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的計劃得提前了。”

燭火之中，陸國公憂心忡忡道。

陸貴妃突然張了起來：“今晚就行嗎？不等到回城前那一天嗎？”

“等不了了，等也沒意義，你看瑾之這樣還能什麼事？”陸國公繃著臉道。

“那喬命大，逃過一劫。未免太子那邊懷疑到我們頭上，我們的計劃提前。”

陸國公的計劃很簡單——今晚夜深人靜的時候，安排兩個刺客跑進三皇子的營帳中，讓三皇子點傷演一場苦計。

一方面可以將白天刺殺喬的嫌疑擺，還可以暗中嫁禍給太子，當今皇帝最痛恨的就是手足殘殺。

陸貴妃心一橫，道：“好，那大哥去安排吧。”

……

“還疼嗎？”謝遇安小心翼翼地問道。

喬看了看自己己經包扎好的手臂，又看了看謝遇安那張的神，不免笑道：“我要說疼，你有法子止痛嗎？”

謝遇安低低笑了笑：“你都這樣問了，我要是說沒法子，豈不是顯得很沒用？”

喬靠在床頭，好奇道：“那請謝老師賜教。”

謝遇安不知從哪出來一本志怪讀，揚了揚：“我給你讀個睡前故事。”

喬目一怔，心底深似有：“怎麼想起要給我讀故事？”

謝遇安笑了笑：“以前太子不想讓小九太早回家，中午就會給小九讀故事哄睡，小九一聽故事就會安靜下來。我猜你應該也會喜歡。”

“怎麼辦？又被你猜中了。”喬很苦惱道，眼睛里卻己經又有了水。

“怎麼了？”謝遇安一默，“又想媽媽了？”

喬側過頭去，不讓他看見自己控不住的眼淚。

媽媽的睡前故事，己經是很久很久的記憶了，久遠到都快不記得了。

們雖然過的清貧，但媽媽給了百分之百的。

這狀況出乎謝遇安的預料，原本只是想讓轉移注意力而己，不想卻又勾起了的傷心事。

“阿，要不要聽聽我和我娘的故事？”謝遇安提議道。

喬從悲緒中神，朝他點了點頭。

謝遇安放下手中的冊子，回憶起來。

“小時候，我一首覺得我娘不我，我在心里的分量，連家里的貓貓狗狗都比不上。”

“怎麼會？”喬驚訝道，有誰會不喜歡謝遇安？

有謝遇安這樣出的孩子，做父母睡著都要樂醒了，疼的來不及了，怎麼會不喜歡？

“因為我娘從不抱我。從我記事起，便從沒有見像別人家的娘親那樣抱我疼我。”

“謝忍那麼頑劣，但每次挨罰之后，我二叔母都會悄悄給他送吃的，一邊擰他的耳朵，擰完又心疼地攬在懷里。”

“江懷律的母后為了他的將來，狠心將他五歲就送來了淮州，學業未之前還不準他回京團聚。可有一年冬天，江懷律病了，皇后娘娘趟著大雪從京城趕來，見著江懷律便把他抱在懷里，又哭又笑地喊著他的名字。”

“我非常羨慕，然后我就想，是不是我跟謝忍一樣做點錯事，像太子一樣生一場重病就能引起我娘注意？”

喬驚愕地看著他：“然后呢？”

“然后，我明知湖面的冰不夠厚實，卻還是執意要上去冰嬉，結果掉冰窟窿了。”

“好冷呀，我掉下去，立即被凍的沒有知覺，心里無比的害怕和后悔，我娘雖然不抱我，可也會每月給我做一次好吃的，每年也會給我做兩雙鞋。”

“就在我覺得自己要沉下去的時候，撲通一聲，冰面裂開了，我娘像個蓋世英雄一樣跳下來，把我撈了上去。”

“抱著我，里喊著我的名字，把我抱上了岸。”

謝遇安像是想起了當時的畫面，臉上都是笑意。

“你猜怎麼著？”

“我娘得知我的用意后，出馬鞭把我爹都狠狠地了一頓！”

喬：“啊？”

謝遇安道：“因為我爹總說什麼慈母多敗兒，我娘不要溺我，還要訓練我讓我早點養獨立自省的格。我娘不能與我太親近，只好轉嫁到那些小上。”

“其實我娘死我了。”

喬被逗笑，正要調侃一句，忽地謝遇安起上前，手環住了，將環在懷里。

“我也是。”

他對說。

簡單的三個字，聲音很輕，卻極有分量地砸在了喬的心上，讓的心跟著狠狠一。

聽到了，也聽懂了。

……

夜深人靜，圍場上一片靜謐，突然幾個黑影閃了閃，閃進了三皇子江懷言的營帳。

接著里面傳出來了打斗聲，和侍衛呼喊‘有刺客——’的聲音。

“啊！”

江懷言胳膊上挨了一刀，痛呼了一聲。

營帳外織著腳步聲和呼喊抓刺客的聲音。

兩名刺客與江懷言對視了一眼，佯裝被擊退的模樣，匆匆潰逃。

江懷言捂著自己傷的胳膊，大喊：“有人行刺，快抓刺客！”

門簾一，一個削瘦的影帶著戲謔的笑聲走了進來。

“好弟弟，苦計可不是這樣用的。”

江懷言一愣，抬眸看著走進來的人。

來的人不是侍衛，而是江懷律！

江懷律就那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滿臉嘲諷看著他的胳膊。

“流這麼點，哪里夠？來，哥哥幫你一把。”

江懷律撿起地上的刀，揮向江懷言。

江懷言還沒反應過來，本能地躲閃后退。

“來人！來人！”

但響應他的只有外面抓刺客的呼喊聲，外面的靜比他預期的還要大。

江懷律只是虛幻一招，見江懷言面如土，冷嗤了一聲：“呵，真是又慫又玩！”

“什麼才苦計，看好了！”

江懷律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眼睛里全是狂熱。

他提著刀轉頭大步走了出去，沒過多久，江懷言便聽到外面傳來驚天的呼喊。

“不好了！有刺客行刺陛下！”

“快宣太醫，太子為陛下擋劍傷了！”

江懷言一下跌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

完了，他們的計劃早被江懷律悉。

江懷律踩著他去父皇面前演了一場真正的苦計。

江懷律自小離京求學，與皇帝父子淡薄，但那是以前。

過了今晚，皇帝看著這個為自己舍生忘死的長子，必定子心切，愧為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