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當空。

安靜的客廳，隻有水族箱周期循環不停而發出的流水聲。

突然，“噗通”的一聲響。

睡夢中的桑葉鯉魚打般，驚得直接從沙發上猛坐起來。

瞇著睡眼朝事故發源地看過去。

辨認了一會那不明塊狀，好心詢問，“摔死了沒？”

程野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

疼死他了。

他著腦袋，看了看環繞著自己圍了一圈的空易拉罐，以及七八糟的飯桌。

好半晌，終於回憶起來當前的境況——

昨晚他們喝酒來著，不醉不歸。

他記得他好像有點上頭，然後就忍不住跟南昭那位哥哥講了一遍他和南昭的好初遇。

……然後呢？

他按了按快疼炸裂似的腦袋，，斷片了！

桑葉看他那迷茫的表，嗤笑了聲。

要說南昭那個哥也真是夠冷酷無的，昨天半夜酒醒了，還是自己從飯桌那邊爬到沙發上繼續睡的。

冷得找棉服想往上蓋時，那人正下來倒水，冷淡看了一眼。

許是念著閨的份，好賴給丟了條被子。

至於程野？

公寓有地暖，人凍不死就行。

這是桑葉在他那冰凍似的眼神中解讀出來的東西。

“南昭和我曜哥呢？”程野緩過來，從地上爬起來，晃悠著去冰箱裏找水喝。

桑葉抓了抓頭發，“樓上。”

沒多久靳曜就踩著拖鞋從樓上下來，掃了眼頹廢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兩人，“醒了？”

他打開冰箱拿礦泉水喝了幾口，去廚房調了兩杯蜂水，一杯放在桑葉麵前的茶幾上。

另一杯準備拿上樓。

到樓梯口時，想起什麽，偏了偏頭，不客氣的對程野道，“醒了就別閑著，把飯桌收拾了。”

等蜂水的程野：“？”

桑葉捧著蜂水，若有所思的小口抿著，腦海中似有某些模糊的片段一閃而過……

兩個男生拿著啤酒罐杯。

程野不知道絮絮叨叨說了一堆什麽，卻被低且偏執的話折進來打斷，“是我的——”

桑葉眼皮一跳，猛然抬頭看向樓梯間。

那人早已經沒影兒了。

程野收拾著殘局，不滿的對著樓上抱怨，“靠，哥你也太雙標了，我的蜂水呢？！”

“不能因為我是男的就厚此薄彼啊……”

南昭迷迷糊糊的醒來。

頭疼。

不適的了下氣，一下子清醒過來，按了按太，撐著手臂從床上坐起來。

床畔淡淡的聲音問，“醒了？”

南昭嚇了一跳，抬頭看過去，“靳曜哥？”

“先把這個喝了。”靳曜把溫度正好的蜂水遞給。

南昭抿了抿，接過來。

安靜的喝了一小口，心虛的抬起的眼瞟他。

安睡了一晚上，孩的頭發都散下來，淩的垂在肩側和前，有種說不出的慵懶俏意。

靳曜雙臂抱，居高臨下的看著，沒好氣的冷笑了聲，“現在知道心虛了？”

南昭了脖子，乖乖的仰頭把蜂水喝了。

靳曜沉臉是非常可怕的。

了，討乖似的捧著杯子遞給他。

“喝完了……”

“說沒說不讓你喝酒？”靳曜拿過杯子，往床頭櫃上一放。

“鐺”的一聲，嚇得南昭脖子又重新了起來。

“年了嗎？就喝酒，嗯？”

南昭：“……”

小聲反駁，“可這又不是在外麵，那你也沒年呢。”

靳曜氣笑了。

行，還學會強詞奪理了。

“頭疼不疼？”

“就一點點。”南昭自知沒理，骨碌一下在床上跪坐好，雙手乖乖搭在膝蓋，仰頭看著他，豎起食指，掐出小小的一截兒指尖。

以為撒就饒了你了？

靳曜拿起杯子下樓，冷聲，“去洗漱，下樓吃早飯。”

南昭下來時，桑葉和程野已經在一樓的洗漱間整理過了，客廳也收拾幹淨了。

靳曜在廚房做早飯。

在樓梯口往客廳裏尋了一圈，放心的踩著拖鞋噠噠噠撲進沙發裏，鬆了口氣。

桑葉鄙夷道，“看你慫的。”

“你沒見過他沉著臉訓人，我哪敢說話啊。”南昭苦著臉，誰知道那葡萄酒後勁兒那麽大。

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斷片後的事了。

連怎麽回去的都不知道。

不過也好猜，八是靳曜把給扛回去的。

想到這兒，南昭沉沉歎氣，“麵子啊。”

“嗬，你還要麵子？”桑葉提醒，“你還是提前想想怎麽從狼窩裏逃出去吧。”

說那哥沒點兒別的心思，鬼都不信。

南昭皺了皺鼻子。

想起什麽，問，“程野呢？”

桑葉瞥了眼閉的衛生間，“辣椒配冰啤，拉肚子去了。”

南昭：“……”

靳曜做好早飯，又端了兩杯熱牛給兩個生，三人安靜吃著，程野虛的扶著牆出來。

他半死不活的趴到餐桌上，“早上好，家人們。”

靳曜抬了抬下頜，示意他吃早飯。

“辛苦哥了。”程野的拿起碟子裏的麵包片，毫無防備的遞到邊咬了一口。

咀嚼了幾下後，他表一僵，怪異的吞咽下去。

慢慢的，他臉染上紅。

靳曜漫不經心的問，“怎麽，我做的早飯不和你胃口？”

“靠，好辣！”程野拿起之前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猛灌幾口，扇著風不停嘶哈呼氣，“為、為什麽這麽辣？！”

打開兩片麵包，是塗的滿滿的、紅的辣椒醬。

桑葉略疼惜的看了他一眼。

靳曜慢條斯理的吃著，語氣溫和，“吃不習慣嗎？不好意思啊，忽略你了，我按自己的口味來的。”

說著，他也將自己那紅紅的醬展示給他看。

“我們這邊的男生都比較吃辣。”

程野哭無淚，“……”

南昭咬著麵包裏酸酸甜甜的草莓果醬，烏黑的眼遲疑的盯著他倆的麵包看了幾秒。

怎麽覺得不太一樣？

和靳曜有次購，不小心把老幹媽拿了一瓶變態辣的辣椒醬，之後靳曜又重新去買了一瓶。

怎麽好像……程野的樣和果仁是變態辣，靳曜的那個像老幹媽？

驚疑不定的看向靳曜。

靳曜麵不變，對微微一笑，低聲警告，“吃你的飯。喝酒的事還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