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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囚金宮》 第六章 相思木蘭,我心正與君相似

仍然抱著我,我驚醒似地一震,尷尬地推開他,麵頰如被火燙了一下,火辣辣的。

我低著頭,看不見他是何表,他是否發現我的異樣?

“那是什麽?去瞧瞧。”目轉到附近的小攤子,為了避免這煩人的尷尬時刻,我立即奔過去。

“這是糖畫。”做糖畫的大嬸笑道,“公子買一個嚐嚐吧,很好吃。”

“來兩個。”無站在我側,一種獨特的剛氣息漫卷而來,令我的心怦怦地跳。

買了糖畫,我們一邊吃一邊走,他讚道:“還蠻好吃的。”

我“嗯”了一聲,沒話找話,“大哥,這個時候,不知二哥在做什麽呢?”

他一本正經道:“二弟一夜未歸,想必家人在盤問他究竟去了哪裏。”

我斜睨著他,他這話耐人尋味。

他止步,拉住我,“看你吃的,掉在襟上了。”

我窘迫地低頭一看,果然,一大塊糖畫掉在襟上,我正要拿掉,卻見他手為我拭去,舉止利落,又很自然。這個瞬間,我的臉又熱起來,想必臉紅了吧。

“時辰還早,還去哪裏逛?”無若無其事地笑問。

“臨安城這麽大,夠我們逛的,不如走累了再找一家酒樓歇腳。”

“也好。”

我們往前走著,氣氛卻不一樣了,不像剛開始那樣開懷地笑、沒心沒肺地鬧。

不知怎麽的,竟然走到一條僻靜的街,我提議往回走,他卻一

“怎麽了?”我看見,他臉繃如弦,目森冷,眼中浮著若有若無的殺氣。

“稍後自己當心!”無將我護在後。

我也覺到這條街的不同尋常了,每個地方好像都有一雙沉的眼睛盯著我們,寒的殺氣從四周襲來。片刻後,六個蒙麵的青人從天而降,圍住我們,每雙眼睛都寒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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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得罪過誰,這些青人不是衝我而來的吧。

未說半個字,這六人就一齊攻上來,大刀謔謔生風。

赤手空拳地迎擊,穿梭在剛猛的刀風中,靈敏若猴,輕盈如燕,形變化如幻,與今早他練武時的招數截然不同。

人砍不到他的一片角,不到他的一發,不一會兒,他就奪了一把刀,威力大增。

這六人手高強,僅在無之下,無以一敵六,能打贏嗎?

張地觀戰,揪著心,手心滲汗。

的武藝比我想象的還要高深,招式出神化,時而勁猛,時而靈,矯若驚龍,變化莫測,不知道他下一招是什麽。

人的刀陣,他如履平地。

人的刀鋒出其不意地襲來,他及時閃開,趁機使出一招,攻其不備。

人毫無破綻的聯手圍攻,他被在刀下,本以為再無可能翻而起,想不到他竟然破陣而出,震開所有青人。

我心驚膽,心隨著險象環生的戰況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為他一把冷汗。

已過幾百招,青人仍無法傷他分毫,似有不耐,他們對視一眼,分兩撥夾攻,換了陣形。

的眼神冰寒如雪,殺氣湧不絕,角偶爾出一抹鄙夷、自信的冷笑。

縱橫,寒芒彌漫。

突然,那個被奪了刀的青人攻向我,我唯有使出爹教的防招數對付他。

這青人似乎意不在傷我,而隻是抓我,可能是想以我要挾無,讓無乖乖就範。

人招招狠辣,我隻能巧妙地閃、避、逃,打不過,逃為上計嘛。

眼見如此,這青人突然變招,招招致命,我疲於應付,狼狽不堪,不出二十招就被他逮住。

陡然間,凜冽的刀鋒冷不丁地襲來,砍了這個抓著我的青人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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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慘烈地著,無拽開我,避開其他青人的刺殺。

放開我,青人就會攻擊我;不放開我,我就為無的負累。刀鋒嗜,銀白的刀閃閃爍爍,我順著無的力道與保護,從刀尖閃過,從刀下橫過,從刀上飛過……所幸我有三腳貓功夫,否則早已嚇得花容失、當場昏厥。

敵人的刀沒有傷到我,可見無一直在保護我。

時而被他攬在前,時而被他護在後,時而被他抱著飛躍,時而被他抬起右踢人,時而被他夾著腰肢繞一圈……他的雙臂好像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力氣,他的膛好像堅得利刃無法穿,他的軀仿佛就是巍峨的高山、永遠不會倒塌……

我心驚跳,縱使再不怕、再膽大,也被他移來移去、拋來拋去弄得五髒六腑移位,心跳劇烈,幾次險些蹦出來。

就在這樣的戰況中,我好像變他的一把刀,兩個青人中刀,倒地亡。

不久,無鬆開我,我閃在一旁,時刻警惕蒙麵的青人突然襲來。

四個青人的眼更為冷酷,圍攻而上。

的眼眸染了一,戾氣覆麵,劍眉飛拔,仿佛大鵬的羽翅搏擊長空,與尋常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突然,我看見一支利箭追星逐月地襲向無,驚急地大喊:“大哥,小心!”

得到我的警示,無輕而易舉地避過那支利箭,繼續與青人激戰。

接著,兩支利箭一齊來,他翻一躍,利箭落地。

不出所料,兩支利箭朝我來,裹挾著一凜冽的風,我及時避開。

然而,暗中箭的人太好,速度太快,我躲不開來的兩支利箭,心慌意地喊:“大哥,救我!”

疾步奔來,舉刀砍落利箭,後催命而至的利箭近在眼前,我著急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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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

他來不及閃開,隻能將我拽到一邊,自己卻左肩中箭。

“大哥,你中箭了,怎麽辦?”我擔憂、難過,扶著他。

“無礙。”他撿起地上的箭,猛力擲出,正中一個青人的口,那人立即倒地。

剩下三個蒙麵青人互相看一眼,不再戰,轉奔走。

再次撿箭,一一擲出,力道剛猛無比。

百發百中。

我驚呆了,他以臂箭,竟然這般好。

“快走!”他低聲道,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

我扶著他快步逃奔,拐了兩條街,無拉著我進一戶民院的後門。

他雙發白,汗珠從額上流下來,我想他一定很痛。

他疼得眼睫微,氣道:“快……拔箭……”

不能猶豫,我握箭柄,猛地用力,拔出利箭。

接過利箭,站在門後,朝外麵看去。我忽然明白,那個箭的人應該會追來。

果不其然,那個箭的青人追到這裏,站在外麵東張西,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追下去。

把握時機,悄然發力,擲出利箭。

那青人沒有防備,利箭正中他的腦袋,立時氣絕亡。

揪得的心終於鬆下來,我長長呼氣,卻發現,無倒在地上。

我扶著他,他傷得很重,氣息微弱,雙眼無神,略烏,似是中毒之象。我驚了,急忙察看他的箭傷,接著為他把脈。

這脈象太詭異,時而如走珠,時而脈息全無,時而緩慢如牛,時而跳如雷。

依脈象看來,無中毒了。那利箭喂了劇毒,此種劇毒是聞之變的“浪淘沙”,毒了髒腑便無藥可解。

“我中毒了?”無聲音微弱,眉宇微皺。

“這種劇毒是‘浪淘沙’。”我心中難過,是什麽人要置他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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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藥可解?”

“我會盡力救你。”

“好,我信你。”他輕輕地笑,眼眸仿若水月流

眼下沒有解藥,若要救他一命,唯有一法。

我解開他的襟,為他吸毒。他又驚又急,掙紮著,“不……不可……你不能為我吸毒……”

我摁住他,不讓他,“再耽誤片刻,毒就流髒腑,不吸毒,你必死無疑。”

上無力,隻能微微抗爭,“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為我吸毒……三妹……不可……三妹……”

原來,他早已瞧出,我是

又吸了幾口,傷口流出的不再是黑,我頭昏眼花,倒在他懷裏,無力道:“快……送我回客棧……我的包袱裏有解毒聖品……”

立即抱起我,向客棧飛奔。

中箭後,無又是擲箭又是奔跑,毒順著脈流向髒腑,脈疾行,他中毒就越深。

我為他吸毒,雖然自己也中毒,但隻要不疾奔,毒髒就不會那麽快。

所幸趕得及,服下解毒聖品,歇半個多時辰,就無礙了。

解毒聖品做“仙引”,是師父臨終前送我的,雖然師父生前從來不許我他師父。“仙引”可解百毒,“浪淘沙”再厲害,隻要不髒腑,“仙引”就能解。

劍眉微蹙,深黑的眼眸布滿了憂,“氣不太好,是不是哪裏不適?我大夫給你瞧瞧。”

“我沒事了,大哥不必擔心。”我靠躺著,拉著他的袖。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若有不適,一定要告訴大哥。”他坐在床沿,滿目神奇地看我,“對了,你懂醫?”

“隻是略知一二,世間諸般毒藥,我知道的比較多。”我不好意思地笑。

“啊?毒藥?”無驚愕,好像發覺不該有這樣的反應,就掩了錯愕之,“不過,若非你懂得解毒,我今日就命喪臨安了。”

我猶豫了半晌,終於問出擱在心中多時的疑問:“大哥……何時知道我是…………”

微微一笑,眸溫和,“昨晚飲酒,你喝多了,聲音變了,兒家之態也顯了,我就看出來了。”

從未飲醉過,常常自詡酒量好,卻沒想到昨晚太開心了,喝的比平日都多,就醉了。

他瞧出我是,那二哥看出來了嗎?

看穿了我的心思,安道:“你放心,二弟應該還不知道你是。不如……你我獨之時,大哥就你‘三妹’,可好?”

我輕輕頷首,低垂著眸,臉腮微熱。

不知他為什麽有這個提議,他在想什麽?我悄然抬眸,他正看著我,眉宇含笑,眸熠熠,我心虛地低頭,不敢再看他,心瀾微漾。

忽然想起,那些殺他的蒙麵青人是什麽人派來的?為什麽殺他?我問了這個疑,他眉頭微皺,“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人要殺我,別想這事了,天不早,我們與二弟約好的時辰快到了,還去看花燈嗎?”

“去,當然去!”臨安的花燈不可錯過,就算隻剩半條命,我也要去看。

“你剛剛解毒,子還虛,吃得消嗎?”無憂心忡忡地問。

“沒事,解毒了就沒事。”我下床,蹦了兩下,向他證明我已經痊愈了。

“你呀!”他無奈地笑,輕我的頭。

收拾齊整後,我們出了客棧,前往約定的地點。

然而,等了好半晌,二哥趙琮沒有現

我等得不耐煩,走來走去,心中一遍遍地罵他,死二哥,竟然不守信,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翹首以穿,道:“這麽等也不是法子,不如我們先去玩,二弟等不到我們,應該會去找我們。”

這提議正中我下懷,於是我不客氣地去看花燈,不再等那個不守信的二哥。

城中最熱鬧的街衢,人聲鼎沸,熙熙攘攘,想走快也沒法子。

站在街衢的這頭,一眼過去,整條街燈火旖旎,流散出一片靡豔紫彤;夜明如晝,長街仿佛一條璀璨明耀的長龍,橫臥在臨安城的腹地。

各式各樣的花燈掛在街的兩側,勝百花,或巧,或有趣,或活潑,或雄偉,或憨實,令人流連忘返,眼花繚。行人可以隨意觀賞,有的花燈附有字謎、詩謎,猜中者即可獲贈該花燈,若是猜不中,再多的銀子也買不到。

對無來說,這些字謎、詩謎再簡單不過,他輕輕鬆鬆地就得到五六盞花燈,我兩隻手拿不過來,隻能隨手送給街上的孩

“大哥,你還是別猜謎了,有損你一世英名,也把我累得半死。”我提著四盞花燈,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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