕你離開我。”

因為你太過單純，好。

我想讓你留在我邊，清我所有的骯髒與罪惡。

“以後能不能不要再不接我的電話了。”

明明是請求，卻又像是哄和命令的語氣。

他的說法是可信的，從前在江家的時候，爸爸媽媽的一舉一也總會被放大到網上。

如今既然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是該稍微注意一些。

江南抿了抿，抬手了他的耳朵，“那你不能派人跟蹤監視我！”

“……好。”他的聲音突然低啞起來，被過的那隻耳朵紅的厲害。

“阿，我們去樓上好不好？”他的鼻尖曖昧的蹭著的側臉，頸窩。

昨天和今天早上才做過那件事，的腰腹還有些酸。

擱在他肩上的蔥蔥玉指張的抓皺了他的襯衫，江南紅著臉偏過頭，“不行……”

“等你傷好一些，我們再……”

的咬著下，偏偏季赫言還要追問，“再什麽？”

他的手已經從背上慢慢至腰間，被他過的地方，突然灼熱起來，一種電流傳遍全。

“……睡覺。”江南說完整張臉都漲紅了。

可季赫言似乎還是不肯放過，修長的手在臉頰上，轉而移到下，輕輕挑起，“阿，不是睡覺。”

“用那個詞說。”

的眼睛看向一邊，逃開他炙熱的眼神，染上紅暈的臉微微仰起，溫潤的閉著。

灼熱的目從水潤的眼眸移到的上，他忽然低下頭，撬開的，溫熱的探了進去，曖昧的氣息充斥在廳裏。

傭人們自覺的轉過去。

這一晚，先是在廳裏的沙發上，後來到二樓臥室，季赫言又纏了幾次。

早上醒來看到床單上的跡時，嚇了一大跳，聽到浴室傳來水聲，才知道是他左肩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季赫言？”

想去浴室看看，卻又渾酸痛到起不來，隻伏在床邊朝浴室低聲喚了聲。

“嗯。”

他看了看左肩下的傷口，皺著眉頭隨意撒了些傷藥上去，用繃帶簡單纏住。

“我去公司，你跟我一起還是留在家裏等我？”

沒等看到他紮著繃帶的左肩，他已經進了帽間，傭拿起熨燙好的襯衫，正要替他穿上時，江南走了進來。

“我看到床上留下的跡了。”

“你的傷口，沒事嗎？”

嗓音細，落在他耳中，像被羽輕輕瘙著般。

季赫言咳了咳，從傭手上拿過襯衫，自己穿好，“沒事。”

他把領帶塞到手裏，“你幫我。”

“今天讓醫生看一下吧。”拿著領帶在他麵前皺著眉頭比劃了好久，回憶著印象中哥哥打領帶的模樣。

剛要踮腳，季赫言已經將頭低了下來。

弄了好一會兒，總算係了個很醜的領結。

將季赫言送到樓下，他的車剛走，一輛的邁凱倫緩緩停下。

“上車，我接手了一家酒吧，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顧北霄探出頭來，笑的滿麵春風。

跟他一起籌劃了一整天，才終於把“夜魅”的設備用等全都計劃齊全。

因為是從別人手中承接過來的，裝修起來並不費勁，也不用做太大的調整。

“我計劃這周末就開業。”

顧北霄像個二世祖般靠在真皮沙發上翹著看著手機屏幕，所有的東西都由蹲在沙發和桌子間隙的江南一手輸筆記本上。

合上電腦，活了下手腕，“時間上，會不會太趕了？”

“設備用都是我早就看好的，讓他們從江城送過來。”

“用不了多時間。”

他用餘瞥了眼領下的吻痕，心底似有什麽在燃燒著，有點不過氣。

“……你能不能下？”他把手機扔到一邊，一向稚的臉上多了幾分戾氣。

江南低頭看到自己敞開的領，忙用手蓋住，扭過頭氣道，“誰讓你看了！”

顧北霄倚在沙發上，看著扭頭瞪著自己，氣紅臉的樣子，和從前在Y國的時候一樣，好像什麽都沒變，又好像什麽都變了。

“咳咳，我記得，你那時候不是為了避債讓他假裝你男朋友嗎？”

他的目似有若無的從臉上略過，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

江南垂下眼眸思考了一會兒，短短半個月發生的事，足夠讓膽戰心驚了。

“……現在，不是假的。”的心一陣一陣的疼痛起來。

如今，失去了所有，哥哥也一直躲著不肯出來見，季赫言唯一能讓有安全的人。

回過神來，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扯出一個笑，“開業那天，我給夜魅找個大客戶來！”

顧北霄猛的坐了起來，盯著狐疑道，“……你不會要把季赫言弄過來吧？？”

開什麽玩笑。

嘖了一聲，像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打量著他，“季赫言又不是個喜歡混跡在這種地方的人。”

況且，昨天就因為出來跟顧北霄見了一麵，季赫言把折騰的今天差點下不了床。

季赫言本就對顧北霄有意見，怎麽敢讓他知道他們一起開酒吧的事！

不過，那個人也姓季……

江南狡猾一笑，“你等著生意找上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