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川心想,自己明明是想見到的。
他曾在半夜飛往m國,在康復中心外面的大街上像個孤魂一樣晃了很久直到白天。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讓管理人員進去跟說一聲,他想看看,最后得到的結果卻是:
“抱歉,先生,傅小姐說不愿見您。”
為什麼?
這個問題顧言川至今沒想明白。
怎麼就不肯見他了?
傅硯辭可以,言言可以,其他人都可以,為什麼就是他不可以?
在顧言川看來,傅南依單方面的,無地斬斷了他們的過去。
是啊,他那麼想見的人,為什麼見到了之后,卻總是用一種不聲不響的方式,一次次地刺痛呢?
的渾然不在意、的面無表、的平靜和疏離,化作一把把的刀子,將他得鮮淋漓。
“能留在京大任教,很不容易的。”傅南依第一次主說了一句話。
不想讓這個電梯里的氛圍因為自己的不善言辭而變得尷尬,所以才選擇地說了一句這樣聽起來類似于寒暄的話。
但不知道的是,顧言川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的敷衍。
太敷衍了。
就像兩個人真的只是高中同學一樣,對于過往的那些私事是只字不提。
當他還困在過去的時候,有的人都不知道走多遠了。
“傅南依……”顧言川薄微啟,“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研究電子工程,為什麼選擇留在京大嗎?”
當初,他們明明和言言說好了,要一起讀京大的,而報的專業,就是電子工程。
可是他都快畢業了,還沒醒。
他就想,醒了以后總歸是要回京大復學的,他在這里等,等回來,不至于到時候就只剩孤零零的一個人。
何況弱的子本就是容易被欺負的,有他在,還能護著。
可是這都是他的一廂愿。
他還在原地等,可卻已經走遠了。
顧言川看著傅南依,等待著的回答。
“嘀”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這好像給了傅南依一個完規避的理由,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問話一樣,“顧教授,到了,我們走吧。”
說完,轉就往外走。
顧言川在原地看著倉促落荒而逃的背影,了手心,沖過去一把扣住了的手腕,將人拉到墻角,另一只手重重地撐在墻壁上。
突如其來的作嚇了傅南依一跳。
微微睜大了眼睛,惶恐地看著顧言川,像是一只了驚的兔子。
“顧言川,你干什麼?”傅南依用力地掙扎了兩下,卻被他抓得更。
顧言川看著,眼眶微紅,牙關死死地咬著,像是想說什麼,又像是在憤怒著什麼。
傅南依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不知道這人為什麼會突然呈現這樣的一副形象,想不明白自己剛才哪個舉招惹到他了。
顧言川了,“傅南依,你難道就……”
他說到這里,又忽然頓住了。
傅南依眨了眨眼睛,有些錯愕地看著他,“什麼?”
顧言川凝視著幾秒,倏地松開了。
他轉過,快步地朝著包廂走去。
傅南依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回過神來,了自己被得有些酸疼的手腕,理了理自己因為剛才的掙扎而略顯凌的服,一步一步地跟了上去。
……
“你去哪里了?怎麼現在才來?”
顧言川剛進去,周箐便立刻向他投去了目。
顧言川臉很冷,“去衛生間了。”
“騙人。”周箐皺著眉頭說,“李院長說在衛生間里沒見著你。”
“出去了煙。”他又說。
包廂的門再一次被推開。
傅南依走了進來。
顧言川抬眸看了一眼又迅速地收回視線。
圓形餐桌,京大跟首洲大學對半開,涇渭分明,一半是京大的,一半是首洲大學。
顧言川看了一圈發現他們這邊就只有周箐旁邊的座位是空著的。
至于對面……
那個江恒的邊還有一個空位。
傅南依理所當然地直接在江恒邊坐了下來。
“顧教授,你還站著做什麼?趕坐啊。”李院長出聲提醒。
“顧言川,坐吧。”周箐也拍了拍邊的座位。
顧言川沒說什麼,緩慢落座。
“江恒,這可是你師兄特意給你創造的機會。”許揚看了看傅南依,又意味深長地看著江恒道,“你可得好好把握不是?”
江恒嘿嘿一笑,趕給傅南依倒果,故作曖昧道:“特意讓服務員拿了一瓶你最喜歡的蘋果。”
傅南依詭異地看著他。
江恒湊到耳邊小聲說:“我話都說出口了,裝也得裝出樣子吧,傅大小姐,我現在就是你的狗,你有什麼需求盡管找我就是。”
傅南依:“適可而止。”
李院長瞥了一眼說悄悄話的兩人,又大笑著對眾人道:“從首洲大學來到這里,這麼遠的距離,能聚在一起很不容易啊,我代表我們京大這邊的團隊歡迎大家。”
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
有李院長跟許揚帶氣氛,大家很快就放開了,紛紛起筷子。
傅南依穿的還是上午那件單薄的白襯衫,為了夾菜方便,此刻袖口卷起來了,出來的手腕纖細,上面可見紅的印記。
是剛才顧言川沒輕沒重的。
這一抹紅落在的皮上格外奪目。
每次手的時候,顧言川眼角余都會注意到。
只是比這個更引人注意的,是另一只沒怎麼的手腕那銀的手鏈。
顧言川離遠,那一抹銀藏在的袖子里,若若現,不仔細看還看不真切。
可他還是認出來了,是他送的那手鏈。
“許教授,我敬您一杯,后面還需要您多多指導。”周箐已經數不清喝下多杯酒了。
酒量好,但是也經不住這麼喝。
跟許揚喝了兩杯后,整個人已經有了喝醉的跡象,腦子都有點不清楚了。
周箐起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走。
李院長有些不放心,朝顧言川使了使眼,“你去看看,別喝出事了……怎麼喝這麼多,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顧言川跟著出去,跟著周箐一路去到洗手池,果不其然,周箐趴在洗手池那里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