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別說是呂娘子了，就連店里的掌柜和其他客人都被驚呆了。

“這小姑娘了不得啊，小小年紀居然就這麼懂生意經了。”

“這看著才四五歲吧？我家那小子跟差不多大，現在還天天在家玩泥呢！”

“是不是家中原本就經商，所以從小耳濡目染，便知道得多啊？”

“我家還世代經商呢，我家孩子這麼小的時候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晴天被大家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手扯住了呂娘子的擺。

這些話也不都是自己想出來的，有關去西洋經商的事兒，都是當初秦鶴軒跟講過，就記住了而已。

就連店里掌柜都忍不住從柜臺后面走出來，取出一個小瓷娃娃，非要送給晴天。

晴天推不掉，只好抬頭去看呂娘子。

呂娘子問瑪娜，確認決定在這里買瓷之后，才點頭同意讓晴天收下了瓷娃娃。

晴天這才向掌柜道謝，然后收下了瓷娃娃。

瑪娜此時簡直像個掉進米缸里的小老鼠一般快樂，看到什麼瓷都要大呼小一番，欣賞過后便要詢問價錢。

呂娘子只能跟進，不停地替翻譯。

對瑪娜來說，大齊本地的瓷價錢，簡直便宜得像不要錢一樣。

抱著一只瓷罐，走到店門口面對太看了又看，眼睛里滿是癡迷的神。

“呂，如此麗的瓷。

“天哪，它簡直就是一件藝品。

“你快幫我問問，這個要多錢？

“我一定要把它帶回去。

“王宮中的所有人都會嫉妒死我的。”

呂娘子向掌柜詢問過價錢道：“這個瓷罐是六百文錢，掌柜說如果你買的東西多，還可以給你便宜一些。”

掌柜完全不明白，一個普通的瓷罐，為什麼會讓這個年輕的西洋人如此激。

“六百文？”瑪娜不是很懂大齊的價，出失沮喪的神，“那是多？六百枚銀幣麼？

“果然，如此麗的寶貝，無論是在我們國家還是在大齊，都是無價之寶。”

呂娘子只得向解釋道：“六百文說的是銅板，大概一千個銅板可以換一兩銀子。”

瑪娜想了半晌才理解了這個換算比例。

抱著瓷罐大喊：“這個寶貝居然連一兩銀子都不到麼？

“天哪，主神在上，我這是到了什麼天堂麼！”

在終于明白了瓷的價格之后，瑪娜就像瘋了一樣，在店里開始了橫掃。

但凡看上的一律讓人包起來。

店里三四個伙計一起幫忙打包都比不上買東西的速度。

眼瞅著今天又做一筆大生意，掌柜高興得合不攏。

還表示如果是要運回西洋的話，花點錢，店里就可以全部按照出海貨運的標準用木箱裝好，隙也用稻草全部塞滿。

這樣以來，回程的路上只要不遇到太大的風浪，基本可以平安帶回到瑪娜的國家。

瑪娜聽罷連連點頭，表示自己非常需要。

除了額外留出來想回去就直接使用的一部分瓷之外，剩下的全部花錢包起來。

瑪娜高興，掌柜的更是高興。

要知道，雖然西洋貨運一直十分火熱，但是一般想要大批量地購買瓷出海的人，基本都會直接去景德鎮拿貨。

那邊可供挑選的瓷更多，而且價錢也比京城這里更便宜。

畢竟他們把東西從景德鎮運到京城，也是需要把人工和路費算進去的。

今天突然有西洋人來一口氣買了這麼多瓷，還要打包運回去，掌柜樂的胡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最后一算賬，瑪娜居然一共花掉了四百四十多兩銀子。

呂娘子想了一下直接道：“掌柜的，這麼大筆的買賣，我就也不跟您講價了。

“您看不如這樣，您幫我們把今天買的所有瓷包好。

“再將打包好的瓷全都送到天津港的船上。

“這樣我們一共給您四百五十兩銀子，您看如何？”

掌柜的聽了這話卻只嘬牙花子。

聽起來不但沒砍價反倒還多給了好幾兩銀子。

但是這麼多瓷，是打包的材料就要消耗不，更不要說還要運到天津港的船上了。

“呂娘子，您看，這又是包裝又是運送的，幾兩銀子都不夠我雇車雇人的啊！”

“行了，掌柜，一口氣買了這麼多瓷，我們可都沒跟您砍價了！

“這筆生意，您說能賺這個數。”

呂娘子說著抬手比畫了一下，然后繼續道：“還要在這種小地方斤斤計較，可就太不厚道了。”

掌柜一看呂娘子的手勢，便知道不是外行，有點不好意思地訕笑道：“呂娘子是明白人，倒是我班門弄斧了。

“您放心，保證都給您辦得妥妥當當。”

呂娘子讓瑪娜簽了單子，掌柜的到時候只需要派人去鴻臚寺找人結賬就行了。

聽說全部辦妥只需要四百五十兩銀子，瑪娜還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一把摟住呂娘子。

“呂，你真是太能干了，難怪王總是夸你。”

呂娘子顯然早就習慣了這樣突如其來的擁抱，飛快抬手捂住了的，這才避免了瑪娜當眾將紅印在自己臉上的驚人舉。

“瑪娜，我跟你說過，在外面不可以這樣。”

“對不起，呂，我只是太激、太興了。”瑪娜連連道歉，但是毫沒有往心里去的意思。

呂娘子也很無奈，但是拿對方也沒有辦法。

買完瓷之后，瑪娜又嚷著要去看綢。

“呂，你們國家的綢簡直是太妙了。

“它們在我上的時候，那種的覺，簡直像是我的第二層皮一般。

“它們比我的皮還要，不會有任何，完全只有舒適的覺。

“我這次要多買一些綢帶回去，它們不怕顛簸，也不會像瓷一樣碎掉。

“如果你們這里的綢像瓷一樣價廉的話，回去之后我要把所有能夠接到王的東西全都換綢……”

看樣子，瑪娜是又準備大肆采購一番了。

晴天聞言說了句：“如果想買料，與其在京城的鋪子里買，倒不如去天津衛買。

“之前我跟爹娘逃荒過來的時候，路過天津衛的集市，在那邊買過東西。

“集市上有許多從江南運過來的各種料，從很貴的刺繡到便宜的棉麻布料應有盡有。”

“是麼？我還真不知道呢！”

呂娘子年輕的時候雖然去過不地方，但是回國之后這幾年，因為家中有老人病重，加上在外面漂泊久了也不太喜歡出門，所以幾乎一直待在呂家村的老宅中，對這些消息知道的反倒不多。

聽了晴天的話，呂娘子也很興趣。

“去天津衛倒是不算遠，但是今天肯定是來不及了。

“正好，我回去找人打聽一下天津衛那邊的況，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咱們就出一天功夫去一趟。”

呂娘子說罷，向瑪娜解釋了一下況。

瑪娜是替王室采買東西，雖然覺得京城的價錢就已經很便宜了，但是如果有更劃算的，誰也不愿意多花冤枉錢。

更何況聽晴天話里的意思，天津衛的集市上不有綢，各品應有盡有。

別說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瑪娜了，就連呂娘子都被晴天說得有些向往起來。

“不過要是去天津衛買東西，就不能簽單子讓人去鴻臚寺拿錢了。

“咱們不得要帶著銀子一起過去了。

“這樣一來，就必須多帶幾個人手，免得路上出什麼意外。”

說到這些，瑪娜就兩手一攤道：“親的呂，我什麼都不懂，你看著安排就好了。”

“行了，本來也沒指你。”

呂娘子將瑪娜送回鴻臚寺，恰好上瓷店的掌柜親自帶人過來送貨，順便結賬。

瑪娜一看東西這麼快就送來了，立刻人抬進屋里，迫不及待地展示給貝婭特麗王看。

涉及到要去天津衛的問題，呂娘子也不敢擅自做主，帶著晴天去找了鴻臚寺的員。

好在這些都是小事，只需要打個招呼便是。

負責的員還很客氣地問：“是否需要我們派人跟你們一起去？

“天津衛有好幾集市，的確十分熱鬧。

“但是對于外地人和西洋人，有時候也會……

“呂娘子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呂娘子想都能想到，這種地方什麼欺生、坐地起價、以次充好甚至是強買強賣的況都不會。

但是即便帶著鴻臚寺的人去，對這些況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改善。

而且雖然貝婭特麗是們國家的王，但是在大齊這里，也不過就相當于一個西洋使團的帶隊之人罷了。

鴻臚寺就算派人，最多也只是派個八品、九品的小吏，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晴天見呂娘子一臉愁容，扯扯的袖小聲道：“呂師父，我家在天津衛認識一位捕頭，上次就是他帶著我們去買的東西。

“我們這次若是要去買綢，是不是也可以提前跟他聯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