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福無門，唯人所召。

易渺在陳玥失蹤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想，這算不算是飛來橫禍，幾乎快要了易溯的命。可易溯從沒做過壞事，這種看起來如同報應的事怎麽能落到他上。

現在再看到陳玥，在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當初想的都是錯的。上天從不輕易斷人禍福，所有的惡事都是人做出的。

唐紫拉著易渺的手，呼吸停了兩三秒。

當初陳玥躺在泊中的照片，易渺給看過。當那樣一個人又活生生站在眼前時，詫異幾乎蓋過了其他的緒。擔憂地看了易渺一眼，將向後拉了一步，但易渺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步也沒有。

“陳玥，好久不見，”易渺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抬頭看向的臉，聲音異常的冷靜，“依你的看法，我們現在是不是找個地方談談比較好，還是你想在這裏談？”

史明的臉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但不是因為易渺，而是因為從屋子裏冒出來的陳玥。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地笑了一下：“夫人，您還是回去吧，不然我們不好代。”

“今天就是荀庭在這裏，我也要和我的老朋友好好聊聊，他都管不了的事，你也沒必要繼續管下去了，”易渺淡淡瞥他一眼，“你剛剛不是通知荀庭了嗎？”

史明剛才在攔的時候確實通過手機快捷鍵通知了荀庭，但他的手指隻是放到口袋裏短暫地按了一秒，作細得微幾乎沒有人能注意到，但是易渺卻能發現。他低下頭，歎了一口氣退到一邊：“您要談話我們不攔著，但我們必須保證您的安全。”

“好，你們在這裏聽著也無所謂，”易渺看向院中的那張青石圓桌，移過目看向陳玥的臉，“請吧。”

唐紫按了按額角，返回車上拿來了一個墊。青石凳又冷又，將墊放在凳子上扶著易渺坐下，向後退了一步。

“渺渺，沒想到再見你，你已經快生寶寶了，”陳玥將掉下的發別到耳後，溫地笑了笑，“你也長大了，以前你總是冒冒失失的，有什麽被惹到了的事一定要討回來，長大以後倒是安靜了不……”

“我現在也是這樣的，”易渺打斷的話，“其實我不想聽你對我們這五年變化的總結，我想知道的就是你為什麽離開，這一點對我很重要。”

公事公辦的語氣，像沒帶一點憤怒的私心。陳玥有些意外地看著易渺，邊的笑容卻沒淡去：“渺渺，你真的長大了。”

易渺看著，像注視一汪不會的死水。

“有些事我沒辦法馬上給你解釋，就算是易溯來問我，我恐怕也沒辦法立刻回答他，”陳玥歎了一口氣，“易溯都問不到的事，渺渺，我自然不能告訴你。”

太奇怪了，陳玥好像變了另一個人。

印象裏陳玥是一個很俏的孩，有些頑皮，經常捉弄易溯。那是一個活力滿滿的人，可是麵前的人除卻這一模一樣的皮囊，靈魂好像變了一個老態龍鍾的人。

讓到不舒服的是，這種老態裏摻雜著算計與世故，好像與五年前那個活潑的孩割裂開來。

剝開了那層偽裝的皮，剩下的就是這種明算計，不知是不是的演技太好，就連易溯都沒有發覺。

易渺忽然覺嚨發，讓有種如鯁在的不適。語氣停頓了一下，看向陳玥這張正在微笑的臉。

“那好，我就問問，”易渺笑了一下，“在你剛剛提到易溯的名字時，或者是這些年來你每一個想起他的瞬間，你有沒有哪怕一一毫的愧？”

陳玥臉上的笑容，終於在這句話落時漸漸淡去。

史明上前，出手臂攔在了陳玥前麵，轉頭看向易渺：“夫人，真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荀總馬上就要到了。”

“渺渺，我真意外你現在也會這樣罵人了，以前你總是直來直去地罵人，”陳玥的臉短暫地沉了幾秒，然後繼續看著，“如果你想知道的就是我和易溯的事，我隻能說一聲抱歉，因為一些目的，我確實別有用心接近了他。即使到我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上他。”

有人可以笑著說出最惡毒的話，唐紫倒吸了一口氣，看著麵前溫微笑的人，立刻手去拉易渺的手。

陳玥被易渺堵得說不出話，知道說這種話最能刺痛，這個人的惡毒倒是遠遠超過了來時的想象。

“你說什麽？”易渺覺得呼吸快有點困難了，笑了一下，眼睛都紅了，“再說一遍我聽聽呢。”

“渺渺，我知道你很難接，但是我確實有不得不瞞的理由。利用易溯我很抱歉，但是隻有沒上他這一點，我不覺得抱歉，”陳玥輕輕挲了一下自己右手的無名指，“我不他，自始至終，從頭到尾。”

史明察覺到不對，擋在了要站起來的易渺麵前。眼睛通紅，即使用力地忍下去，淚還是充溢了整個眼眶。攥著拳，握拳的作都有一點發抖，隻是拚命忍著要上前去的衝。

“你們的時候，因為我媽不同意，易溯和家裏斷了關係。後來你走了，你知不知道他差點死了，他像一個瘋子一樣用了所有手段打聽你的消息，幾乎到了絕的地步，”易渺咬了咬，看向史明後冷靜的人，“但是你卻說，你隻是在利用他。”

“好了渺渺，我們先回去好不好，乖，”唐紫上前抱住易渺，輕輕拍了拍的後背，“和這爛人待在一個環境裏，寶寶也會不舒服的。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渺渺，對於你說的，我除了抱歉什麽也說不了。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很興趣，聽說你在撮合彤彤和易溯，”陳玥指尖點了點自己的臉頰，眼神有些無辜地看向，“不知道他們進展到哪一步了，也不知道易溯再次看見我，是不是還會想和彤彤繼續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