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禮有的是辦法把喬夢魚支走,更何況今天是大年三十,三兩句話就把人送走了。
沈恩雅還在埋怨:“你這又是在唱哪出兒,小魚才待了沒一會兒,你就把人給我弄走了!”
多難得的跟兒相的時間,沈恩雅還有好多話要囑咐,已經把今天當了最后一面。
“姐,不是我要攆走,是有人讓我攆走,我也沒辦法。”沈晏禮聳聳肩膀,一臉的無辜。
沈恩雅蹙眉:“那你說說,是誰的意思!”
“我的意思。”一道低沉又渾厚的嗓音響了起來。
空氣霎時間凝固了一般,沈晏禮賊的溜走,連看都不敢看沈恩雅,生怕會殃及池魚。
倒是喬興海,姿拔,一步一步的朝著沈恩雅走,每走一步,他的心臟都像是驟停一次一般。
那張在記憶中清晰又模糊的臉,就那樣一點一點的在眼前放大,還是跟他記憶中的一樣,好像他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過,好像昨天還在揮著手里的筷子,夸獎著他做的飯菜好吃。
一步一步,一直一直,喬興海就那樣走到了沈恩雅面前,坐在沙發上,一頭烏黑順的頭發披散,溫的暈染著的臉,還是曾經的那個小孩兒的模樣,很傻很天真的讓人忍不住去疼。
“疼嗎?”喬興海溫詢問。
哪怕是對兒,他都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
或許,真正的男人的溫,只會留給一個人,唯一的人。
沈恩雅卻眼眶潤了,可憐兮兮,委屈,豆大的淚珠從眼眶里滾落,過去十幾年的時間像是瞬間消失了一樣,他沒問去了哪里,沒問為什麼不辭而別,只問‘疼嗎’。
好像他們昨天才剛剛一起吃過晚餐,只是去逛了街,然后等著他下班回家。
“看樣子是很疼了,哭的這麼傷心。”喬興海像是自言自語,指尖微涼的著沈恩雅的臉頰。
“嗯。”沈恩雅重重的點頭,一副了委屈的小孩子的模樣,“真的很疼。”
“那我陪你,看電視怎麼樣?”喬興海提議。
沈恩雅卻用力搖頭,忍不住哭出了聲音:“我不要你陪,我要你走……”
不想連累他,也不想連累兒,更何況,深知自己已經時日無多了。
“嗯。”喬興海深以為然的點頭,一本正經的模樣,“那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petti公主。”
喬興海為人本來就老持重,現在又這樣一本正經的模樣,真的很唬人,好像就是那麼一回事一樣。
“我喬興海,家住京市,是個開公司的小老板。”喬興海真的認認真真的做著自我介紹。
沈恩雅卻哽咽著怎麼都出不來聲音了,心里清楚,喬興海肯定已經知道了一切,也再沒有可能會拋開,可就是不想再拖累他,再讓他經一次失去的痛苦。
太殘忍了,殘忍到連想象都不敢。
“怎麼,不想跟我認識?”喬興海見沈恩雅就只是哭,哽咽著出不來聲音,便故意著說話。
沈恩雅用力搖頭,可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兩只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就好像喬二小姐在邵先生跟前,楚楚可憐的讓人心疼。
<div class="contentadv"> 喬興海低嘆了一聲,怎麼都不忍心了,蹲下子,將人抱在了懷里,輕輕地挲著的背。
“小雅,不哭了。”喬興海聲安。
他的聲音很輕,可卻有著蠱人心的魔力,沈恩雅真的就不哭了,只安靜的靠在他肩膀上,乖巧的不樣子。
“回京市吧,我帶你回家。”喬興海說。
“可是……”沈恩雅遲疑,眼眶依舊紅的不樣子,“小魚怎麼辦……”
“我會聯系邵嶸謙,他會照顧好的。”喬興海說。
沈恩雅的事,他已經決定瞞著喬夢魚了,不管結局如何,他都自己背了。
“那……我想出去走走。”沈恩雅又說。
看到外面下雪了,想買一個糖人,然后問一問喬興海,問他要不要嘗一嘗,只是,港區哪里會有糖人賣,又是大年三十。
從港區的新城找到老街,到都張燈結彩,洋溢著新年的喜氣洋洋,可就是沒有一個賣糖人的攤子。
可沈恩雅還是高興的像個孩子,已經很多年,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了。
出手,潔白的掌心捧著落下的雪,遞到喬興海面前,笑著說:“好奇怪,原來南方也會下雪。”
“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有很多奇跡。”喬興海說。
街上的人來了又走,多了又了,只留下兩排靠的很近的腳印,孟興存站在窗戶邊,失神的著腳印延的方向,此生,便是緣盡于此了。
他知道,這是他見的最后一面。
而,臉龐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即便是今日就死去,應該也是幸福的。
港區邵家老宅,一向和樂的家庭,從來沒有像今年這樣死氣沉沉過,因為邵嶸謙連過年都沒有回家,是鐵了心跟柳士唱反調。
柳士又深的調查了一次,就在不久之前,沈晏禮還是喬夢魚的男朋友,現在又搖一變了舅舅,可見兩個人是在唱雙簧。
也基本可以確定,喬夢魚跟沈家沒有任何關系,否則,喬興海和喬夢魚在港區,為什麼沒有住進沈家酒店。
柳士食不知味,午餐基本上沒筷子,不等傭人將盤碗都收拾好,連已經聯系上了喬夢魚。
“喬小姐,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談談。”柳士開門見山。
對于喬夢魚,已經厭惡到了極點,龍涎珠不說,又串通沈晏禮假冒什麼小殿下,讓當眾面掃地,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讓進邵家的門。
喬夢魚早就忐忑一天一夜了,現在柳士找,也基本在意料之中:“好,阿姨。”
“半個小時后,旺角咖啡廳。”柳士說。
這是自己隨便開的一家咖啡廳,年三十都照常營業,只是,已經提前讓店員都客人都清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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