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殿。

沐浴剛回的男人，一襲松垮垮的紫衫，銀發披垂，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他走到榻坐下。

常武德在一旁候著。

“明宗呢？”皇帝卻只問起明宗。

“明大人啊……回府了吧。”

汐詞抬眸，看向常武德。

那是言又止的神。

伴君多年，常武德馬上就猜到了皇帝的心思。

“陛下可是有什麼想問的？”

“賢妃……”

“您想問娘娘的事？”常武德微微笑著，上前兩步，就在皇帝的左前側，說道：“若是娘娘和陛下的事，明大人知道的，老奴其實也都知道。但是老奴知道的，明大人還未必知道……”

這句話，暗示的非常明顯。

何必舍近取遠呢？

問他就好了。

汐詞聞言，點點頭，“賢妃進宮起，可有出宮過？”

“有。”常武德如實地道：“娘娘進宮之后，白陛下帶著出宮過一次。按白所言，他們先去姬府，后又去醉香居，去夜市游玩，還有畫舫……”

汐詞聞言，手驟然。

醉香居？畫舫？

聽也提起過這些。

難道說是……想念跟白在一起的覺？

但是說起來并不知道他已非“白”，不該如此。

若想白，也該是想著“他”，哪怕在那麼想著的事，他其實只是白的替……

又或者，出宮另有目的？

“陛下，可有什麼疑慮？”常武德語氣十分溫和，說道：“陛下若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事，不如說與老奴，老奴幫著您一起分析分析？”

汐詞沉默了一會兒。

但是，他心想，常武德是皇帝的“心腹”，知道的事確實是很多。

包括皇帝跟賢妃之間的。

“也罷，告訴你無妨。”他將姬蕪提起想出宮的事，仔細地告訴他。

“常武德，你覺得為何要出宮？真是想念家中父母嗎？”

常武德一笑，“可是，娘娘是有些抗拒陛下跟著的吧？”

汐詞聞言，神有些冷。

“其實，這跟紫陛下您沒有關系。”這句話一出，常武德發現皇帝的臉更加冷三分，連忙說道：“娘娘可不是因為不喜歡您，才表現出抗拒的！”

“哦？”果然，汐詞神緩和幾分，問道：“那是為何？”

“這……”常武德仔仔細細地琢磨過，還是將青答應過，要到水月宮去見賢妃的事，說與紫聽，“……所以，很可能是‘龍傲天’久未出現，娘娘是想他了。”

青……

所以，姬蕪真的喜歡青？

汐詞記得，常武德說過青和姬蕪之間，是確確實實相過的。

如此說起來，姬蕪對青的，哪怕是白，也只能其項背。

畢竟，連真容都沒有顯過，誰又能真的肖想得到的呢？

汐詞緩緩地吞咽一下口水，一同咽下的是間的苦。

“可是，想青了，為何是要出宮？”

常武德之后，將龍傲天在月城里有一“龍府”的事告訴他。

“原來如此。”汐詞終于明白了。

表現得那般不喜歡他同行。

更甚至非常抗拒，不想明日同他一起上早朝，竟都是為了青……

“陛下已知娘娘的目的，那明日……可還要與同行？”常武德問道。

然而，汐詞抬眸看他，卻反問道：“若是青在，或者金、白在，他們得知賢妃的這個想法，他們又會怎麼做？”

“這……”常武德只是猶豫一下，就全盤托出，“之前，金陛下假扮過青幾次，去見還未進宮的賢妃麼。至于白……他扮作過青，去水月宮見過賢妃。”

紫的手，頓時！

所以，他們擁有著跟青一模一樣的長相，就可以以“郎”的份，跟姬蕪在一起，與恩恩，耳鬢廝磨嗎？

雖然那麼做的話，他們也不過都是青的“替”。

但是，能換得片刻與親昵溫存……也沒什麼不好的？

至他們還能當一當青的替，跟如此親。

唯獨他，想當一下青的替都不行。

他滿頭銀發，生得紫眸。

若是這般去見姬蕪，只會是徹底暴份。

罷了……

他也不是很想當青的替。

“按你所說，明日就算找上龍府，也見不到龍傲天。”

常武德點頭，“是如此。”

“而且，有龍傲天這個在外的份，很難讓賢妃一心一意留在宮中，于……于帝妃之間的和睦不利。”

常武德聽到這話，不由得微微抬眸，看了紫一眼。

？？所以呢？

他這是想要表達什麼？？

“依我看，不如就借著此次，跟說清楚，斷絕二人關系。”

“啊？”常武德聞言，震驚了，下意識地問道：“您的意思是，您要替青跟賢妃……斷嗎？”

不對啊……

您這是嫉妒青吧？

讓賢妃對青死心？

哎，我的娘喲……

常武德終于發現這位的“小心思”了。

可真別說，這陛下真是……一個比一個醋勁大！

大概是常武德的這般詫異，驚醒了紫。

他有些懊惱地蹙眉。

他竟然為了私……竟要替青斷？

何時起，他竟這般自私？

何時起，他竟會用心如此齷齪？

“有些不妥……對吧？”他問道。

常武德仔細看他一眼，琢磨一下，還是點點頭，“是不太……妥。”

“哦。”紫微微垂眸。

過了一會兒，他起自行去更。

更完之后，他就離開羲和殿。

常武德見他要離開，詫異地問道：“佛經還沒譯完嗎？”

可是明宗下午跟他說過，陛下已經譯完佛經了啊！

“譯完了。”紫睨了他一眼。“你不用跟著，今夜……我留宿水月宮。”

常武德聞言，頓時間雙眼瞪大如銅鈴！

留、留、留宿水月宮？！

賢妃同意？

不對……賢妃本不知道“此陛下”非“彼陛下”了。

汐詞：“明日，你再去水月宮找我。賢妃會同我一起上早朝。”

話落，他轉走出寢殿。

常武德追著幾步，突然就……全想明白了！

讓賢妃娘娘一同上朝？

紫這是怕娘娘自己跑了，去龍府找青吧？

“這是明知道見不著青，不想娘娘惦記著青？唉喲呦……”常武德著紫遠去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的自語：“這醋勁，怕是缸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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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喝醋嗎？一整缸那種】

【青：不讓老婆惦記我？你這是互相傷害！】

【黑：傷害就傷害，我喜歡，讓我出來挨點傷害吧！】

【白：樓上的那位穿黑服的，作者都不搭理你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