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枕月整個人被撞得偏過去，鎖骨和肩頭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

捂著肩膀，眸中含著怒意回頭看去。

對上一雙挑釁的眼眸。

書言趕上前，護住莫枕月，“凱爾文，你什麼意思？”

“開個玩笑而已。”凱爾文雖然笑著，但眼里卻沒有一笑意，輕蔑地說：“前輩不會這點玩笑都開不起吧？”

“玩笑？”

書言脾氣上來，著拳頭，作勢就要沖上去。

任誰都看得出來剛才那一撞完全是故意針對莫枕月，更何況力道還不輕。

算是了手。

他怎麼可能看著月月委屈？

關鍵時刻，莫枕月手拉住書言，朝輕輕搖了搖頭，要是換作往常說不定會和凱爾文好好對線，不舒服對方也別想好過。

但此時，并沒有糾纏下去的。

“別理他。”

“先幫我找人。”

莫枕月著肩膀緩解疼痛，正準備離開，腳步卻突然一頓，目定定地落在賽道最盡頭的出口。

那里有輛邁赫緩緩停下。

車門打開。

悉的影映眼簾。

頃刻間，心里充斥著不安與恐懼的那一角，在他出現的瞬間突然被填滿，一切塵埃落定。

莫枕月收回視線。

回過頭，凌厲的目轉而對上凱爾文，頗有秋后算賬的意味，但語氣又是淡淡的，“我看，不是我開不起玩笑，而是……有些人輸不起吧。”

“輸不起？”

凱爾文好似聽到天大的笑話，諷刺地笑著偏頭，自以為是地換了種語言和邊隊友一起譏諷——

“就是差零點幾秒而已。”

“運氣罷了。”

“不會真有人把零點幾秒的運氣當做自己的實力用來炫耀吧？”

“下場比賽怎麼輸的還不知道呢。”

凱爾文出小國，所說語言也是當地的小語種，他以為莫枕月聽不懂，所以更加肆無忌憚。

但下一秒，他的聲音，便被同樣的語言打斷。

“既然你我一聲前輩，那我就教你幾個道理。”

“第一。”

“前輩之所以是前輩，是有理由的。我能靠這零點幾秒超你，下次就能用幾秒鐘碾你。”

“第二。”

“有人之所以只考一百分，那是因為試卷只有一百分，相比起考了九十八分還沾沾自喜的人來說，誰究竟才是真正的天才？”

“第三。”

“我要是你，輸了就乖乖收起尾下次再戰，絕不會在贏家面前這麼囂張。”

眼神如寒霜，吐字又鋒利。

哪怕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只一雙眼眸，但里面出的戾氣，卻足以震懾人心。

“小朋友，你的實力最好和你的一樣，總站賽的時候，希你不會哭得太難看。”

不用等總站賽。

就在此時此刻，凱爾文的臉已經鐵青到難看了。

“你會說我們的語言？”

“不然？”莫枕月挑眉，自信道，“你以為我采訪都用華文，就真的只會說華文？我說華文，是因為我是華國人，并且我認為這就是全世界該通曉的語言，同樣也是世界上最的語言，有什麼問題嗎？”

“我是不說你們的語言，并不代表不會。”

“……”

凱爾文啞口無言。

莫枕月無心和他繼續過多糾纏，對凱爾文這種貨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在意的，在他面前奪走。

比如，他的自尊。

比如，他想要的總站賽冠軍。

笑意浮上臉龐，眉眼若空中皎潔的彎月，在凱爾文想到合適話語反駁的前一秒，豎起的食指輕輕在瓣，朝著凱爾文眨眨眼——

“噓。”

“不如給你留個作業吧。”

“好好想想，那零點六秒是從哪里來的，等到你想明白那天，說不定能把冠軍從我手里搶走。”

說完。

不顧凱爾文難看的臉，轉頭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

傅時奚就靠在車邊，形頎長，黑風的角在風里翻飛。

他渾上下沒什麼特別鮮明的。

當然，除了他懷里那一束彩瑰麗的玫瑰。

他靜靜站著，廓如削，五深邃，玫瑰的存在，更加襯得他面龐妖孽。

莫枕月加快步伐。

在趕往他邊的途中，聽見有工作人員在說看比賽途中有幾輛車連環相撞，事故貌似不小，其中還有一輛邁赫。

若是在見到他前聽見這些。

一定會心慌意。

因為是傅時奚常開的那輛車就是邁赫。

但現在。

除了想去到他面前，沒別的想法。

“傅時奚！”

最后一段路，莫枕月幾乎是小跑，最后撞進他懷里，踮腳用力環住他脖頸。

傅時奚早已將玫瑰花放在引擎蓋上，手環住莫枕月腰，臉龐得很低，輕輕蹭蹭鼻尖，聲音略啞：

“抱歉小月亮，我來晚了。”

“只來得及在外面大屏幕上看到你沖線的畫面。”

莫枕月在他懷里輕輕哼了聲，目仔細檢查他上。

發現除去頭發有點凌以外，并沒看到有明顯傷口，才稍稍放心。

他沒事就好。

那些擔憂悉數被掩蓋，莫枕月轉而期待地問：“我厲害嗎？”

“很厲害。”

莫枕月笑。

傅時奚語氣寵溺，眼神繾綣，在笑意里問，“那算我食言嗎？”

“你直接問我會不會把你拉進黑名單不就行了。”莫枕月回道，“你很幸運，這次暫時還沒有。”

顧著等他消息，擔心他去了。

哪里還有時間想這個？

傅時奚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眼眸中掠過一道幽暗的，故意問：“小月亮現在對我容忍度這麼高了？”

“才沒有！”

莫枕月被他提醒，兇朝他手。

“賠錢！”

“嗯？”傅時奚疑。

“你浪費我門票，那是最好的看臺位置，花了我不錢呢！”

結果空了一整場。

暴殄天！

這樣的賽車比賽才沒什麼部票，幾乎場場都是滿。

那張門票還是費了點小心思，從某位賽車發燒友手里真金白銀買來的。

可值錢呢！

但傅時奚無賴程度超乎莫枕月想象，他說，“沒錢，但人可以抵給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