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衛生間……”顧言溪突然松開勾著傅硯辭脖子的手，踉踉蹌蹌地就往衛生間的反方向走去。

傅硯辭看搖搖晃晃地就要往前跪去，連忙把人拉回來。

他一把將人抱起，低哄道：“帶你去，別。”

“放我下來！”顧言溪在他懷里掙扎，“我能……能走，讓我走。”

“乖，別，我帶你去，很快就到了。”

“不要！”顧言溪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手用力去推傅硯辭的口，好像傅硯辭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放我下來，自己走……我要自己走……”

“好好好，你自己走。”

傅硯辭無奈，又把人放下來。

顧言溪原地站了沒兩秒便又一頭栽進了傅硯辭懷里，“傅……傅硯辭，我走……走不了，你快，扶我去……要你扶我去……”

“好，我扶你去。”傅硯辭攙著去衛生間。

裴嶼澈看著這一幕，角直。

果然，顧言溪這個人，哪怕喝醉了也是那麼能作。

把人送到了衛生間門口，目送進去，傅硯辭在外面等，時不時看一眼出口，眼底是止不住焦急。

一個人行不行？

要是在里面摔了怎麼辦？在里面睡著了怎麼辦？

應該找個生陪進去的。

他越想越覺得，放單獨進去是極不妥的行為。

傅硯辭正急的團團轉的時候，腳步聲傳來，顧言溪扶著墻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

一出來，就看向傅硯辭，里喊著他的名字，撲向他，拱進了他懷里。

“還有沒有覺不舒服？”傅硯辭扶穩。

“傅……傅硯辭，你別……別怕。”顧言溪答非所地呢喃著。

傅硯辭：“？”

下一秒，顧言溪微微著氣，漉漉的眼眸看著他，“裴嶼澈說你……你病了，會治好的……沒事了，沒事了昂……不是你的錯……”

“你沒騙我，我真的在月亮島附近潛水了，我真的救了你……幸好有我在，把你救上來了……”

說著，一下子抱了他，“會陪你的……會陪你。”

傅硯辭呼吸一滯。

進他眼底的擔憂和心疼眼神，還有這分量極重的“我陪你”，像是一記重錘進他的心里。

為什麼這麼好？好得讓人覺得不盡真實。

在過去他追逐，深著的那幾年里，他從未得到過任何回應。

那個讓他喜歡想念到徹夜難眠的人，如今正地抱著他，溫地喊著他的名字，著他貧瘠空的心。

他等了這麼多年，妄想了這麼多年。

如今妄想真。

傅硯辭眼眶發熱，他那些無發泄只能在夜里翻出來獨自消化的，終于得到了的回應，他怎麼能不激。

他用無比溫的目深深凝視著懷里醉意熏熏的，不自地出手去的五廓，恨不得把這個，這個著他的，深深地印在腦海里。

他下自己的外套，裹住顧言溪微涼的，彎腰把抱起來，走出酒吧大門，消失在夜里。

這一次，懷里的人沒有掙扎，很乖。

——

“顧言川，你又輸了。”

包廂一群年正圍觀著姜力言跟顧言川玩骰子。

顧言川除了開局贏了兩把，后面節節敗退，輸得喝酒都快喝飽了。

“你等著。”顧言川醉乎乎地撐著桌子站起來，極囂張地對姜力言道，“我去喊我大哥來，我大哥可厲害了，你指定玩不過！”

“你大哥？”姜力言笑看著他，“顧言珩他不是很忙？還有時間來這里玩骰子？”

“不是，不是顧言珩……”顧言川搖著頭，磕磕道，“我大哥是顧言溪。”

姜力言：“……你果真是喝多了。”

顧言川推開包廂的門，跌跌撞撞地來到外面。

“言言！”他邊走邊喊。

路過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顧言川找遍了整個包廂，都沒有看到顧言溪的影，一開始他還覺得顧言溪肯定是去別玩了，指不定正跟哪個新認識的帥哥玩得不亦樂乎呢。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發現顧言溪始終沒現，瞬間酒醒了。

他給顧言溪打電話，對方也不接……

就在這時，顧言珩一通電話打進來：“怎麼還沒回？不是說十點之前回的？”

顧言川不敢說自己把顧言溪弄丟了，只能含糊道：“馬上就回。”

他剛說完，對面那頭忽又傳來顧言澤的聲音：“言川，你可以不回，但是得按時把言言送回來，聽見沒？孩子這麼晚在外面不安全。”

“我跟二弟在家里等你們。”顧言珩又說。

顧言川張地了手心，“知道了，我這就回去。”

掛了電話，顧言川直接崩潰的一屁坐在了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酒吧里來來往往的人，可是這麼多人里，沒有一個是他可善良的小妹。

怎麼辦？

就在這時，兩個流里流氣的青年從他邊經過。

“上次從這里撿走的那個帶勁，不知道今天運氣怎麼樣……”

顧言川瞪大了眼睛。

突然，又有兩個服務人員從他邊經過。

“你知道嗎？一個星期前被荊總帶回家的那個孩子被警方列為失蹤人員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你說，這事該不會跟荊總有關吧？”

“誒，你可別說話，還想不想在這里干了？”

“……”

顧言川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眼神一點點失焦。

完了。

小妹不會遭遇什麼不測了吧？

一想到在還在家里焦灼等待的顧言珩跟顧言澤，顧言川抱了自己，瑟瑟發抖。

他闖大禍了。

短暫的失神后，顧言川拔就跑回到包廂，拉開門，對著姜力言驚呼道：“你不是跟這邊的人很，快點！帶我去找人查一下監控，顧言溪不見了！”

“什麼？！”一群人聞言，紛紛目震驚和擔憂。

“我帶你去。”姜力言連忙起。

一群人風風火火地沖出包廂。

顧言川咬牙切齒，“該死的，要是讓小爺我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帶走了言言，我非把他的腦袋卸掉不可！”

“上帝保佑，言言一定不能有事。”

“……”

傅家。

傅南依一只腳剛踏上樓梯準備回臥室睡覺，門口忽然傳來靜。

好奇地回頭過去，只見傅硯辭攙著顧言溪進了門。

“哥？”傅南依小跑過去，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們，“你怎麼把言言帶我們家來了？”

“來，搭把手。”傅硯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累得不輕的樣子。

按理說他一個大男人，對付一個顧言溪，即便是喝醉了的顧言溪，那也應該是很輕松的。

可是事實不然。

就趁著他歇下來抹汗的間隙，顧言溪忽然就掙了他，然后在地上爬行起來。

“言言！你給我起來！”傅硯辭太突突的。

顯然這已經不是顧言溪第一次爬走了。

他把從酒吧帶出來放到車后座，不過是回到駕駛座上的功夫，就發現后座的人不見了。

再一抬頭，便看見顧言溪在馬路邊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