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什麼東西,扎死我了。”
葉老大聞言趕提著燈籠,過來扶起葉東魁。
葉東魁一邊哎呦一邊抱怨道:“誰啊這麼冒冒失失的,大半夜的跑什麼跑,有鬼在后頭追你不?”
葉老大借著燈籠的一看,葉東魁手上全都是,也看不清傷口在什麼地方。
“這怕是傷得不輕啊,我帶您直接去古大夫那邊檢查一下,上點藥包好再回家吧!”
葉東魁按著自己傷的手,卻還不忘了說:“老大,你過來照照地上是什麼東西,把它扔到一邊去。
“萬一把村里的孩子扎到可不是鬧著玩的。”
葉老大趕放低燈籠照向地面,把東西給拉出來。
地上這塊東西被葉東魁按進地面了一部分,只剩一個尖角在外面。
若不是上面還沾著葉東魁的,乍一看簡直跟泥土同一個。
葉老大用腳尖把東西弄出來才發覺,這東西看著怎麼有點眼?
他彎腰把東西撿起來一看,頓覺不妙。
這分明是之前晴天撿回來的春牛角啊!
一般地方打春牛都是用泥一個,但是京城那邊的春牛要先運出城舉行儀式然后再運回來,未免泥的春牛途中有所損傷不吉利,所以每年都會進行簡單的燒制,只不過看上去還是個泥塑罷了。
所以它有一定的度,碎片也都是有棱有角的,剛才便是斷裂的尖角扎傷了葉東魁的掌心。
葉老大皺著眉頭將春牛角揣進自己懷里,然后帶著葉東魁去古大夫家理了傷口。
好在傷口并不算深,也沒傷到筋骨,只是個皮外傷。
清理干凈上了藥之后,古大夫叮囑這幾日不要沾水便是了。
葉老大將葉東魁送回家之后,自己卻并沒有回家。
他直奔自家地頭,果然看到了被人翻過的痕跡。
葉老大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回到家里,顧不得葉老二都已經躺下了,直奔他屋里,點上蠟燭,把人醒。
“老二,你看這是啥!”
因為葉二嫂不在家,所以葉老二跟三個兒子睡在一張炕上,這下子都被吵醒了。
葉老二睡眼惺忪地爬起問:“大哥,咋了?”
“你跟誰說咱家埋了春牛角?”葉老大氣哼哼地把手里的東西放在炕上,“你看,大半夜的被人給挖出來了!”
“啥?”葉老二一聽這話,頓時睡意全無,抓起炕上的東西湊到蠟燭邊上一看,可不就是之前他自己親手埋下去的春牛角麼。
“大哥,我沒跟任何人說啊!”葉老二覺自己冤死了,“這事兒我怎麼可能到說呢!”
“那怎麼就讓人給挖出來了?要不是我剛才送東魁叔跟那人撞了個正著,這春牛角早就被人跑了!”
“壞了,他們該不會把地里的莊稼給我禍害了吧!”
葉老二想到這里,再也忍不住了,爬起來穿上服就想去地里看看況。
“我剛才去看過了,就東邊地頭有挖過的痕跡,應該是直奔春牛角去的。”葉老大皺眉,“許是因為咱家今年菜和莊稼都長得太好,村里有人眼紅了。”
葉老二卻不著頭腦道:“就算別人知道咱家有春牛角,咱家地那麼大,他們咋知道埋在哪兒了啊?
“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不親眼看過,我今晚肯定睡不著覺了。”
葉老二說著翻下地開始穿服,看到三個孩子都趴在炕上看著自己,便順口安道:“昌瑞,你帶著弟弟趕睡覺,爹和大爺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誰知道葉昌兆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葉老大趕道:“你快陪著孩子睡覺吧,我都看過了,地里沒事兒……”
不等他把話說完,葉昌兆就哭著道:“春牛角的事兒,好像是我不小心說出去的……哇……”
葉老大和葉老二聞言面面相覷。
葉老二一屁坐在炕上問:“你啥時候說的,說給誰聽了?”
“我,我就是之前帶妹妹去地里看咱家莊稼地的時候隨口說的,當時旁邊好像也沒有人……哇……”
葉昌兆說著又哭了起來。
“怎麼辦,家里的春牛角被人挖出來了,是不是以后家里的莊稼就不會長得這麼好了?
“哇……都怪我在外面說話,現在可怎麼辦啊?”
誰知葉老大和葉老二聽到葉昌兆的話,不但不擔心,反倒還相視一笑。
“傻小子!”葉老二手胡嚕了一下葉昌兆的腦袋,“以前在關外的時候,咱也沒有春牛角,咱家地里的莊稼不也一樣比別人家長得好麼?
“怎麼地,你小子還真以為地里莊稼長得好是因為春牛角啊?
“那是因為你爹我天天在地里好生伺候莊稼好不好?
“春牛角不過是個好的寓意罷了,傻兒子!”
葉昌兆被葉老二一番話說得有些混,淚眼朦朧地抬頭看向葉老大。
他此時還不太相信葉老二的話。
如果春牛角真的對家里的莊稼沒有好,大爺怎麼可能這麼生氣,大晚上的跑過來問這件事兒。
葉老大見他看向自己,也點頭道:“你爹說得沒錯,莊稼想要長得好,靠的可不是什麼春牛角,那得靠用心,賣力氣。
“我之所以來問你爹,是因為村里既然有這麼干的人,就說明已經有人對咱家的莊稼地眼紅了,以后可要小心。
“春牛角丟了是小事兒,莊稼若是被人給禍害了,那可是關乎一年收的大事兒。”
葉老二道:“大哥,我知道了,我會加小心的。
“回頭我抱幾只狗回來,讓它們看著點兒地里。”
“嗯,雖說村里人一般不會這麼喪心病狂,但還是小心些好。”
從葉老二房間出來,葉老大才回了自家屋里準備睡覺。
晴天早就睡著了,剛才對面屋里的靜也沒能把吵醒。
葉大嫂也躺下了,但還沒睡,一直在等著葉老大回來。
見他進屋葉大嫂趕小聲問:“出啥事兒了?去送東魁叔怎麼送了這麼久?
“回來了也不回自家屋里,咋還去老二屋里把孩子給弄哭了呢?”
葉老大躺下之后,小聲把剛才發生的事兒跟葉大嫂說了一遍。
他跟葉老二不相信春牛角的威力,但是葉大嫂卻是信的。
只不過信的不是春牛角本,而是因為,那可是晴天抓回來的春牛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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